第110章 酒
一個人坐在教室裏發呆，用腦袋和心裏的所有空間想著他。回憶著第一次見到他時情竇初開的感覺，回憶著樸思然走時他肆意橫流著的眼淚，回憶著他寧可寂寞一人也不要我的關心的心酸，回憶著林沛涵出現時他的一見鍾情，回憶著和許冰岑肩並肩談笑風生的他，回憶著木屋上的他的味道……
“鈴鈴鈴……”放學鈴聲響起，被困在學校一天的孩兒們開始迫不及待的收拾自己的物品，準備走人嘍。可是原本有人的鈴聲卻勾不起我沉思著的心，不想回家，不想走，不想動。何蕊走後，我便明白了生命是弱不禁風的，說不上在某一天我就會銷聲匿跡，我不要老媽老爸延續現在阿姨的痛苦，所以我決定要做一個十多年以來老媽一直苦苦期待著的乖孩兒。沒事和老媽逛逛街，聊聊天，陪老媽做做飯，等等許多老媽一直精心培養我卻很是討厭的事情。看見老爸老媽由心微笑，這感覺比糖還要甜。一直迷茫著的我突然明白了，照顧老爸老媽，他們幸福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光榮。生命是有限的，時間是有限的，我也在幻想著如果生命是一條直線或是一個可以無限伸展的平麵，那該有多好啊……
熙熙攘攘的人群漸漸走遠，最後剩下我自己獨守著空空如也的教室。扭過頭看一眼曾經在二年十一班他的位置，現在都已不在，我尋找不到他的味道。隨意收拾一下隨身攜帶的東西，再隨意那一本書，放到包包裏，拎起包包慢吞吞的走出教室，走出走廊，走出教學樓。
“依雪兒，該是回家的時候了，老媽應該已經做好飯菜在等著你呢。”該是回家的時候了，說服現在還不想回去的自己。可是腳步卻一點點生拉硬拽的朝著另一個方向用力，不知不覺的我遠離了回家的方向，一點點接近另一個地方，那個唯一可以叫我尋找到他的味道的地方。
“親愛的，好久不見，你有想我嗎？”觸摸著又沉淪了的柱子，對這個久經滄桑的小老頭說到。說不出的原因，看見他就想起爺爺，想起曾經病入膏肓卻仍然對我微笑著的爺爺。好像用我的火熱為他塗上一層漆黑的顏色，以此來掩蓋那叫人傷感的花白的胡須和頭發；好想親自為他裝扮一身現在最流行的裝束，來消除他身上透露出的腐朽氣息。最心痛的事情莫過於親眼看著一個人漸漸淪陷下去，卻又無能為力。
不忍心踩上他的脊梁，生怕一腳下去他就徹底坍塌。可是程可晨當初對我說的話繚繞在耳邊，給了我走上去的勇氣。冬天的這裏盡顯繁華落盡後的淒涼，頹廢之感死死的籠罩著這裏的一樹一木，一花一草。坐在屋頂上麵，對麵的森林還好一點，至少可以叫我看到生機。人多力量大，或許這是森林中所有生物共同努力，拚搏的結果。
“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嗎？”說不上的原因，隻是突然感覺有人在我後麵，而且正準備逃跑，繆過頭，果然看見了他。隻見程可晨已經轉過身去，邁出離開的腳步，我叫住他。難道說這就是由於愛而有的心有靈犀嗎？“沒有。”從來不喜歡解釋的程可晨當然不會對我多說什麽，兩個冰冷冷的字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在說謊。”雖然我沒有看見他的臉龐，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在說謊。程可晨，為什麽你對我的保護還如此叫我心痛？“依雪兒，有很多時候你的感覺未必是對的。”程可晨轉過身，我日夜思念的他出現在我的眼睛裏。盡管怎樣輪回，這張讓我心動的臉仍然不會變。程可晨站在不遠處，很低沉的對我說到。
“即使所有的都錯了，有一個是絕對不會錯的。”我知道他是想用這種溫柔來動搖我對他的愛，可是他錯了。我嘴角微微上翹，對他說到。程可晨，你已經把我變得堅強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會掉眼淚的依雪兒了，我學會了鋼鐵精神，而且它還在我的體內一點點升級﹑強化……
“我要走了。”程可晨見如此堅定的我，沒有在說什麽，而是找個理由選擇回避。或許他認為時間會慢慢磨滅我對他的愛，可是他又錯，那是個夢。冷血動物也溫情了，他懂得了不應該拿自己的冷漠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其實冷血動物一直都是有情有意的，隻是它們在選擇性的釋放出來。就像現在，他知道別人愛他不是一種錯，即使不愛他也不應該去傷害。
“等等，要走的是我。”見刻意回避我的他，見一再掩飾卻又被我一眼看穿心情不好的他，我寧願自己離開，也不要他就這樣沒有達到目的就直接離開。我知道，他一定是想來這裏釋放自己的不開心，緩解繃緊的神經，壓抑著的心情。程可晨，記住：我愛你，愛到寧願那我的幸福來換你的幸福。我可以不開心﹑不幸福，可是你不可以，你要活得比我好……
大步走下屋頂，沿著來時的路離開。走到他的麵前，我的臉離他的臉隻有伸手就可以觸碰到那麽近，感覺卻還是自己一個人的孤單。
“沒有關係，你開心就好。”程可晨抬起頭，看著走到他身邊的我，想要開口說什麽，卻又放回心裏。沒有關係，他不想說的就不要說了。嘴角上揚，微笑著對程可晨說到，手插進衣兜裏，緊緊地握著當初被他和林沛涵拋棄，卻又被我拾起的水晶薰衣草，然後作為一個局外人，退還給他此刻他需要的木屋。我每時每刻都在夢想著，期待著有一天成為這裏的主人，當別人進來時，我快要光榮的告訴他：木屋是我的，他也是我的。可是依雪兒，你要現實點，活在夢裏的生活會讓原本就不是很堅強的你更加崩潰……
“親愛的，我又來看你了。”本來就不想安安分分回家的心情，此刻更是不想。好久沒有碰酒了，有點想它了。乖孩兒也有難過的時候，今天就瘋狂一次吧。拿著一堆酒，去找我的垃圾筒傾訴。
“我今天看見他了，本來我還在幻想好久不見的他會不會改變，會不會對我說：依雪兒，我想你了。我為自己證實了，那確實是個幻想，他還是拒我於千裏之外。”靠在何蕊的肩膀上，一瓶一瓶喝著酒，對她傾訴著我和他不知何時才會開始的故事。
我的心還是沒出息的痛了，可是我告訴自己，程可晨是為了不傷害我才回避我，那是一種保護，我的心又熱了。“我不會因為痛而退縮，我會給自己找各種強大下去的理由，來捍衛我的愛。”
“回收站，你好傻啊。”我的心聽見了何蕊的聲音，她是不會讓我一個人傷心的，雖然不可以陪我一起笑，不過她一定會陪我一起哭。隻有陪你一起哭的那個人，才叫朋友，才值得你去守護。
“隻要心還在，我對他的愛就一直會在，除非有一天我的心丟了……”如果是以前說到此刻，我的眼淚一定會沒出息的湧出來，當我發現眼淚隻會叫我更加懦弱的時候，眼淚從此便很少出現了。
“親愛的，你幹啊要喝那麽多的酒？”何蕊這丫頭又開始婆婆媽媽了，看，沒說兩句就開始質問我啦。
“酒，酒是個好東西。”拿起一瓶酒放在眼前，那不是白色卻透明的顏色在暗暗的光線下有些刺痛我的眼睛。說不清的而各種成分，匯成了這種蠱惑人心的液體。有人說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你到底是好還是壞呢？“主人來電話了，主人來電話了……”
“老媽，不接。”酒的威力已經開始侵襲我的神智，直接掛斷電話。
“親愛的，聽話，快點回家，叔叔阿姨該擔心了……”
“我才不要呢，垃圾筒，我給你唱歌。”
我愛你你卻愛著她，我的為你的心都碎啦，是不是隻有忘記我自己，我的淚才不會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