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榜首
榜首
比起往後的科舉考試，童子試算是時間比較少的，所以一家人也沒打算走，就找了一家考場外的茶樓邊喝茶邊等著莫蓁出來。
一家子幾乎都已齊聚於此，當然，與他們懷著同樣目的的人也不少，所以這考場周邊的茶樓酒肆都算人滿為患，不比後世高考時那些一顆心都係在孩子上的家長們差到哪去。
當然，因為莫蓁的年歲比起這些人來說都是比較大的，所以莫蓁家人坐在那裏，也總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他們身上，想來是好奇又鄙夷。
對於考場內的莫蓁而言，今日考題倒也不算太難，如今的科舉考的便是八股文，而童子試相較於旁的
，還是稍微簡單了一些，當然，這個簡單也不過是相對而言。
莫蓁提筆的時候，腦海裏莫名就出現了某張冰山臉，想著那人教自己習文時的認真和月朗星稀的聲音，莫蓁就覺自己的臉不住的紅。
為避免自己再胡思亂想，莫蓁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終是將那惱人的男人給拍出了腦海，奮筆疾書了起來。
等莫蓁出考場的時候，家裏人都圍了上來，一個個噓寒問暖，好似分別了幾個世紀而非幾個時辰。
童子試考完後，大約三天後便會放榜，那榜會張貼在考場的大門口，方便考生自行查看，若是通過了，那便也算是正式的踏入科舉的大門了。
所以莫蓁也不著急，跟著眾人便回了家。
三天時間一眨眼便到了，莫雲清一大早的就將莫蓁給拉了起來，莫蓁打著哈欠，被莫雲清強行喂了早膳，便與一家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阿蓁啊，你可有把握啊？我今兒個不知咋地，這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莫雲清捂著自己的胸口，滿麵憂慮。
其他人也不比莫雲清好，就是坐在輪椅上的莫廣平也是繃著一張臉，聲音打著顫的道：“沒事沒事，阿蓁考不上便考不上，方正也不是沒有飯吃，別急別急。”
秦氏最是了解自家夫君的，見莫廣平一邊說不急，一邊臉色肅然，便是笑著對莫蓁道：“你爹這是真緊張著呢。”
“胡說！男子漢大丈夫，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看看阿蓁這淡然處之的模樣，我這當爹的能有多差？”被自己妻子打趣，莫廣平總是要說上兩句的，也算是正一正這個一家之主的風範。
莫蓁看著自家人的模樣，心中暖暖的，比考了狀元還讓人開心。
到了放榜的前頭，已有一大堆的人堵在了榜單前，人頭攢動，看不到頭的樣子。
莫蓁挑了挑眉倒是驚了一下，也算是真正的了解了科舉對於如今這個時代讀書人的意義。
“啊！我中啦！我中啦！”人群中有人歡呼了出來，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
有高興自然也有失落。
“我，我竟然又落榜了…不過是個童子試，我竟都沒考過…”
“誒誒，快看看榜首，榜首是誰？”
“榜首？莫家村莫蓁。”
“誰是莫蓁？誰是莫家村的莫蓁？”
莫蓁等人根本擠不到前頭去，本是打算等這些人看完後她再上前去看看的，卻沒想到根本不用等她上前，便有人喊了出來。
莫雲清一聽，立刻一臉激動的拉住了莫蓁的手，聲音顫抖的道：“阿，阿蓁，咱，咱是不是中了？”
“那人，那人說的是你的名字吧？”
“不行不行，我得親自去瞧瞧。”莫雲清說著，便是推開了眾人，仗著自己身量小，擠了進去，不一會兒，莫雲清又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莫蓁等人，笑道：“走走走！阿蓁真的中了！榜首呢！咱去燕淮南酒樓裏頭慶祝慶祝！”
莫蓁心裏頭也是高興，不管怎麽說，她這些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這便好事，自然不會拒絕。
而旁人似乎看到了莫蓁，也聽到了莫雲清話裏的意思，有些羨慕有些嫉妒也有些鄙夷的。
“呸，都這麽大了，考上個童子試有什麽好得意的？”
“就是，本來不過隻是仗著年齡優勢罷了。”
“哼，有本事到時候考個秀才或者舉人回來啊？”
這些人自是沒有考過的家長的酸詞，莫蓁根本不願理會，反正她也不認識這些人，沒必要為了他們生氣。
倒是莫雲清怎麽可能忍住？直接手叉腰，破口大罵道：“呸呸呸！你們這些個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的，若榜首這麽簡單，你們咋不考一個？反正你們的年紀也可以給我們阿蓁當爺爺了！想必榜首是輕而易舉的吧？咱天滄又不限你們科考的年齡，有空在這兒酸，不如自己回去多讀幾本書，省的讓人覺得胡攪蠻纏，毫無任何文化人的體麵。”
莫雲清可以說是個小辣椒了，聲音清脆，說出的話也不是瞎說，也沒有罵什麽髒話，可偏偏卻讓人覺得自己的臉麵火辣辣的。
莫蓁笑著拉了拉莫雲清的手道：“二姐，別跟這些外人生氣，咱考得好是咱的本事，他們就算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走吧，吃飯去。”
莫雲清自然不會推辭，衝著那些人哼了哼，便趾高氣昂的跟著莫蓁走了。
因為今兒個真真是好日子，所以莫蓁便也沒有吝
嗇，多叫了一大桌子的菜。
畢竟是件喜事，所以莫蓁把在鋪子裏幹活的素素和莫小妞也給喊來了，至於沈煥卻不必叫，就已經自顧自的坐在了桌上，除此外，燕淮南作為這個酒樓的東道主，自也是來了的。
一大桌子的人，臉上都透著一股喜氣洋洋的味道，就連莫老爺子和錢老太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燕掌櫃，好酒好菜的都給咱上來，今兒個咱不醉不歸！”莫雲清一拍桌子，豪氣萬丈。
莫雲荷見自家二姐這幅土匪模樣，又看了看燕淮南一雙眼幾乎就沒離過莫雲清，便是偷偷笑了笑，沒有吭聲。
燕淮南少見的沒有跟莫雲清鬥嘴，笑著讓人去準備，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說起來，燕淮南似乎也就隻在莫雲清麵前有些混不吝，在旁人的眼裏還算是個有為青年吧。
就在眾人正是熱鬧的時候，突然包間門被打開，一道身影正站在門口，眼裏帶著一絲不屑道：“嗬，不過就是個童生罷了，有何好慶祝的？簡直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