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節
了。
於榮沒回答,他關了床頭燈,繼續躺在陪護病床。過了幾分鍾,他知道於星澤還沒睡,醫院裏的夜半實在安靜,連隔壁病人的呼吸聲都好像可以聽到。
兩父子都背對對方躺著,默不作聲。
也許是夜色太濃,醫院這個冰冷的環境就令人心中不踏實。於榮有些感傷,這是何必呢,他們是親父子,沒有血海深仇的,現在卻連好好說個話都不成。
於榮鼓足勇氣,終是開了口:“小澤,年輕的時候,我太想證明自己了。你媽嫁給我,是下嫁。我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配得上她。對不起,我沒當好你的爸爸,也沒做好你媽媽的丈夫。”
於星澤深深歎了一口氣,試圖說點什麽,但還是開不了口,他這個別扭的個性啊,比他爹更嚴重。
半響後,在於榮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淡淡答了一句:“她人都去了,我也不需要了,你的對不起……遲了。”
於榮始終背對著他,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說出這些話。
“小澤,你媽走了,你隻剩我這個爸了。希望你記得,雖然你不待見我,我對你的關心一直也太少。但你永遠是我兒子,我永遠是你的退路。”
他說這些幹嘛?
於星澤有那麽一點想哭了。
他爸是怎麽了,以前從來不跟他多說的,好像都懶得理他,今天怎麽說了這麽多,還這麽感性。畫風突變,他實在不適應。
於星澤從嘴裏僵硬的蹦出兩個字:“睡了。”
接著蒙上被子閉上眼。
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事,他是真的累了。
一大早7點於榮就醒了,他該去上班了。
於星澤還蒙頭睡著,他本想說一聲,還是算了,讓他睡著吧。床頭於星澤的手機突然響了,於榮拿起來一看,是楚靈悅。
做為於星澤的青梅竹馬,於榮自然認識楚靈悅。他不舍叫醒睡夢中的於星澤,便自作主張接了電話,“喂,靈悅,我是伯父。”
楚靈悅:“伯父您好!怎麽是您接電話,小澤是在老宅嗎?。”
於榮:“我們在醫院,小澤昨晚病了。”
楚靈悅:“什麽?伯父您可以給我一個地址嗎?我馬上來看他!”
於榮:“好,我剛好要走。”
席蕊好難過,難過到徹夜未眠。
距離她說分手,已經過去了九個小時二十四分鍾。大概第一百次看手機,可是依然,於星澤沒有來電話,沒有來微信,更沒任何消息。
所以,他這算是默認了自己心裏還有楚靈悅麽。
難怪啊,楚靈悅在她麵前,那麽有自信篤定他們會分手,現在,她成功了。
這麽一直睜著眼直到天都亮了。
該去公司上班了,席蕊拖著沉重的身體起了床。
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該不該去公司。全公司會不會看他們的笑話呢?噢不,隻有她一個人的笑話。
但是,那又怎樣?
她從一開始到鴻德上班,就不是為了來談戀愛的。隻不過途中順便談了,又順便失戀了,跟其他人無關!
這樣想著,席蕊出了門。出門前她在眼底塗了一層厚厚的遮瑕,但黑眼圈依然明顯。
來到公司,她有力無力的剛坐下,就發現周圍人看她的目光很奇怪。
像是在探尋什麽,又像是在可憐她。
她敏感的想:怎麽會?分手的消息傳得這麽快?
可是席蕊此刻的腦子一片混沌,心情亦非常沮喪,更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人的想法。
算了……隨他們怎麽想吧,她又阻止不了。
她默默的打開電腦,開始自己的工作。
“蕊蕊,你來一下。”趙潔毓一來,就把席蕊叫進了辦公室,她倒是熱情不減的樣子。
席蕊一進去,她照舊主動給席蕊倒了一杯水,還讓她坐下。
“蕊蕊,第二輪比賽有沒有信心?”
席蕊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平淡回答:“有的,進決賽應該沒問題。”
趙潔毓微笑的點了點頭,“那就好,我也相信你是可以的。”
“嗯。”席蕊冷豔的麵孔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就這麽望著趙潔毓,想看她到底要說什麽……
果然,這段用來過渡的對話結束後,趙潔毓表情一變,故作神秘的看著席蕊。她頓了頓,放低聲音道:“蕊蕊,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啊,今天一大早,酒店公司的楚總一到公司,就直奔21樓。架子擺得好大,說於總生病了,讓她過來拿資料到家裏辦公,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
這個消息對席蕊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她幾乎就要控製不住在趙潔毓麵前失態了……這才分手幾個小時,就冒出總裁夫人這一說了?嗬……
而且他竟然生病了?楚靈悅這麽快知道,她卻一點不知。
聽趙潔毓這話的意思,楚靈悅這是在他家照顧他?
嗬……很好,很好。
剛分手,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71.八爪魚
席蕊愣了半響,見趙潔毓一臉探究的看著自己,她不著痕跡的攥緊手心,語氣盡量平緩:“毓姐,跟我說這個什麽意思呢?這是於總的私事,全公司都知道,他很不喜歡大家談論這些。”
趙潔毓確實是想探一探他們到底分手沒,那她才能知道,自己以後該以怎樣的態度對席蕊。
聽這語氣,即使沒分手也吵架了。
但在確定之前,趙潔毓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趙潔毓繼續一臉笑意的同她打趣:“是是是,我不會再說了,你別告訴於總啊蕊蕊。”
席蕊心煩意亂,著實待不下去了,她站起來:“嗯,我請半天假。”
趙潔毓點點頭,好似她請假是理所當然的事。
“要去照顧於總麽?半天哪夠呀,一天吧,明天再來啊……”
席蕊不想再多說,匆匆丟下一個“好”字,就拎著包走了。
席蕊駕著車,往於星澤家裏開。
她的死抿著雙唇,心裏緊張不已,竟然……有一種去捉奸的感覺。其實她隻是鬧鬧脾氣啊,不是真的想分手的。
於星澤,你怎麽可以讓楚靈悅到家裏去?那是擁有我們那麽多回憶的家。你怎麽就那麽狠心,怎麽不跟我說你病了?
不知不覺,席蕊感覺到自己臉上一片涼意,抬手一擦,滿是眼淚。
席蕊到達他家門口,卻是沒有勇氣按下指紋開鎖,她踟躇著,手在緊張之下生出了汗。
本著遲早得知道真相的心理,她輕輕放上食指——由於出手汗,係統提示指紋錯誤。
席蕊心中一驚,這狗B男人這麽快就把我指紋刪了?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放上食指,幸好,這次鎖開了。
“咚咚咚——”
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害怕待會兒看到什麽令她抓狂的畫麵。
她咬牙推開門,房子裏安靜異常,玄關處沒有女人的鞋。
她稍稍放了下心,邁步往裏走。映入眼簾的,是飯桌上的一片狼藉,她昨晚做的一大桌子菜,竟被吃了一大半。
難道……於星澤昨晚讓楚靈悅來家裏,吃了她做的飯?
“臥槽,賤人。”她腦補那畫麵,不自覺冷笑著罵出聲。
她怒氣衝衝的直接往臥室走,打開門的瞬間,她還是在緊張——
但依然沒有任何人。
沒有人,那就放心了。
呼……她心裏總算不那麽揪著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那他現在在哪兒呢?主動打個電話的話,會不會很丟臉?萬一那個女人真的跟他在一起怎麽辦?
席蕊一邊想著,抬腳往衛生間走去,她剛剛太緊張了,一下放鬆後便尿意來襲。
一進去卻看到馬桶邊,是他吐過的穢物痕跡,還帶有一點黃色的液體漬。她也是喝醉過狠狠吐過的人,這刺鼻的味道一聞,就是吐到最後沒東西吐了,嘔出的膽汁。
席蕊腦子的某根神經開始突突的跳,這是怎麽了?他怎麽會吐到膽汁都出來了?
在這之前席蕊都還以為,他大概隻是普通的傷風感冒。
下一刻,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撥出於星澤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於星澤接了。
“喂——”話筒裏傳來他的聲音,異常沙啞低沉,夾雜一絲無力感,明顯身體不適。
這一聲喂,席蕊的心都疼了一下。他聽上去好疲憊,她瞬間什麽都不想計較了,她急急的問:“於星澤,你在哪?”
於星澤輕咳一聲,語氣更加虛弱了:“康善醫院。”
“你是不是把涼透的飯菜都吃了?於星澤,你怎麽那麽傻呀……”她的語氣裏盡是心疼。
看來偶爾裝裝虛弱還是很有用。
她的話令於星澤終於彎起了嘴角,他心中甚是滿意,輕聲道:“我等你,心心。”
她看到了,證明她回過家了,她還是很關心我的。
“好,我馬上過來。”
席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