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你說呢?”
沙啞的,詭異的回答,在安靜的病房裏響起。
“很好。”回望著何凝,靳揚的嘴角也現出森然的讓人心驚的笑意。“我會去做鑒定。”
然後,靳揚朝著何曉歐一偏頭。“我們走。”
“啊?”何曉歐一愣,就這樣留下何凝和孩子在醫院?
心中實在不忍,何曉歐道:“你先回去好了。”
“怎麽,你不放心?”靳揚淡漠譏諷地開口:“不要小看了你的姐姐,她的本事大著呢。”
何凝苦笑,拍拍何曉歐:“你回去吧。”
“可是……”
何曉歐想說,趙大冼來了怎麽辦,何凝不是害怕嗎,轉而卻又想到,再怎樣趙大冼也想不到何凝會在醫院吧?
果然,何凝也這樣說:“你放心,他想不到我會在醫院。”
回去的路上,靳揚一直沉默,何曉歐也不想開口,可是有些話卻像要衝破喉嚨似的,讓人忍不下去。
“如果,然然真的是你的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終於問出了這一句,何曉歐反而輕鬆了。
開著車的靳揚瞥了何曉歐一眼,回道:“這個應該問你吧?”
“問我?”何曉歐訝然。
“嗯,問你。”靳揚微微一點頭,直視著前方,淡淡道:“何曉歐,你準備好做媽媽了嗎?”
“啊?”何曉歐震驚,這是什麽回答?
“我的孩子,不能讓別的女人做媽媽。”
肯定的霸道的語氣,從靳揚的薄唇裏輕輕吐出來,卻有著莫名的讓何曉歐心安的力量。
“可是……”
“沒有可是。”靳揚伸過手,握住了何曉歐的。“怎麽,難道你不願意做我孩子的媽?”
悄悄挪開視線,何曉歐的臉慢慢紅了。
第二天一早,靳揚就給徐後磊打了電話,叫他去醫院取了然然的頭發去做鑒定。
電話剛剛掛斷,何凝的電話就打了來。
“然然不見了!”
何凝的驚慌失措清晰地隨著話音傳了過來。
那麽小的生著病的孩子,居然不見了,何曉歐不由得也有些慌亂。
靳揚一把握住何曉歐發抖的手,沉穩開口:“放心,我很快就會把孩子找回來的。”
“嗯。”何曉歐重重點頭。
不管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不應該出事,何曉歐真心希望,然然會快點被找到。
何曉歐去見何凝,她想,這個時候,何凝身邊也是需要人陪著的。
離開醫院,何曉歐給何凝找了一家僻靜的酒店。
“是我不好,我不該把然然一個人留在病房,可是,我隻是去和醫生說了幾句話……”
何凝一直在哭,反反複複說著這幾句話,看得何曉歐實在不忍心,卻又無從安慰。
大概是受了何凝的影響吧,還有,何曉歐也是真的擔心然然,晚上便有些失眠。靳揚沒有回來,何曉歐隻好一個人在床上輾轉。
忽然響起的手機振動的聲音,嚇了何曉歐一跳。
是何凝的號碼,不會又出了什麽事吧,渾身一個激靈,何曉歐快速接起了電話。
“靳揚,對不起……”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何曉歐渾身僵硬,開不了口。
“剛剛是我不好,說錯了話,你別生氣啦,你回來好不好?我擔心然然,一個人睡不著……”
低低的,帶著憂慮的婉轉的嗓音,的確是何凝。
“姐。”何曉歐遲疑著叫了一聲。
“曉歐!怎麽是你!”驚呼聲傳來,伴著急促的呼吸,何凝急切地解釋:“對不起曉歐,我可能是撥錯了號碼。”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何曉歐拿著手機,呆呆地忘了反應。
房門被打開,靳揚走了進來。
“怎麽了你?這麽晚還沒睡?”
靳揚站定,打量著何曉歐。
“你,去了哪裏?”
看著靳揚,何曉歐勉強發出聲音。
“香港來了一個朋友,我去見他,怎麽了?”
靳揚一麵說,一麵解開襯衣,走去了浴室。
“嘩嘩”的水聲響起,何曉歐跳下床,速度極快地去了對麵她原來的臥室,鎖門,再跳上床,用被子蒙住了頭。
過了一會,房門被重重推響。
“開門,何曉歐你幹什麽?”
發覺房門被鎖住,靳揚開始用力敲門,敲了一會,門外沒了動靜。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響起,靳揚接著走了進來。
“何曉歐!”
帶著不解和惱怒,靳揚一把掀開了被子。
何曉歐在發抖。
靳揚所有的怒火散去,伸了手去摸何曉歐的額頭,卻被何曉歐一把推開。
“別碰我。”
何曉歐的身子縮成一團,頭埋在枕頭裏,聲音沙啞低沉,讓靳揚意外。
“你到底是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
靳揚擰眉,放低了聲音問道。
靳揚聲音裏的柔和讓何曉歐想要流淚,用力忍住就要爆發的情緒,何曉歐道:“我好像是發燒了,你叫人給我拿來感冒藥就好。”
“發燒了?給我看一看。”
靳揚扳過何曉歐的肩膀,何曉歐掙紮了掙紮,卻抵不過靳揚的力氣,隻得任由他抱住了自己。
“你等一下,我去換衣服,然後去醫院。”
“不要。”
“像個小孩子似的,生病了就要看醫生啊。”
這樣溫柔的靳揚,讓何曉歐更加想爆發,大力將靳揚一推,何曉歐喊出聲:“不要你管,你走開!”
靳揚一滯,轉而低低笑了。“好,我去拿藥給你。”
看著靳揚掌心裏的藥片,何曉歐閉了閉眼,出其不意地一下抓起藥片扔在地上,在靳揚的錯愕中,把靳揚另一隻手裏的水杯也打翻,然後大喊出聲:“你走,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呆著!”
不容靳揚反應,何曉歐抓緊被子蒙上了頭。
空氣詭異地靜了一會兒,隔著被子,何曉歐聽見靳揚低聲說了一句:“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何凝的電話就打了來。
何曉歐是不想接的,可是何凝執著地一直打來,擾得何曉歐心煩意亂,隻好接了起來。
“曉歐,你還好吧?”
何凝的話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何曉歐努力平靜地回答:“還好。”
“我們見麵說好嗎?”
“我不舒服,不想出去。”
想了想,何曉歐還是拒絕了與何凝見麵。
靳揚推門進來,剛好看見何曉歐扔下手機。
“這麽早,給誰打電話?”
靳揚一麵問著,一麵走到床邊。
不理會靳揚,何曉歐背對著靳揚躺了下去。
“還在鬧脾氣?”
身側的床塌了下去,何曉歐知道,是靳揚坐了上來。
靳揚伸手摸了摸何曉歐的額頭,低聲說道:“你放心,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勉強你。”
什麽意思?何曉歐有些糊塗。
“一會兒要記得吃早飯,我先走了。”靳揚站起身。“還有,然然已經找到了,不是趙大冼帶走了他,是然然自己跑出病房,被一個經過的人臨時起意帶走了,親子鑒定的結果,明天早上就會出來。”
然然找到了?何曉歐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可是……
何曉歐坐起來,望住靳揚的背影問道:“你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勉強我?”
靳揚揚起眉,重又走回何曉歐身邊。
“你不想現在做媽媽,不是嗎?放心,不管結果怎樣,我都不會讓你為難。”
就是說,如果然然是靳揚的孩子,他也不會養在身邊?可是,何曉歐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
怒火湧上心頭,何曉歐瞪大眼睛:“我隻問你,你昨晚去了哪裏?”
靳揚坦然道:“不是說過了嗎?我去見了一個香港來的朋友。”
“你……”何曉歐把枕頭砸到靳揚身上。“你快走!”
接過毫無殺傷力的枕頭扔回床上,靳揚俯下身看住何曉歐。“難道你不是在鬧脾氣?不過……”
話音一低,靳揚的唇蹭過何曉歐的額頭。“我倒真的想要一個屬於你和我的孩子,你還是,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什麽啊?何曉歐呆住。
“不如,我們現在就要一個。” 趁何曉歐發呆,靳揚按住何曉歐的肩膀,把何曉歐按倒在了床上,手也開始不老實。
“要個鬼啊!”何曉歐掙紮。
製住何曉歐的手腳,靳揚伏在何曉歐的耳邊低低開口:“對不起,何曉歐,我不該在認識你之前認識了別人,甚至還可能有了孩子。”
隻一瞬,何曉歐的眼裏就溢上了淚,不由自主地,何曉歐反手抱住了靳揚。不管靳揚昨晚是不是與何凝在一起,她決定不再問了,也許有些事,深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