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第594章 漫長的夜4

  在場人手不少，很快便出了結果。


  侍衛長說，“娘娘，服用過檀附的，全都出現了七竅流血的症狀。”


  崔嫣直起身子，把手伸進邊上準備好的水盆裏。青荷上前來給崔嫣搓洗幹淨後，又用紗布擦幹。


  她站在屋內，麵色沉重得厲害。


  顧清濤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娘娘，能否讓下官也來查看一二。”


  侍衛長挑了挑眉。


  他不是第一天和這些太醫們打交道，這些人是什麽脾性，他怎會不知。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向貪生怕死的人也當起了勇士？


  崔嫣點了點頭，說，“把手套帶上，衣服穿上，檢查的時候盡量避免直接接觸皮膚。”


  多一個人願意出力，她自然是樂意的。能夠當上太醫院院正的人，醫術會差到哪裏去？再者，對檀附這味藥，她了解得著實不多。


  顧清濤得令，接過王嬤嬤遞過來的手套和白衣，去了別的的房間。


  他是男子，自然不能在崔嫣的麵前換衣。


  再次走進這件屋子的時候，顧清濤說不出心裏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他是睿王的主治醫生，這身白褂子，他不止一次的看到崔嫣穿過，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穿上它。


  他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責任，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這一刻，他是一個大夫。


  不過隻是一件衣服而已，顧清濤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生氣這樣的感覺。


  衣服有些大，不過袖口處微微做了收攏，完全不會影響操作。顧清濤蹲下身子，小心翻開患者的嘴，用紗布擦去血液，露出紅潤的舌頭，接著是眼、鼻、耳。


  和崔嫣的側重點不同，顧清濤基本上就隻看了患者出血的部位。


  做完了檢查，在王嬤嬤的提示下，他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


  崔嫣簡單解釋了一下，“烈酒消毒，可避免感染。此法，尋常亦可做清理創口用，能夠很大程度上的減少死傷。”


  對方有心出力，她自然也不會藏私。


  顧清濤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心中升起幾分敬畏之情。


  他主治內科，不過外傷也兼修一二，在他手上救治的病人亦不在少數。很多人明明是個小傷口，最後還是避免不了死亡的結局。至於那些受了重傷的，能不能活下來，就完全看自身體質了。


  如果此法有效，作為一個太醫，顧清濤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對方沒有藏私，顧清濤也大方了起來，他認真給崔嫣分析道，“疫症主內火，長痰濕，是以多熱、眼目生瘡。而檀附亦是大燥之物，不過難得能去疫症之火。此五方，無檀附者皆死於舊症，有檀附者則亡於檀附之毒。”


  崔嫣抿唇，顧太醫的話她聽得明白。


  沒有加這味藥的，病情能夠得到一時控製，不過迅速就會迎來更加劇烈的反彈，而加了這味藥的，都死於檀附之毒。


  她揉了揉眉頭，帶著顧太醫和王嬤嬤幾人走出了房間。


  看樣子，檀附是必定需要的。隻是，到底為什麽，檀附的毒性得不到控製。


  崔嫣看過方子，這味藥添加的數量明明極其少……


  她朝侍衛長吩咐道，“用藥方裏半數的檀附單獨煎水，給患者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