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第647章 崔家之後7

  金華殿。


  和崔浩然、東方磊不同，蕭鈺這一夜過得卻是極其愜意。


  酒香繚繚，長燭流淚，佳人在側……


  蕭鈺發現，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就會變得很容易滿足。


  就像此刻，就這樣待著，看著心上人醉意微醺的容顏，聞著空氣中屬於她似有似無的味道，這世間的一切繁華紛擾，似乎都不在重要了。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


  素指撥弦，琴聲悠揚，有鳳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注1）”


  一曲終，蕭鈺雙手按住琴弦，定定的望著崔嫣，墨黑的雙眸似一潭深不見底的水，讓人忍不住掉落其中。


  “好琴！妙音！美酒！”崔嫣拿起酒杯又飲了一小口，毫不吝嗇地稱讚道，“曾聽上官小姐彈過一小段，琴音雖歡快優美，卻總覺得差了什麽。今日才知，原來這《鳳求凰》竟是要男子來彈奏的。”


  她是個不學無術的，但是此番美景天籟，亦是讓她忍不住迷了眼，亂了心神。她以為，蕭鈺應當是霸道而又冷酷的，應當端坐朝堂運籌帷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可是此刻，長琴一把、素衣玉麵，矜貴沉靜、溫潤無比。竟也沒有違和之感。


  崔嫣有些迷惑，也有些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蕭鈺。她拿起杯盞，飲盡了杯中美酒。雪水融梅成佳釀，入口微澀，回味卻是甘甜至極。


  蕭鈺說，這酒是婉妃還在宮中時所釀。還剩下最後兩壇，先皇一直舍不得喝，蕭鈺自己也不愛這種甜膩的酒，沒想到，最後倒是便宜了她。


  蕭鈺隻是挽唇淡笑，並不言語，看著崔嫣因為酒意有些潮紅的臉頰，如天邊的晚霞一般絢麗。


  崔嫣眨了眨眼，又見紅梅滿天，又見冰湖孤舟，又見無雙公子，朝自己緩緩而來……


  她伸手，竟是觸摸到了那無雙公子的俊俏的臉龐。


  “蕭鈺，你累了。”一張臉俊逸依舊，卻是疲憊難掩。


  因為染上醉意，崔嫣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聽著有幾分迷離的味道。


  蕭鈺臉上的笑意更深。


  “幾前桃紅麵，殷色笑檀郎。”他從不曾想過，一個女子的醉態，竟是這般絕豔芳華。


  蕭鈺將崔嫣打橫抱起，柔聲道，“嫣兒，你醉了。”


  淡淡的墨竹香味傳入鼻翼，崔嫣狠狠吸了一口。


  她有些困，閉上雙眼竟是沉沉睡了過去，迷糊中，她感受到一雙溫暖的臂膀，將自己緊緊擁入懷中。


  （注1：司馬相如，鳳求凰。昨天糾結著想自己寫一個，折騰好久也沒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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