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容不得外人欺負
門外席延山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蘇瑾衣趕緊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的妝容,確定沒什麽不妥以後打開了門。
“你在裏麵幹什麽,怎麽這麽久?”席延山的臉色陰沉,他狐疑的往洗手間裏看了看,卻沒發現什麽,臉色才有所緩和。
“剛才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清理了一下。”蘇瑾衣淡淡的回道。
“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你最好不要給我整出什麽事情來,否則……”席延山後麵的話沒說完,威脅意味卻已分明。
蘇瑾衣沒有回話,席延山卻突然眼前一亮,對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前方。
“那是老爺子最疼愛的嫡孫子,未來席家的唯一繼承人,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席延山語氣裏有些恭維,足見席墨在席家的地位。
席延山沒什麽本事,偏偏又好色多情,自然不入老爺子的法眼,但是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很清楚自己該討好的人是誰,所以在席家混的也算不錯。
蘇瑾衣看著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男人心裏有些抗拒過去,可是席延山已經去了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小墨啊,這次回國就不再出去了吧,這麽大的席家可全指望你了。”席延山一臉慈愛長輩的模樣。
“二叔說笑了,”席墨敷衍的點了點頭,隨後目光落在了蘇瑾衣的身上,似笑非笑的勾唇,“二叔,這就是我第七任嬸嬸了吧?比起以往,這次的眼光倒是不錯。”
蘇瑾衣聞言難堪的抿了抿嘴,而席延山也有些尷尬,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覺得席墨看蘇瑾衣的眼神有些異樣。
“小墨啊,你認識小衣嗎?”席延山語氣隱隱有些不悅。
沒有人在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的時候還能鎮定。
“不認識。”席墨還沒來得及說話,蘇瑾衣立刻想也不想的否認。
席延山見她如此反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蘇瑾衣才回過神來又補上一句,“孫少爺從小在國外長大,我們怎麽可能有機會認識。”
席延山聞言臉色稍霽,可還沒等他說話,席墨卻突然笑了笑,別有深意,“怎麽會不認識呢?”
此話一出,蘇瑾衣和席延山的臉色都瞬間變了幾變,蘇瑾衣是嚇得,而席延山是懷疑。
“一見美人兮應如故。”席墨伸手和蘇瑾衣碰了碰杯,“想蘇小姐這樣的美人,人人都該認識。”
似無意的玩笑,席延山一怔,隨後朗聲大笑。
蘇瑾衣卻手指攥緊,她分明感覺到席墨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熾熱的溫度像是要將她燙傷。
他絕對是故意的,蘇瑾衣有些惱火於席墨的放肆,卻又不能發作,隻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席墨卻像是渾然不知她的意思,還對她眨了眨眼,那樣子真的……很欠打。
蘇瑾衣瞥開眼不再去看他,而此時席老爺子身邊的管家過來叫走了席墨。
席墨跟著老爺子走上大廳的高台上,席老爺子鄭重的宣布了席墨的身份,更是將自己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直接當場轉移到席墨的名下。
席老爺子這一舉動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少動歪心思試圖動席墨的人,現在都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
可是席墨始終安安靜靜的立在席老爺子身後,並沒有因為這份權利和財富有半點動容。
就好像,手握千軍萬馬的元帥不會因為拿到一個百夫長的職務便欣喜一樣。
蘇瑾衣不知為何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或許,這個男人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宴會持續了很久才散場,蘇瑾衣臉都快要笑僵了,她揉了揉嘴角,摸出手機開機,宴會上席延山不允許她開機,現在卻是管不著了。
可她沒想到,她剛開機手機屏幕上竟然彈出了十幾個未接來電,有蘇老太太的也有她那個繼妹的。
蘇瑾衣有些疑惑,自從她們把她送到席延山的大宅以後,就恨不得跟她斷絕聯係,老死不相往來,怎麽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蘇瑾衣撇撇嘴,正準備繼續關機,蘇老太太的電話便見縫插針的撥了進來。
“喂,有什麽事嗎?”蘇瑾衣接通了電話,一邊把玩著手指,突然好奇她們又想作什麽妖。
“你這個死丫頭,趕緊給我回來!”蘇老太太聽到電話那頭吊兒郎當的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
竟然讓她打了那麽多電話才接,一點為人晚輩的尊重都不懂。
可是她從來不知道,尊重是給人的而不是給年齡的,對一個可以隨隨便便把自己孫女賣了的人來說,尊重根本沒必要。
“當初是您把我送到席家的,這會兒又想把我叫回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您以為您是誰?”蘇瑾衣不屑的笑了一聲。
“我和你妹妹準備把你爸爸當初留給你當嫁妝的房產賣了來周轉公司,你現在是要嫁給席家的人,席家肯定看不上這個房子,留著也沒用,可公司就不一樣了,那可是你爸爸的心血,你忍心就這麽看它沒了嗎?”
蘇瑾衣的態度讓蘇老太太一哽,隨後又決定用懷柔政策,可是蘇瑾衣被騙一次哪裏還會被騙第二次?
當初蘇老太太就是以這個理由哄騙她嫁給席延山,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席延山給蘇家的錢,根本沒有一分用在了蘇氏企業而是全部被那兩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拿去揮霍了,蘇氏企業也因此沒了資金支持,員工紛紛罷工,成了一個徒有其名的空殼。
“您事到如今還說這樣的話不覺得臉紅嗎,那個房子的業主是我,我也絕不會回去,至於買房子,你想都別想。”蘇瑾衣冷笑,正準備掛電話。
“蘇瑾衣,你那個倒黴媽媽的遺物你是不想要要了嗎?”蘇老太太被蘇瑾衣撕破臉的態度驚到,立刻像是被拔了毛的母雞一樣尖叫。
遺物?蘇瑾衣皺眉,媽媽的遺物應該都在她這兒了。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回應,蘇老太太便掛斷了電話,有恃無恐的態度,像是篤定了她一定會來。
次日,蘇瑾衣剛吃完早餐,便收到蘇老太太的信息,讓她拿著房產證和業主證明去地產交易所換母親的遺物。
蘇瑾衣沒有讓席家的司機帶她去,而是自己一個人打車往那裏趕去,果然她剛剛到那裏,便看到蘇老太太一臉不耐煩的看著表,一見她過來立刻臉色鐵青的向她走過來。
“我要的東西呢?”蘇老太太看著蘇瑾衣兩手空空的樣子,臉色立刻耷拉下來,渾濁的眸子裏滿是怒火。
“那我要的東西呢?”蘇瑾衣不答反問,眉眼彎彎的模樣,清澈又精致,可眼底全是冷意。
“你那個早死鬼媽媽哪裏來的遺物,你趕緊把房產證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蘇老太太好似晦氣的啐了一口,嫌棄的看著蘇瑾衣催促著。
“所以你想從我手裏空手套白狼?”蘇瑾衣嘲諷的彎唇。
“你怎麽能這麽說奶奶呢,姐姐,我們這也是為了公司好。”蘇瑾珊從身後扶住蘇老太太,一臉指責的看著蘇瑾衣。
“那你想我怎麽說?”蘇瑾衣挑眉,一步步逼近他們,“是想我說你媽媽是如何登堂入室逼走我媽媽害死我媽媽的事,還是你們怎麽在爸爸死後如何把我當商品一樣賣掉換取私利的事,或者是說你們現在如何拿屍骨未寒的人來威脅我的事?”
蘇瑾衣的聲音越來越淩厲,讓蘇老太太和蘇瑾珊不自覺的瑟縮了幾步,有些心虛。
而交易所大廳裏的人聽到這些話,看向蘇老太太和蘇瑾珊的眼神就變了味,這麽厚顏無恥的人確實少見。
周圍議論紛紛,一貫愛麵子的蘇老太太哪裏還受得了,氣的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蘇老太太詞窮說不過蘇瑾衣,立刻揚起手就想甩蘇瑾衣一巴掌。
蘇瑾衣早防著蘇老太太了,見她抬手正想後退一步避開,可是卻忽然落入了一個有力的臂彎,蘇瑾衣一怔,抬頭,便闖入了一雙眸子,漆黑如墨,燦若繁星。
席墨,他怎麽會在這裏?
蘇瑾衣疑惑,男人卻忽然開了口,“你沒事吧?”
蘇瑾衣搖了搖頭,沒說話,收回目光看向蘇老太太,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老太太來不及反應,直到手腕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時,她才忽然殺豬般的驚叫起來。
“疼疼疼,快放開我。”蘇老太太淚花直飆,席墨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而是征詢的看著蘇瑾衣,直到蘇瑾衣搖了搖頭,他才鬆開手。
蘇老太太頓時一個腳軟險些摔倒在地,好在蘇瑾珊在她身後攙扶。
“席家的孫少爺,你這閑事是不是管的太寬了!”蘇老太太咬牙切齒目光陰沉,卻又不敢發作。
席墨昨天家宴上大出風頭,已經成為H市新貴,沒有人會不長眼的去得罪他。
“席家人,還容不得外人欺負。”席墨攬著蘇瑾衣的肩,袒護的姿態顯露無疑。
蘇老太太恨得咬牙卻無話可說,沒想到這個小賤人這麽快就攀上席家的少東家了。
“席少為什麽要這麽幫著你叔叔的女人,難不成你是對你的嬸嬸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企圖嗎?”
蘇瑾珊眼尖的看到蘇瑾衣被席墨觸碰到的那一刻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立刻咬住不放的發難。
蘇瑾衣聞言,手指一顫,有些心慌便想掙脫席墨的懷抱,可是席墨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攬的更緊,蘇瑾衣隻能放棄掙紮。
席墨的目光忽然落到蘇瑾珊的臉上,俊逸的臉龐如玉如蘭,讓蘇瑾珊瞬間忘了弓拔弩張,反而癡迷的看著他,臉紅心跳。
可席墨卻忽然開了口,“關你什麽事。”
蘇瑾珊聞言難堪的僵住,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別再打擾蘇瑾衣,否則……H市將再無蘇家。”席墨擁著蘇瑾衣向外走去,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更是讓蘇老太太和蘇瑾珊臉色蒼白。
憑什麽,憑什麽她蘇瑾衣都落魄成這樣了,還有人護著她!
蘇瑾珊看著被席墨緊緊攬在懷裏的女人,眼底的嫉恨幾乎要凝成實質,陰冷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