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怎麽可能會討厭你呢
“不用了。”
慕星染放下垃圾桶,衝他擺了擺手。
她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厲司霆擔心不是胃不舒服那麽簡單,於是,他很是堅持。
“不行,一定要去醫院看看。”
剛把藥吐了,慕星染整個嘴巴都是苦的,她喝了水也緩解不了。
莫名有些煩躁。
一聽他說要去醫院,更是煩躁,口氣就有些衝:“我說不用就不用!”
厲司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以為她是難受了在鬧脾氣。
他有些無奈。
“你不是小孩子了,身體不舒服就要看醫生。”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她的手,想把她拉起來。
但手剛一碰到她,她就像是觸電了一樣立馬躲開。
眸光微閃,厲司霆手僵在就半空中。
慕星染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了,再看小叔愣住的模樣,她知道傷到了小叔。
他是真的在擔心自己,可自己卻還這麽對他。
心裏一堵。
慕星染深吸口氣,緩和下情緒,然後輕放緩語氣,輕聲的問:“小叔,家裏有沒有酸的東西?壓一壓就好了,不用那麽麻煩還跑醫院。”
厲司霆收回手,眸光幽幽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說:“我去找找。”
在轉身的瞬間,黑眸一暗,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她躲開自己手的那瞬間,他的脖子就像被人掐住了,喘不上氣。
是因為那件事嗎?
所以她現在害怕他的碰觸嗎?
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其實厲司霆不知道,慕星染會躲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下意識的反應。
人在不舒服的時候,有的反應就是應激反應,下意識的,無關其他。
慕星染望著厲司霆的身影,眼裏覆上一層層淡淡的憂傷,剛剛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傷到小叔了?
厲司霆在廚房找到了一罐酸梅,他拿著回到客廳。
“酸梅行嗎?”他問。
一聽到酸梅二字,慕星染就開始分泌唾液,忙不迭的點頭,“可以。”
把酸梅含進嘴裏,那酸酸的味道瞬間讓慕星染得到了救贖,原本惡心的感覺慢慢被壓了下去。
“小叔,謝謝你。”她抬頭,衝厲司霆微微一哂。
沒那麽不舒服了,她的臉色也稍稍恢複過來了。
厲司霆暗暗鬆了口氣,還好真如她說的吃點酸的就會好點,不然他真的強押著她去醫院。
不過,想到她剛剛躲開的反應,心裏又是一陣煩躁。
“沒事就好,早點上樓休息吧。”
厲司霆淡淡的說了句,然後轉身離開。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控製不了情緒,質問她為什麽要躲開?是不是害怕他?
眼見他就要上樓,慕星染心裏一急,脫口而出:“厲司霆。”
這是自那天晚上後,她第一次在神誌清醒的時候喊他的名字。
厲司霆腳步一頓,心尖抑製不住的顫抖,那深埋在內心深處的感情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慕星染被自己嚇到了,她捂著嘴,瞪大的眼睛裏寫滿了震驚。
天啊!
她竟然喊了小叔的名字!
厲司霆回頭就看到她一副仿佛見了鬼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她怎麽這麽可愛呢?
他走到她麵前,斂去笑意,沉聲問道:“怎麽了?”
“啊?”慕星染放下手,茫然看著他。
厲司霆揚眉,“你不是喊我了嗎?有什麽事嗎?”
哦,對!
“小叔,我……”她想說自己真的是太心急了,才會喊他的全名。
但在他幽深的目光下,她實在說不出口,最後隻能呐呐的問:“小叔,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厲司霆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慕星染垂眸,“就是感覺。”
如果不是討厭她,幹嘛急著上樓啊。
厲司霆失笑,“你這是什麽感覺?我怎麽可能會討厭你呢?”
於是怕她不相信,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星染,我永遠都不可能討厭你的。”
他的聲音很溫柔,夾著一絲寵溺。
心,瞬間就被漲滿了。
慕星染咬著唇,終是鼓起勇氣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小叔,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是我衝動,我不該那麽做。”
她這話完全是把那天晚上的事當成自己的錯。
厲司霆不由得苦笑,那天她喝醉是沒錯,可他是清醒的啊。
可事情還是發生了,這證明著什麽,或許以她那個小腦袋也想不明白吧。
在這一刻,厲司霆發現自己之前的擔心全都是白擔心的。
這丫頭完全認為是自己的錯,一點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不知為何,他莫名有些不爽。
慕星染見他不說話,心裏頓時沒底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當時太輕浮了,生氣了?
“小叔,其實……”慕星染不想被他誤會成輕浮的女人,就想把自己的心意都告訴他。
告訴他,她喜歡他。
很喜歡,很喜歡!
可話到了嘴邊,說不出口。
她把話咽了回去,輕輕的說了句:“晚安,小叔。”
然後,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和厲塵非還有婚約在,她不想讓自己的感情成為他的負擔。
畢竟這段感情有悖倫理,若是被人知道了,到時候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所以,現在隻有忍,等哪天她自由了,沒有婚約了,再大聲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
厲司霆轉身,望著她離開的纖細身影,心裏不由萌生出一個想法。
他想衝上去把她抱進懷裏,緊緊的,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但他沒有這麽做。
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努力的壓抑著內心深處快要湧出來的感情。
其實每次見了她,就會想把她擁入懷中,隻是他每次都忍住了,忍得很辛苦。
這對他來說是煎熬。
卻也無可奈何。
他和她的身份,始終是一道阻礙。
隻要她和塵非婚約沒解除,她就一直是他的侄媳婦。
所以,他無法輕易的去觸碰她,若是稍有不慎,他會將她置於最危險的境地。
一時的忍耐,隻是為了來日方長。
想到這裏,他眯了眯眼,透出一絲淩厲。
看來不能再拖了,必須想個辦法解除她和塵非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