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頻合金 第1章 窮屌絲墨玄羽
2013年9月，福林省，陰雨天。
至少天氣預報是這麽報道的，天空已經布滿陰雲，看樣子很快就要下上一場暴雨。
墨玄羽坐上大巴前，告訴一同返校的校友袁偉，自己先睡一會兒，輪班休息，醒著的，幫對方看著點行李。
這畢竟不是天下無賊的社會，提防一些小偷還是有必要的。
上個學期返校時，墨玄羽自己搭車，就是因為在途中睡著了，被人翻去了錢包裏的一百塊錢，為此心疼了半個學期。
為了吸取教訓，這一次決定拉上一個有意提前返校的同學，中途就算請吃一頓飯，不但能夠拉攏同學之間的感情，還能夠找個看行李的。
至於飯錢，墨玄羽估計也用不了多少。畢竟是行程5個小時的大巴車，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也會或多或少出現些惡心症狀，沒有太多的食欲。
這樣一來午飯解決了，就該算計晚飯。校方的食堂，本來就會提前一個星期開門營業，到時候去食堂吃，估計還能省不少，如果要是袁偉不吃食堂，正好也能省去他的那一份。
這一切，墨玄羽在上車前就已經計算好了，看著坐在身邊的校友，安心的閉目養神，很快打上了呼嚕。
“哎哎哎。”袁偉用手懟了懟正在酣睡的墨玄羽，“快到站了，醒醒！”
墨玄羽突然被這一懟，受驚了一下，渾身打了個哆嗦，用那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袁偉，額頭上抵在前方後車座上，已經出了很深的幾道壓痕。
墨玄羽擠了擠眉頭，額頭除了長時間的壓痕，還多出了幾條抬頭紋，感覺腦袋裏像是有塊石頭壓著，還在昏沉沉的眯著眼看著袁華。
袁華看著墨玄羽還是沒有醒的意思，擼了擼衣袖，伸出手放在墨玄羽的脖子上方，食指和中指指尖彎曲，衝向掌內，張開兩個手指的指關節，對準墨玄羽的後脖梗使勁一掐，就聽見脆亮的一聲響。
“哎呦！你他娘的想搞死我啊！”墨玄羽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消散了所有的困意。
袁華下手也是沒有收住力道，看見墨玄羽因為疼痛不斷搓揉著被掐的部位，已經有一道深深的暗紫色，這一下的淤青，可能會很多天才能夠褪去。
“這一下幫你提神醒腦，活血化瘀，這是一種理療的手段。”袁偉在一旁壞笑道。
“嗬嗬，大巴內空氣閉塞，氧氣不足，再加上我剛才長時間抵在後車座上，有著輕度的腦供血不足的情況。你這樣一掐，很可能突然讓我由於驚嚇和劇烈疼痛，引起腎上腺素暴漲，血壓升高。沒有足夠的氧氣供應，使我的腦部陷入極度缺氧，很可能會產生休克。”
這句話一下子唬住了袁偉，看著袁偉撓著後腦勺，衝自己傻笑，墨玄羽斷定基礎醫學沒有學好的他，一定發現不了自己是臨時瞎編的。
墨玄羽嘴角一歪，摟住袁華的脖子，“中午請哥們吃頓飯，算是補償了。”
袁華衝著墨玄羽翻了一個白眼，“請請請！你小子原來在這憋著壞呢，我回去一定好好查查你說的話。”
全省有雨還真不是瞎掰的，五個小時的路程，到現在還沒有要停雨的意思。出了車門，二人急忙撐開早已備好的傘，取出車廂裏的行李箱，跑進了不遠處的一個餐館內。
填飽肚子還是有必要的，由於自己家鄉沒有鐵路，通不了火車，做大巴車轉乘到春和客運站，一會兒還要做火車到學校。
坐火車到學校，從下午一點開始到下午六點，中間又是五個點，如果要是在這裏吃不飽再走，到了火車上餓了，火車的物價可比平時貴上許多。如果在外麵買些零食，還得再花上一部分錢。所以墨玄羽每次返校途中，都會在中轉站附近的餐館，點便宜而且能夠填飽肚子的飯菜。
可是這一次，有了袁偉請客，可以放開肚皮吃，一想到這，墨玄羽從下車到餐館的一路，都忍不住的呲著嘴笑。
“哈哈——嗬嗬——”墨玄羽坐在餐桌上，腦袋像是空白的在座位上傻傻的笑著，給一旁在等待寫菜單的服務員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墨玄羽並不是因為服務員有多好看，而是這頓飯錢有人
出，在那沾沾自喜。
服務員用眼神看著旁邊的袁偉，又看看了看墨玄羽，服務員像是吃了檸檬一樣的表情看著墨玄羽，手中不斷轉著那金燦燦的筆，她在等待著麵前這兩位食客的回複。
袁華難以掩飾這種尷尬的氣氛，使勁懟了一下墨玄羽，衝著服務員回應道：“來盤鍋包肉，大份的，再來個香辣肉絲，”隨後指了指牆麵上的魚類食品，“那個紅燒明太魚也來一份，就這些了。”
“兩位先生，米飯要幾兩？”服務員沒有再管墨玄羽，而是直接問向了袁偉。
“我要兩個四兩！”墨玄羽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這一聲可嚇著了旁邊的服務員，使她渾身不自覺的一哆嗦，沒有抓住手中正在轉著的那金燦燦的筆，順著墨玄羽的方向就飛了出去。墨玄羽看見那支金燦燦的筆朝自己臉的方向飛了過來，本能的反應，用自己的雙手擋住自己的臉。
一高一低形成的拋物線，那支筆順著那條拋物線軌跡，筆尖深深地紮入墨玄羽右手的虎口處。
“啊——”墨玄羽緊忙一甩手，筆被順勢甩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墨玄羽表情痛苦的看著右手的虎口處，把服務員手中記菜單的本子一下子拽過來，往她身上狠狠一撇，大聲一喝：“你這服務員幹什麽吃的？沒他娘的看見這有人嗎？”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連忙點頭哈腰道著歉。
“你他娘的道歉有用嗎？你看看，我手上這麽大一個口子，流了這麽多血，跟我走，我們這就去醫院！”墨玄羽加大了嗓門，服務員看著墨玄羽手中流著的血，嚇得不斷用手抹著眼淚，引得周圍人的目光都投放到了此處。
屋內有帶小孩子的家長，看見孩子被這爭吵驚嚇的哇哇大哭，快速結了賬，掙著傘，離開了餐館，後台大廚和餐館老板聽見有爭吵聲，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快速趕了過來。
老板從後台出來後，用眼神看了一眼本店的服務員，示意了一下廚子將她帶到後台。
墨玄羽看見肇事的那服務員要跑，要上前攔阻，被膀大腰圓的廚師擋在前麵。墨玄羽看著肥頭大耳的人，情緒轉移到老板身上，老板笑臉相應道：“發生什麽事了，跟我說說，我來解決。”
墨玄羽伸出右手，“你看！你店員給我紮的，這事你怎麽處理吧？”
可是，令墨玄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伸出的手上並沒有一點傷口。
慌張的他深怕自己是生氣記錯了，伸出了另一隻手反複看了看，也沒有傷口，就連剛才的血也不見了蹤跡。
“我看你小子是故意找茬是不？”老板死死拽住墨玄羽的手腕，瞪著他那猙獰的大眼。看起來瘦瘦高高的老板，手勁兒居然這麽大，墨玄羽掙脫了很多下都沒有掙開。
“哎哎哎，老板，老板，息怒，剛才是真的，你們那個服務員的筆紮到了我同學，你不信可以問問其他人。”袁偉出來為墨玄羽解著圍。
老板看向周圍人，店裏的食客們都沒有要說一句話的意思，抓住墨玄羽的手腕就的更加的緊了，在氣勢上老板更勝一籌，“我看你小子是想吃霸王餐才弄得這一出吧？走！跟我去派出所。”說完就要把墨玄羽往出拉，衝著後台大喊道：“老王，餐館你先打理一下，我先送這小子去趟局子。”
沒有證據又理虧的墨玄羽，看著自己被生拉硬拽的往門口托，沾著泥水的鞋子，在餐館地板上拖出了很長一條泥印，腳底混合著泥沙摩擦地板，發出了手指甲刮黑板的尖銳聲。
不遠處就有一個警局，袁偉說著好話也沒有讓老板有鬆手的意思，如果要是因為這件事被記錄在誠信檔案上，這一輩子都會是抹不掉的汙點。
墨玄羽沒了剛才的銳氣，不斷哀求著老板，但是餐館老板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就在墨玄羽和袁偉束手無策被拉到門口時，身後有一位姑娘站了出來，“他說的是真的，是你們店員先有錯在先。”
“你又是哪冒出來的？關你什麽事？少摻和，要不連你一起送去。”老板指著那位姑娘惡狠狠的說。
“我是做直播的，我的粉絲剛才把所有畫麵都錄下
來了，不信你看！”
老板停了一下，將信將疑的接過錄製的視頻，還真如她所說的一樣，放手鬆開了墨玄羽，那位女主播拿過自己的手機，衝著墨玄羽眨了一下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墨玄羽搖了搖被抓住的手腕，看著那個瘦高個的老板，想必那個姑娘錄製的視頻，已經充分的為自己擺脫嫌疑了，原本勾著的身軀的墨玄羽，頓時又挺直了腰板反問道：“怎麽樣，我是不是沒說謊？這件事怎麽處理吧？是不是你這家店的過錯？”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算我們倒黴，你說吧，但我可警告你，你別太過分！”老板無奈的答應了墨玄羽。
墨玄羽坐在餐桌上，嘴角露出一副勝利的表情，“既然這樣，我也不是那麽得理不饒人的主，我這桌剛才點的免單，給你視頻那位小姐的單，我看也給免了吧。”
“小子！幫你二位免單可是夠意思了，那桌的姑娘點的餐，可比你這桌貴上好幾倍，你可別蹬鼻子上臉！”看老板的臉色，顯然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忍耐。
本來就是一支筆敲到手的事，現在還沒有傷痕，既然老板能夠免掉這一桌的單是最大限度，墨玄羽也沒想要再繼續苦苦相逼，畢竟抓緊填飽肚子，一會兒還得去趕火車。
墨玄羽此時已經有要鬆口的意願，但被那位替自己解圍女主播搶先一步，叫了餐館老板過去。墨玄羽看見那個女主播叫過餐館老板後，撥弄了幾下手機，還輕聲和老板嘀咕著一些話，老板頓時臉色大變。
“27號桌和7號桌免單。”隻見老板說出這話，牙根咬的死死的，咬肌顯得格外突出。
墨玄羽剛才並沒有看見自己桌位號，掃視著一圈後，挪開擋在號碼桌牌的醬油瓶，自己是7號桌，隨後衝著隔著一排座位的27號桌笑了笑，那位女主播也衝自己點了點頭。
酒足飯飽一拍肚子的墨玄羽，發現那位女主播早已經不知去向，看著眼前的吃幹淨的盤子後，看了看袁偉說道：“走！去火車站台。”
“你吃飽了真像跟個沒事人一樣啊！”袁偉走在馬路上驚訝的看著墨玄羽。
墨玄羽美滋滋的走出那六親不認的步伐，並沒有在意袁偉說了些什麽。
外麵的雨比之前更大了，進入火車車廂內明顯跟外麵不是一個溫度。車廂內的溫暖和外麵的冰冷形成了天壤之別，玻璃窗上由於內外溫度差，使得上麵布滿了一層霧水。
“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啊。”車廂內的其他乘客撈起著家常。
“我看看，”袁偉抬起墨玄羽的右手四處打量著，“我剛才明明看見傷口，還流了很多血，真是奇怪，怎麽一點痕跡都沒有，你凝血機製這麽好嗎？那也不可能這麽誇張，是我剛才眼花了嗎？”
墨玄羽呲著嘴，一下收回自己的手，一臉膈應表情的看著袁偉，“咱倆大男人在這手摸手的，我可不搞基啊！”
袁華反而冷冷一笑回應道：“你也不瞧瞧你這樣，要搞我也不搞你，我是有多想不開？”
火車緩緩前行，車廂外麵的世界仿佛被暴雨完全埋沒。突如其來的一聲炸雷響起，隔音效果好的車廂內，原本是聽不到多大響的，但是袁偉看見墨玄羽漏出了痛苦的表情，還渾身抖了一激靈，嘲笑道：“膽子這麽小，當年有青梅煮酒論英雄，一聲炸雷嚇掉劉皇叔的筷子；今有在隔音效果好的車廂內，一聲炸雷嚇得墨玄羽直哆嗦。”
墨玄羽並不是被這一聲炸雷嚇的，而是不由自主地疼痛，經過剛才的那一聲炸雷，傳到右手虎口處鑽心的疼。
袁偉在那笑的撒歡，墨玄羽沒有解釋什麽，不可能跟他說，自己由於被紮的手，因為剛才那聲雷變得疼痛，說出來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反而更加讓人覺得自己懦弱，也就沒有再解釋。
“我睡一會兒，別忘了看著包，到站了叫我。”袁偉囑咐完，倚在後車座上。
墨玄羽用手擦去窗戶上的霧水，窗外的雨珠在一瞬間看的清清楚楚。自從那聲炸雷開始，雷聲變得越來越密集，自己右手的虎口處也疼的越來越頻繁。每一道閃電出現後，墨玄羽都會緊繃著頭皮，等待著下一次的閃電伴隨的雷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