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事實
榮老頭輕笑一聲道“小凝兒，你就放一萬個心吧，這小子，可不是平常人，還是第一次看到能夠使用那把劍的人，他自然可以依靠這江水，讓自身的魔力更進一步，而且，也能夠達到巔峰，那樣，就隻差邪力了。”
血凝側目望向沐子楓，眼中盡是擔心。
“可是，這江水，很危險啊！”
沐子楓握住她的手，輕笑搖頭道“無妨的，榮前輩所說，我覺得很對，我也想試一試，不用擔心！我想，有榮前輩在這裏，定然不會讓我出事吧！”
說罷，嘴角含笑看向了榮老頭。
榮老頭看著他帶笑的眼角，輕輕搖頭道“你小子，想的倒好，這江水，你若飲下，若真出了事情，我可救不了你，你若是沒有勇氣，就不要喝下，就算老頭子我看錯你嘍！”
說罷，便看向了血凝，輕笑道“小凝兒，你說，這天賦異稟之人，膽子，都很小嗎？”
血凝白了榮老頭一眼。
“榮爺爺，你就不要變著法兒的讓他喝下江水了，若是他出了事情，我是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
榮老頭看著血凝認真的樣子，輕聲道“小凝兒，看來，這小子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重啊，都超過了老頭子我了，你說這話，真是傷了老頭子我的心啊！”
血凝看著榮老頭那悲涼的表情，苦笑道“榮爺爺，你能不能嚴肅一點，你說出這江水的好處，子楓一定會飲下的，可你，居然還不能保護他，你這個前輩做的，好無能啊！”
榮老頭微微搖頭，輕笑道“小凝兒，你不必激我，不過，我確實能夠幫他，可是，我是不會出手的，如果他都經受不住這江水之苦，又如何撐得起滅殺玄天之重任呢？”
血凝輕聲道“可是，這江水，從未有人能夠在飲下之後活下來！”
沐子楓側目望向遠處，輕笑道“凝兒，你放心吧，前輩說的沒錯，我覺得，我可以一試，你要相信我！”
榮老頭立馬喜笑顏開。
“這才對嘛，小凝兒，你與這沐公子比起來，可是差了許多啊，以後，要好好學習。”
血凝並沒有理會他，側目擔心的注視著沐子楓，輕聲道“可是，這江水，真的不是如你想的那般簡單，真的會要了你的命，我不想你有什麽不測！”
沐子楓轉頭溫柔一笑。
“凝兒，你放心吧，沒事的，雖然前輩口上說著不救，但他定然不會這樣做的，前輩雖然一直在這江中擺渡，但對天下之事，定然了如指掌的，一個對付玄天，為眾生他開桎梏的人，怎麽會有人輕易讓他死呢？對吧，前輩！”
榮老頭深沉的看了沐子楓一眼，放下手中的船槳，坐了下來，但是，船隻仍然穩穩前進，這小小的漁船，本就不需要船槳。
看著沐子楓和血凝，輕輕歎了一口氣。
血凝轉頭看向榮老頭，輕聲道“榮爺爺，你為什麽唉聲歎氣的呢？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你如此嚴肅呢？”
榮老頭輕聲道“小凝兒，你可知這冥江為何存在嗎？”
血凝看了一眼沐子楓，見他也是一臉疑惑，再次看向榮老頭，輕輕搖頭。
榮老頭抬頭看向了天空，長歎一聲。
“這哪裏是什麽江水，這是玄天每一次洗世，世人所流出的鮮血啊，之所以能夠讓魔力更上一層，便是因為這血之中積壓了許多死亡之時的無奈，恨意，如此深廣的江水，可想而知，玄天殺死了多少人，作為這冥江之上的我，日日夜夜都能聽到那悲涼之歌，以及對玄天的咒罵之聲。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殺死玄天，解救眾生的人！”
血凝疑惑道“可是，這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沐子楓輕笑一聲，望向榮老頭的雙眼，輕笑道“看來，榮前輩，也是一個操棋手了，你對我這顆棋子，有什麽看法呢？”
此言雖然口中雲淡風輕，但是，心底的怨氣，自然十分明顯，這樣的事情，任誰都不會輕易釋懷，被別人掌控著命運，被別人肆意的改變自己的命運，無論是誰，都會痛恨的。
榮老頭看著沐子楓眼中深深地怨氣，輕輕搖頭。
“你誤會了，我怎麽可能有資格做這操棋手呢？說到底，我自己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除了魔祖和仙祖，其餘所有人，都不過是棋子而已，他們二人知曉了洗世之事，自然而然要為自己找一條退路，一條活下來的路，白狐的身死，讓他們有了想法，開始了計劃一切！”
沐子楓收起了臉色的笑容，沉聲道“看來，前輩對他們的事情，十分了解，您會說出來嗎？”
血凝左看右看，總感覺二人有點火花要摩擦而出。
“子楓，榮爺爺是前輩，你要尊敬一些，前輩若是想說，自然是會說的。”
沐子楓輕撫她的右手，輕笑道“凝兒，你暫且不要多言，聽前輩講！”
榮老頭輕輕點頭道“是啊，小凝兒，這是我們這些老家夥欠他的，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一世淒涼，悲苦，不過是有人有意為之，隻為他快速的成長，這樣，對他確實很不公平，讓他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血凝似乎明白了什麽，沉默了下來。
沐子楓微微閉合雙眼，深吸一口氣。
睜開雙目，望向眼前的榮老頭，沉聲回道“原來，我一直都沒有猜錯，這一切可笑的命運，居然不是老天給我的，而是，被其他人，一手安排，真是可笑啊，為了對付玄天，將我往絕路之上逼，仙祖，魔祖，你們很好！”
眼中的殺意，再次達到了極致，安靜的心，被榮老頭三言倆語再次點燃。
血凝反手雙手緊緊握住他的雙手，柔聲道“子楓，冷靜一些，聽榮爺爺把話說完，我想，榮爺爺已經打算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們了！對吧，榮爺爺！”
榮老頭看著沐子楓眼中淩厲的殺意，輕輕點頭道“他有知曉真相的資格！”
沐子楓感受著血凝手中的溫度，心中的怒火漸漸平穩下來，眼中的殺意逐漸褪去。
輕聲開口道“前輩，抱歉，我想，我也該知道真相了，我的仇人，也該浮出水麵了！”
榮老頭將手輕輕放入冥江之中，一直小魚兒便主動遊入他的手中，榮老頭苦笑一聲，歎息開口道“沐子楓，輪回之中的白狐之魂，便如同這魚兒一般，被人輕易掌控，邪祖，是白狐的第一世，他本該是這世間最耀眼的天才，但是，他不該鋒芒畢露，讓人察覺出他是白狐轉世，當他暴露那一刻，便被仙祖和魔祖所盯上，他的死是必然的，天下三力，邪力，魔力，仙力，邪力當屬第一，是他發現了這一力量，也讓仙祖和魔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殺死玄天的希望！”
沐子楓和血凝同時一怔，邪祖，是沐子楓的上一世，之前，二人還認為邪祖並沒有真正的死亡，看來，往日的自己，讓邪幽，深深地傷心。
看著沐子楓錯愕的模樣，榮老頭輕歎道“我知道，你很吃驚，其實，你也不要太驚訝，邪幽在凡界尋找了數年的主人的轉世，終於不負努力，找到了你！”
沐子楓低聲呢喃道“邪幽，對不起，我不該起疑心的！”
血凝感受到他雙手顫動，輕聲安慰道“子楓，許多事情，我們不清楚真相，所以，總是會多想，你不要太過於自責！”
話雖如此，但沐子楓心中怎麽能過得去！
沐子楓眼露柔光，輕輕點頭。
榮老頭繼續道“這個故事，就從邪祖被殺講起吧，我知道，你等這一天，等了許久，今日你我終於見麵，我本就是一個自由散漫的人，所以，仙祖和魔祖，他們威脅不到我。”
沐子楓輕輕點頭。
榮老頭收回了水中的右手，輕聲開口道“邪祖，公認的人類第一天才，自創邪力修行之法，當時無敵，單靠個人的修為，仙祖和魔祖都奈何不了他，可惜，世上有天機閣這樣的存在，而且，他千防萬防沒有防住自己人，他是白狐轉世的消息，還是被人所知。
一個殺害他的計劃，悄然而生，他本就有可能踏出那半步，但是，那半步所麵對的凶險，可想而知，他踏過了道元九階，成為了半步天元，可惜，天劫讓他身受重傷，而他渡劫的位置，被自己的心腹告於仙祖和魔祖，重傷的他，很快便被殺害，邪幽是他們故意放走的，因為，他們用的到此劍！
邪祖身死，靈魂本該進入輪回，但是，卻被天機閣之人，使用祖器生生的拉回，貪玩的弋箬，獨自一人偷偷跑入了凡界，愛上了一名男子，仙祖與魔祖本就頭疼如何讓此子身具三力，弋箬的出現，解決了他們的困擾，你便成為了他們愛情的結晶，而仙帝，之所以能發現你娘，也是仙祖讓現在的仙帝親自將她抓回，在要殺死她那一刻，再出麵留下他本就沒有多長時間的性命，隻為她能夠讓你擁有這把血劍！
一切都很順利，你出生了，魔祖的計劃便開始實施，你以為的意外，都不是意外，全部不過是刻意安排的而已，你父親的死亡，周婉清的死亡，都是，若想滅天，需要一顆強大的內心，而這樣做，是對你最好的磨煉方法，至少他們二人是這樣認為的。這是你在凡界之中，便是那位你認為被封印的魔皇和所謂的大長老，其實，他們二人，與我修為相當。
當你進入了仙界，另一場謀劃便開始了，啟用血劍，必須需要魔界，荒原，仙界之人大量的鮮血，所以，李柔煙的師父，便開始策劃這一切，他的倆個徒弟，也不過是棋子而已，可憐那李柔煙，愛到了骨子裏，心中的愛意，至死都沒有說出。在你心中，或許認為是你娘殺了所有人，其實，你錯了，弋箬被仙祖騙了，當你被祖器被困那一刻，她才明白，但結局已經注定，為了給孩子一份擺脫命運的機會，血劍是至關重要之物，所以，她隻能繼續走下去。
而她一死，你便會理所當然的進入魔界，而你小凝兒的愛情，早已被魔界之中的魔老所算到，我的作用便出現了，讓你飲下江水，實力再次提升，達到真正的魔帝血脈。
這樣，他們的計劃，便達到了。所有的修邪之人，全部死亡，這玄天大陸的所有邪力，都能為你所用，而邪幽察覺到了什麽，所以，他一直沒有教授你邪祖真正掌握世上邪力的功法，他不想讓你走上前世的後塵，想讓你好好活下去！”
聽著榮老頭娓娓道來，沐子楓的心境一直在巨大的波動，他的心疼到無法呼吸，自己的摯愛，真的隻是因為自己而死，那孤獨的命運，不過是一個巨大的騙局，什麽孤星降世，摯愛之人都沒有好下場，不過是一個巨大的騙局。自己，居然會相信這種荒唐的命運之說！
沐子楓仰天大笑，隻是，眼中不禁流出苦澀的淚水。
血凝看著如此的他，心中心疼不已，一直追求一個真相，可是，當真相放在眼前的時候，他終於明白，自己的一生，一直在別人的擺布之中。
榮老頭長歎一聲。
沐子楓低下了頭，微微搖頭，開口說道“可笑啊，當年的我，一直以為是老天給了自己這不公的命運，以為自己真是他們口中的孤星，災星，現在想來，天最無情，可終究沒有人無情，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為了自己活下去，這樣去捉弄一個人，這樣去傷害一個人。玄天從未傷我分毫，我卻恨了他百年，處處想著滅了他，而這些站在幕後的人，他們讓我痛入骨髓，我卻現在才知曉這一切，謝謝你，榮前輩，你終於讓我看清了這迷霧！”
榮老頭看著他苦澀的笑容，輕歎道“我們都是可憐人罷了，我為何在這冥江之上一直擺渡，不過是自己心愛之人，死在了這冥江之中，在我眼中，你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你不該承受這一切，魔祖和仙祖存活了這麽久，他們畏畏縮縮，不敢麵對玄天，卻將一切重擔，放在了一個孩子身上，並且給了他無數的折磨與痛苦，當周婉清身死時，老頭子我，便看不下去了。但，為了活著，我不能違抗他們什麽，隻有在這冥江之上，我才能與你說出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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