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獨自下山
虛空傳物！
黑色烏龜微微一驚，輕歎道：“這老家夥又進階了嗎？真是妖孽！”
烏龜比人，真是氣死龜。
烏龜腦袋搖晃，不再去想。
素衣老人見此龜居然與大元老是故交，心中更是惶恐，這是何等般的人物，居然被他今日撞見。
護國寺之中，居然有如此厲害人物，看來以後要對護國寺示好，說不定自己能從中獲益頗多。
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素衣老人俯首禮拜告退。
黑龜點點頭，而後漫步入虛空之中，身形就此消失。
……
今日之後，正道盟高層內有一則消息傳出，原正道盟七元老不知本分，招惹是非，現已殞命，新一任元老由護國寺聞道擔任。
整個華夏修真界如同地震了一般，皆是轟動。
護國寺自正道盟建立以來，一直默默無聞，封山閉派而不出。
現如今，年輕一輩幾乎都不知曉這一門派了，唯有老一輩，內心還有些護國寺的威名。
近兩日之中，連續倆大消息，皆有關護國寺，讓老一輩人細思極恐。
傳聞護國寺非國難不出，而如今在太平盛世之中卻頻頻有大動作，這豈不是表明，修真界風平浪靜之下，仍有暗潮湧動？
陰南山之亂未久，又有護國寺出山，這一切暗示著什麽嗎？
不少家族掌權之人心中思量，各自準備災難應對方案。
盛世之中警鍾長鳴，家族才能萬載長存。
……
風雲湧動間，上京內華夏家族勢力劃分大會如期舉行，數家領域，何其大的蛋糕，與會家族之間爭鬥不息。
十數日就此從指間流走。
這一日，江小白奉命下山。
晴空耀日，青山綠水間，江小白身形閃爍，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護國寺中人丁稀薄，聞道長需要在上京之中主持大局，此次任務又較為簡單，便隻能江小白去。
至於小道士原法，嗬嗬，一個愛惜財寶如同性命之人。上京大會之中，各小家族為得利益，不停向小道士示好，他人都快笑傻了，又怎麽會跟隨江小白去那窮鄉僻野之地，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呢？
“小白師弟英明神武，有天上真仙之姿，這點小事，也就不用師兄我陪了吧。”
“護國寺威名已出，小白師弟此去不必畏手畏腳，若有困難直接報護國寺名號。”
“更何況，小白師弟此次下山，師傅一定給你很多護身法寶，師弟你肯定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勸說三連之間，將江小白說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回想著小道士滑稽的麵孔，江小白苦笑著搖頭，飛身踏步之間，繼續前行。
秦嶺距上京何其之遠，江小白迎著晨光下山，到夜幕黃昏才成功抵達。
立在一山林之上，隻見遠處華燈璀璨，燈火通明。
那裏正是秦嶺腳下的秦漢市，不過卻不是江小白此行的終點。
略微休息之後，江小白朝著秦嶺而上，又一兩時辰之後，才抵達山脈之中的白石村。
山中村民，依舊沿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閑生活節奏，如今星光漸起，多數人家已然入睡，唯有一兩家還有點點燈火。
手中輪盤轉動，江小白跟隨
指引，來到一殘破院落之前。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響起，木門“嘩啦”一聲打開了。
一老婦人立在麵前，滿臉皺紋之中點點黑斑，年老的身形有些佝僂。
“你是誰啊？”
老婦人詫異發問，嘶啞的聲音有些詭異。
江小白在懷中翻找，將一玉符遞給她，道：“我師傅叫我來此，您看看這玉符，你認識嗎？”
老婦人伸出一枯瘦如骨的手，將玉佩接過，迎著模糊地燈光，隻是望了一眼，便老淚縱橫，喜極而泣道：“沒……沒想到，老頭子留下的東西真的有用，有救了，我的孫子有救了。”
她一邊哭泣，一邊將江小白拖進了屋內。
房間之內雜亂不堪，石頭搭建而成的牆壁斑駁發黴，牆皮掉落，顯得有些凹凸不平，整座房子散發出一股陰冷，濕晦的味道，座椅上的書本也是淡淡黃色，有些腐爛。
昏暗的燈光搖晃，努力散發著絲絲光亮，卻又隨時好像都要熄滅了一樣。
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江小白一陣納悶。
目光落在手中陣盤之上，指針一動不動，這表明的確來對了地方。
這師傅給的陣盤，應該沒錯啊！
搖頭苦笑，心中萬般無奈，隻能跟著進屋。
安坐在木椅之上，老婦人開口道：“老婦我姓陶，我那已經離世的老頭子叫方漢。”
“老頭子去世時給我囑咐說，若是遇到不能應對的困難，便可以捏碎這一玉符。”
“我本來是不相信的，可是我孫子遭了罪，我是實在沒辦法了……”
眼前的陶老太太聲音哽咽，皺紋滿布的臉上淚光瑩瑩。
江小白心中觸動，皺眉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緩和心神片刻，陶老太太又道：“我兒子一家命薄，隻給我留下一個兒孫，便因車禍雙雙去世。”
“此後，我一孤寡老婦和孫子一直相依為命，卻不想前幾日，有幾個人來對我家，說他們來自老頭子背後的家族，還說我孫子有成為仙師的資質，想要帶回家族之中。”
“什麽家族，我和老頭子平平淡淡生活了數十年，我居然什麽都不知道，還有什麽仙人，仙法，一聽就是騙人的，我隻想和我孫子一起生活，那群人卻說我不知好歹，最後強行將我孫子搶走了。”
話畢，哭泣之聲又起，陶老太太掩麵而泣。“我怎麽能接受呢？這叫我怎麽接受呢？我去找我孫子，卻還被那群人打了一頓。這……這樣的一群人，怎麽會善待我的孫子呢？”
“什麽仙法，培養成仙人，一定是騙我的借口，他們隻是想要我的孫子！隔壁村老鐵的孫子都被人販子拐走了，他們肯定就是那群人販子，嗚……”
陶老太太眼淚不停滾落，打著補丁的袖子擦拭，卻怎麽也擦不幹淨。
江小白聽完疑惑，方漢是師傅舊友，應該也有修為在身，卻沒想到陶老太太隻是一普通人，好像對修行一無所知。
孫子重回修真家族，能踏入修行之道，或許也是幸事吧。
江小白暗自細想，這應該是一大誤會吧，隻是苦了這陶老太太。
輕聲勸道：“陶老太太，您別太過憂心，有可能你的孫子真的是有機會成為仙人，仙師之法未必是騙人的，因為我
也是算一個仙師。”
體內靈氣運轉，“呼”的一聲，手掌之中一團火焰湧現，赤色火焰升騰，將略微陰暗的房屋照得有些亮堂。
“啊！”
陶老太太一聲驚叫，目光在江小白身上再三打量，滿臉難以想象。
“我是仙師，我師傅是仙師，您的老爺子應該也是仙師，所以你的孫兒應該也有成為仙師的資質，我想，帶走你孫子的那群人可能沒有騙你。”
江小白一陣解釋。
陶老太太一臉詫異，問：“你真的是仙師？”
“是！”江小白笑道。
“哦。”陶老太太心中震撼，思量萬千，有些喜悅道：“我的孫子真的可能成為仙師！原來他們沒有騙我！”
“是啊。”江小白附和。“若是您不放心，你可以告訴我你孫子在哪裏，我帶你去見見他。”
“好！”陶老太太喜極，立刻答應。“我明天就帶你去找我孫子。”
陶老太太滿布皺紋的眼角滿是笑意，從木椅上站立起來。
“你趕夜路，應該很累了，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收拾收拾房間。”
……
即便陶老太太再三收拾，房間之內還是陰冷潮濕。夜裏，江小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後起身，輕悄悄出門，躺在井邊岩石上仰望天空。
鄉村的夜空中，沒有都市的陰霾，雲朵散開，蒼穹中星辰點點，如鑲嵌的鑽石般閃耀。
陶老太太與孫兒的親情，觸動了江小白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奶奶的慈祥笑容浮現心間。
“奶奶，孫子現在也算仙師了，你知道的話應該也會很驚訝，很開心吧。”
仰望著星空，難以平靜，心中寄存著無盡的思戀。
“爸爸媽媽，我也一定會為你們報仇雪恨的。”
自己很小就入山林練武，對父母情感略微淺薄，但血脈相連間，也有滿心傷痛。
痛苦之中，對強大實力越發渴望。
不知不覺間，才有絲絲困意襲來，就此在井邊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陶老太太的聲音傳來，才讓他睜開雙眼。
“孩子，你怎麽就在井邊睡覺了？”
江小白睡眼惺忪，有些尷尬，敷衍道：“我在修煉。”
“哦。”陶老太太很輕易就相信了，仙師修煉奇怪一點很正常，她不再關注，輕聲提醒：“別著涼了就好。”
江小白洗漱完畢，就和陶老太太一起吃飯了，泡菜加小米粥，很是簡單卻也很是香甜。
尋常的生活氣息，卻依舊觸動著江小白的心靈，心中對陶老太太更加敬愛。
吃完飯，陶老太太就帶著江小白離村而去，沿著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下山。
山巒起伏，延綿不絕，昨日江小白一兩時辰的路程，今日卻走了半天。
路上，有些行人見到江小白與陶老太太同行，指指點點道：
“沒想到這人如此虧待自己的長輩，自己衣裳亮麗，雍容華貴，卻讓老人衣不裹體。”
江小白並不在意，陶老太太卻上前一一解釋，引得他心中一陣感動，真是一個善良的奶奶。
心中下定決心，待會入城之後，還是找一商場，給陶老太太買幾件幹淨的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