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用命護她
雲翳仙人捋了捋稀疏的小胡子,麵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正如蘇越所說,大義當前,”雲翳仙人上前了一步,對著赤嬰回答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我也沒有。出妖禁並非難事,我若願意,自然有的是辦法。”
聽到雲翳仙人這樣說,赤嬰不僅心中暗歎,但還是關切地問道:“如今妖獄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像金夢繞這樣的神器也無法觸及,你不是妖,如何能出得了妖禁呢?”
“出去妖禁,原本就不是隻有金夢繞一條路可走,”白梨接過話頭來,“當初我怎麽讓婆婆進來的,自然可以怎麽讓師父出去。”
“小白!”突然,一個急急忙忙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眾人轉頭望去,之間靈玉正衝著這邊過來。
“小白……”靈玉滿眼隻有白梨,徑直衝到她身前,一晃眼卻猛地看到她與蘇越牽著的手,頓時一愣。
“師兄。”白梨心中百感交集,麵上隻是淺淺一笑,“好久不見你了,一切可好嗎?”
白梨的手依舊沒有鬆開,牽著蘇越靜靜望著靈玉。
靈玉欲言又止,那張嘴張了張又閉上,眼眸中的情緒流轉了千萬遍,這才釋然一笑,輕聲開口回答道:“我一切都好,隻是……很惦記你。”
靈玉說完,對著白梨一笑,突然麵上的笑一僵,看著白梨的額頭。
“這……這裏是……”靈玉趕緊伸過手去,撫上了白梨的腦袋。
白梨下意識的抬手一擋,卻沒有擋住。
靈玉的心一沉,似乎已經知道了是什麽。
他迅速地撥開白梨的劉海,額頭上兩個漆黑刺眼的洞頓時露了出來。
靈玉雙目圓瞪,連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白梨見他的樣子,連忙撥開了他的手:“師兄,我真的無事……”
誰知話音未落,靈玉已經憤怒無比地朝著蘇越猛撲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口。
“你忘了你說過什麽話了嗎!”靈玉滿眼滿臉的憤怒,溫文爾雅的他,極少有這樣暴怒的模樣。
雲翳仙人和赤嬰都是一驚。
還是雲翳仙人最先開口嗬斥:“靈玉!你在做什麽!趕緊放手!”
靈玉置若罔聞,依舊咄咄逼人地大聲質問著蘇越:“你說過你會用命護著她!你忘了嗎!你憑什麽讓妖獄那群人渣這樣傷害她!”
話音未落,白梨已經一聲不吭地出手,不過幹淨利落的兩三招,就將靈玉拉扯到了一旁。
靈玉一愣,白梨如今的身手,早已經不是大半年前自己那個調皮胡鬧的師妹了。
如今的白梨,麵色平靜如水,出手毫不猶豫,對於自己妖靈的把控,已經遠遠在靈玉之上。
“師兄,你誤會了。”白梨望著靈玉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堅定說道。
“誤會?”靈玉被喚回神來,聽到白梨的話又是一陣恍惚,“這是……入骨環的傷口,我見過……”
靈玉的聲音中有著一絲顫抖。
入骨環能造成的痛苦他知道,所以見到白梨額上的傷口,才會這般憤怒失控。
“這是妖獄裏的東西,如果不是蘇越首肯,怎麽會用到你身上!”靈玉雙眼泛紅,心中憤怒與心疼交織,“當時玉蘭與我說,你被妖獄捉走,我心想有蘇越在,至少不會怎麽樣,可是……”
“師兄,”白梨撫慰地摁住了靈玉的手,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不是蘇越用命護著我,如今我已經不在這裏了。”
靈玉聞言一愣,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白梨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靈玉細細說了一番。
而當事人之一——兄妹二人身後的蘇越一言不發,靜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靈玉聽完事情的全貌,亦是久久不曾出聲。
在他看來,確實是蘇越的錯,若不是他與玉嘉公主糾纏不清,為何會讓白梨身陷險境。
可靈玉又不願承認,他難道希望蘇越早日與白梨互訴衷腸,兩情相悅?
想起自己方才來時,他們二妖牽著手站在樹下的模樣,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人,不是嗎。
有些事情,一早沒有說出口,原本也是越走越遠的路,沒有緣分的。
靈玉自嘲地輕笑了一聲,低低吐出了三個字:“那就好。”
如今再見自己的小師妹,本就已經與從前不同了。
即便是蘇越對她如何,即便是自己要為小師妹出頭,自己又何曾有這個能力。
靈玉深吸一口氣,笑著抬起頭來:“往後,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能為白梨做的,隻怕是不多了。
白梨見狀,微微一愣之後,也是釋然一笑,衝自己的師兄點了點頭。
師出同門二十年,要疏遠,也隻需幾個月罷了。
白梨隻是一瞬間的心軟,便又想起了自己肩負的一切。
她很快收拾好情緒,轉身對赤嬰繼續道:“到時候就由我,將師父送出妖禁,你放心。”
方才的事發生得太快,也與赤嬰無關,他一直在一旁一聲不吭地做背景。
這會兒聽到白梨和他說話,也是嗯?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哦,好,好。”赤嬰木木地回著話。
現場氣氛太過詭異,赤嬰也不敢太出頭,既然白梨說了這樣,那就這樣吧。
久久沒有開口的蘇越,這時也走上前來:“赤嬰,到時候你就與我一起在外頭等著。白梨需要妖靈出體,畢竟是有風險的事。你我在場,方能護得她周全。”
赤嬰聞言,點了點頭。
沒有金夢繞,就需要有同樣能抵抗妖禁力量的東西。
最簡單的,便是妖靈本身。
白梨將自己的妖靈出體,裹住雲翳仙人,然後護送雲翳仙人出妖禁。
這其中的風險,就是白梨的妖靈會暴露在外,想要取走的妖,隨時都可以取走。
這不同於搶走的妖靈,是沒有被白梨攥著的。
所以聽完蘇越的話,赤嬰也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需要謹慎行事。
“等到送了雲翳仙人出妖禁,我與白梨便會去尋我父親,”蘇越繼續說著他們的安排,“京城的一切,就交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