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說實話，別撒謊

  我啞口無言。


  宿舍是真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要邁哪隻腳，他將我仍在床上，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猛然氣息就壓了過來。


  我渾身僵硬，知道他要做這麽，禽獸發狂可不會在乎什麽場合。


  我屏住呼吸，不敢再惹怒他。


  他親吻了我很長時間，嘴唇都在發燙。


  起身，他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告訴我，“原來宿舍的東西都留著，你需要什麽自己去取，這裏必須過來住，我會隔段時間過來，找不到你知道後果。”


  他轉身離開，留下我孤零零的趴在床上大哭。


  等司機過來敲門，我還在紅腫著眼睛。


  他不敢看我，遞給我一個袋子。


  我沒看，隨手仍在地上。


  他走出去又回來，告訴我說，“陌總也是生氣了，昨天沒找到梁小姐，我們兩個開車子轉悠了整個市區，差一點報警，梁小姐，要不然您就同意了吧，在這裏住著也不錯，是不是？恩……”他猶豫了一會兒，繼續說，“原來的宿舍我沒動，你要是想回去隨時都能回去，這裏也隨時可以過來，是不是？”


  我渾身一顫，淚水再一次流下來，不懂的看著他，他為什麽要幫我？


  “為什麽幫我？”


  他歎口氣，“我是……”


  司機沒說原因，欲言又止，最後指著袋子裏麵東西說，“陌總叫我買的，藥膏，塗抹在臉上，明天就能消腫，還有一些生活用品，你自己看看還缺什麽？”


  我可沒心思看，還踢了一腳，“不需要，走開。”


  司機繼續無奈的歎口氣，不得已轉身出去了。


  若大的房間，空曠而又寂寥，我坐了一會兒，用藥膏塗抹在臉上，鏡子裏麵的我紅腫著雙眼，頭發還有些淩亂，半張臉都是紅腫的，這樣子的我當真像是被人淩辱了一番。


  之前劉淵給我發了微信，告訴我他還沒結束，叫我直接去學校找他，想必還在宿舍。


  我收拾好了出來，又回了原宿舍。


  因為留學生學院跟我們學院不在一起，估計宿舍管理也是分開的，所以即便留學生宿舍這裏有地方給我住，我原來都宿舍也不會被消除，劉淵該是還在這裏幫我收拾東西。


  我推門進去，果然，劉淵正背對著我鋪床。


  床單是嶄新的，我沒見過，不知道哪裏來的。


  “班長？”我勉強扯起一絲笑，臉皮還有些疼，藥膏的作用下冒著涼風，還是火辣辣的。


  他沒回答，“恩，坐著等我一會兒，你東西不少呢，我搬了三趟，房東大姐說叫你有空回去看看她，我說不回去了，那裏不是住，太潮濕，拿了東西就走了。哎，你的臉怎麽了？”


  他突然回頭，我正矚目的看著他，他扔了手裏的東西過來，低頭瞧，眼神裏麵滿是擔憂。


  我不自然的撇頭，“沒，沒事，就是同事們不高興了唄，我去拉架傷及無辜了。”


  “真的？這麽正的位置不像啊，力道還不小，說實話，別撒謊。”


  盯著他好看的眼睛我做不到撒謊，如實改口說，“是被我之前的那個主管打的。”


  “李洋？”


  劉淵很生氣，他氣的在房間裏麵來回徘徊，最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回去我問問我姐，那個李洋就沒人管得了了？”


  我緊張的抓他手，“可千萬別去找你姐姐，現在都不是一個部門了，我也遇不到，這要是事情鬧大了就糟糕了，你別添亂，我自己會處理好，並且我說了，要是再找我麻煩我就去找領導，他在公司地位也不高，你知道的。”


  劉淵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一點頭。


  “那你以後別瞞著我，我看看，塗了藥膏了？”


  我笑，躲閃他的手，“是啊，明天就能消腫，沒事，真沒事，班長我餓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我今天成績不錯，第五。”


  他笑了，陽光少年，好像在我跟前發亮，“那我去洗洗手就來，晚上再收拾，等我。”


  從前班長就喜歡吃學校門口的麻辣燙，後來我也喜歡上了，現在我們吃的就是。


  不過我還是沒花錢，因為我的錢都是陌天宸的。


  我正想著發了工資就將班長的錢還給他，少虧錢一個是一個。


  正低頭喝湯，班長過來問我，“喜歡不喜歡上次我帶你看的那家的衣服？”


  我愣了一下，之前一起看衣服是想給學校的活動用的，我是很喜歡，可我們是集體活動，不能我一個人說的算啊。


  “班長，還是等同學們都到了再說吧，我自己做了決定被人不喜歡怎麽辦啊？”


  他哈口氣，吹散開額前的頭發，“不好，我覺得還是咱們自己決定吧，回頭我就買了。”


  我有些激動地說，“那要好多錢呢。”


  “就當做是我請了，活動辦好了就成，快吃吧，很晚了。”


  到底還是宿舍睡覺舒服，不潮濕，並且也熟悉，我躺下了就沒起來過，一覺到天亮。


  隻是從這裏到我上班到地方有些遠，我提前一個小時起來，跑到公交站的時候司機已經在這裏。


  他笑著幫我開車門，我猶豫了一會兒，不想看到周圍同學們的眼神，不得已鑽進車內，意外的是，陌天宸在車上。


  我愣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


  “陌總。”


  “叫我什麽？”


  我無奈吸口氣，“陌天宸。”


  “昨天在哪裏睡的？”


  他既然這麽問了，肯定是知道了。


  我如實說，“老宿舍。”


  他沒吭聲，叫司機開車，送我到公司樓下後告訴我，“李洋最近在總公司，下去吧。”


  我推車門的手僵住，回頭看他，他沒看我，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多謝。”


  車子在我身後絕塵而去，我愣了會兒才往樓上走。


  今天的比賽進展還算不錯，我已經是第三名。


  蘭蘭跟我的比賽不一樣，所以我們不在同一組，自然成績是不同的，沒有可比性，看著數據就知道她是肯定第一名了。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坐在一起吃工作餐，蘭蘭端著盤子過來問我，“你的成績不錯啊，我看了，你們組算是最好的了，不過還要努力，我教你，下午拉票的環節你還是保持原來的特色，別做任何改變，別跟那些小丫頭一樣就知道拋媚眼，你就靠實力就行，你的遊戲跟我的遊戲不一樣，你完全可以擠進去全國賽區，真的，聽我的準沒錯。”


  之前我還在想是不是改變一下策略，這會兒想來也知道該怎麽做了，笑著點頭，將我還沒吃的一塊排骨給她，“等我成績出來了請你吃飯。”


  她笑點頭，低頭繼續吃飯。


  這會兒，兩個人的對話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裏。


  李洋被叫回總公司，正在開會批鬥，好像是陳曉萌反咬一口，說李洋強迫她發生關係，兩個人鬧崩了，現在正鬧的厲害，陳曉萌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將從前的一些東西都曝光了，現在李洋怕是不光要麵臨公司的開除，估計還會坐牢。


  我和蘭蘭互相看一眼，都沒吭聲。


  這件事大快人心，一時之間在同事們之間傳開了，這個毒瘤被拔除，我們公司也算是開始步入正軌了。


  不想，下午比賽結束出來，就看到李洋沒事人一樣的出現在公司。


  蘭蘭用手肘撞我，低聲無奈的說，“到底是有個好爹，聽說是叫人頂包了，他沒事了。”


  靠之！


  我心底咒罵，瞪一眼李洋，匆匆離開。


  司機沒來接我，班長也因為家裏有事離開，我自己乘坐公交先去了群租房這裏，離開的匆忙，還沒跟房東打聲招呼。


  就知道這個時候過來她是不方便的，我在附近吃了點東西再轉回來，房東大姐已經出來坐在門口抽煙。


  我買了一份飯菜送過來，笑著跟她坐一起，“姐，我給你帶了一份，不知道你愛吃不愛吃。”


  她看一眼，笑了，“愛吃，我正餓著，今天五個男人，累死我了，等我去找個飯盒過來。”


  她喜歡喝酒抽煙，吃飯的時候也頓頓有酒，我去買了兩瓶啤酒。她給我倒了一杯，我喝一口，怪苦的，再沒動過。


  她笑著說了最近樓上的一些新鮮事，都是苦命的人，任何行業都有，自然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之後她指著遠處的一個方向說，“看到了嗎，你走的那天那邊就放倒了一個姑娘，身上挨了七刀，人不知道怎麽樣了，好在我這裏房租不欠著，不然又虧本了一個。”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是很多同情的，隻是語氣冷冰冰，見多了這樣的事情，在她看來，已經習以為常，不算什麽稀罕了。


  我深吸口氣，這件事著實嚇著了我。


  “姐，你也不缺錢嗎，你住這裏多危險啊，換個地方住吧。”


  她哼了一聲搖頭，長頭發簡單的紮在腦後，露出肩頭上的煙疤，跟著說，“我家爺們的祖宅，我不能丟，就等著拆遷呢，估計快了，拆遷後老娘我有錢了就包個小男人，也算一輩子值得了。”


  這話我沒法子往下接，不懂她的生活，隻知道是苦命的人，我希望她過得好。


  她喝多了酒，話就多了，說了家裏的情況，她家男人前幾年嗑藥，後來死在了街上，房子留下來，她就做了群租房，可這一代實在太亂，她一個女人不能自己獨來獨往的，隻能靠多接觸男人，久而久之，各取所需的就吃得開了，她笑，“隻是在床上吃得開，嗬……”


  淒涼的一笑，偷著多少無奈。


  我心痛的看著她，不知道如何說。


  坐了很晚我才回去。


  陌天宸的電話打了過來，“在哪裏？”


  “在原來的住處這裏看看老朋友，我這就回學校了，我想今天不過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