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一手交人，一手簽字
我說，“陸總，我知道如果我不簽字你會有很多種辦法叫我簽字，所以這個東西早晚都會達到你滿意的結果，隻是我不明白，陸總為什麽要把自己放在烤火架上，你這樣做等於是得罪了兩個人，陌天宸跟陌闖，都不是好對付的對手吧？”
他哈哈大笑，笑了很久才停下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皺，跟著說，“是啊。可這多年了，我在這個位置做的實在太自由，我喜歡給自己找點麻煩，嗬嗬，你不懂這種除掉一個有一個麻煩的快感，哈哈，我喜歡，喜歡。”
大姐緊張的抓我的手對我猛搖頭，可今天我們不簽字是出不去這個門的，林宇在周圍保護我們沒錯，但是想叫我們消失也不過是一瞬間都事情，這都在陸天的地盤上，我們沒辦法掙紮。
我皺眉看著大姐，沒說話，也沒答應陸天的要求。
我在思考。
我在想，如果我簽字了，成為了陸天的女人，那情況會變成什麽樣子，我跟陌天宸之間還剩下多少感情？
我知道我梁夢鴿這輩子是無法洗脫自己的身份了，在陌闖那邊不知道有多少我跳脫衣的視頻，即便我現在一瞬間成為了網紅，變成拍電影的大明星，我還是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可處在眼前，要思考的東西很多，我在乎的東西更多。
姑姑，弟弟，廖遠，大姐，還有我觸不到卻同樣因為我而受此時牽連的朋友，我的身後趴了很多負傷的人，所以我不能就此撒後不管。
陌天宸已經跟孫荷結婚，兩個人還有了孩子，陌天宸事業也開始好轉，那我呢？我總要為了除了他之外的人陌家考慮，比如我身邊的大姐，比如仍舊無法振作的廖遠，以及一直在廖遠手裏的梁軒。
我說，“陸總，是否我也可以開個條件呢？”
他轉身，眯著眼睛看我，半晌，笑了，“我說不可以呢？”
不可以我也要說，我不能脫光了站在砧板上個任人宰割，我也需要在死之前大喊大叫。
他拒絕後我仍舊說，“我想找到我弟弟梁軒。”
他繼續搖頭，“我不接受你的條件。”
我起身，看著他給我的協議，回頭問大姐，“大姐，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我們肯定死不了，但是我希望你直接跑不要管我，能做到嗎？”
大姐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搖頭。
我卻繼續輕鬆地說，“人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就不知道什麽叫生死了，隻是我想在死之前保護一些東西，比如大姐你這個人，現在房間裏麵隻有我們三個人，陸總的保鏢都在門口，進來之前我們已經跳樓了，先不說是否樓下還有人，就衝這裏的地腳，我們跳下去後陸總覺得事情不會被別人知道嗎？隻要鬧起來，我會拚死保護大姐逃走，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可陸總的目的呢？”
他斜呢著眼睛熱辣辣的打量我，眯了眯眼睛，沒應聲。
我則又說，“我這個人就喜歡拚死一搏，是陸總在不斷的給我求生的欲望加大了籌碼。我很感激陸總的其中，你能看上我是我榮幸，依照我現在的名聲，不管我站在誰的身邊都會是一個不小的騷亂，這樣的輿論壓力都能壓的對方喘不過氣來了，我不在乎，我已經如此，但是陸陸總不一樣啊，陸總可是廣告大哼啊，多少人等著巴結你，如果你的名聲臭了，那你會失去多少？”
陸天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多，一開始的陰沉變成現在的凝重，扭曲的笑臉就像才破殼的小雞，瞬間鑽出來，新奇的看著我。
而我就是他無意間打開的另一個世界，充滿了危險。
人到了決定，死都不怕，那才是最可怕的。
靜默起來，空氣中似乎都凝結了一層冰霜，與外麵淅淅瀝瀝的玉珠子交融在一起，串成了一條線，糾纏在他的身上，繞的人透不過氣來。
許久後，外麵一聲驚雷，彷如整個天都要塌了下來，整個房間都跟著顫了一下。
大姐哆嗦，輕輕扯我的手，跟著對陸天說，“陸總，要掄錢多錢少我真的比不上，掄起勢力我也不及陸總的萬分之一，可我這個女人就是從牆縫裏麵長出來的野草，生存的能力可是一般人比不了的，今天的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得不拚一下了，大不了我不開這個公司，守著我的錢去了哪裏都能瀟灑的走完這一輩子，可萬一，我是我說萬一，我們贏了呢？陸總覺得自己的東西可以割舍多少？名利，地位，金錢，嗬嗬，陸總想變成我們這樣嗎？”
說完，大姐點燃了香煙，優哉遊哉的好像這件事已經跟她沒關係了，吸了口香煙，她笑了，快意恩仇都在臉上，像極了古代俠女，跟我當初見到她的時候一個樣子。
我也跟著笑起來，房間裏麵的氣氛瞬間就傾斜了，溫暖著，空氣也清新了起來。
這會兒，陸天笑了，搖頭，跟著一擺手，嘩啦啦，門外走進來很多人。
我跟大姐都沒害怕，隻是她鑽進了放在手邊的水果刀，而我依舊坐著沒動，隻笑著對陸天說，“陸總，你逼迫我們離開一如翻唱，可如果你動了現在各大報紙頭條都爭相報道的我們的話，那問題可就多了，所以……你動手吧？”
他卻笑起來，仰天長嘯，笑了許久，臉都笑紅了，轉身說，“三天時間。”
我不明白的蹙眉。
他說，“三天後，一手交人，一手簽字。不能反悔，不然……我不會對你們動手，你的朋友王玉，你的小男人叫什麽來著，哦，小強是吧？嗬嗬……”
我跟大姐同時一愣。
說不上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隻是我能見到我弟弟了，可我又馬上失去了自由成為了他陸天的女人。大姐也會拿到兩個至少七千萬的廣告協議，意味著她的小地下室立刻就成為了上市公司。
再回工作時已經很晚了，大姐拉著我一起坐在她的小辦公室裏麵發愁，誰都沒說話，房間裏麵的煙味很重，嗆的我一直咳嗽，大姐還是在抽，抽光了一盒才停下來，問我，“你怎麽想的？我不能把你往火坑裏麵推。”
我說，“大姐，你覺得哪個是火坑？”
她瞪我，咆哮，“煞筆嗎，你說哪個是火坑？”
我失笑，“我說都是火坑，你以為現在都不是嗎，我們現在為什麽流量這麽差勁，你不知道嗎？因為陌燃跟白素一直在操控流量，我們這裏想作假都做不了，沒數據我們怎麽賺錢。你覺得我們要堅持多久才能熬出頭來，不能，隻要陌燃還在，我們就不能。等著陌天宸嗎，太久了，他跟趙家抗衡用了十年時間，十年大大姐，那時候陌天宸跟孫荷的孩子都十歲了，那我呢，你說我這十年過的日子不是火坑嗎？”
她怔住了，一臉的慘白。
我又說，“陸天是變態，可誰又不是呢，我不是嗎？我這麽喜歡自虐，身邊多少好男人我都不要，非要陌天宸，才會把自己耗成這個樣子，還連累了身邊所有人，我就是個罪人，我想贖罪，如果因為我一個人過得不好可以叫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我為什麽不做？”
大姐張了張嘴，氣的臉色鐵青，抓起煙灰缸飛向我，尖叫，“你瘋了？你跟著陸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那是個變態，你會沒命的。”
我沒躲開煙灰缸，可那麽重的東西落在自己身上也沒覺得多麽的痛，我隻吸了口氣，笑著說，“是嗎？那我想知道，大姐，我現在活著就能掌控自己死生死了嗎？陌闖現在是沒時間來找我麻煩，如果哪天他想起我來了，那死的不隻我一個人，懂嗎？”
大姐大驚，瞪著我的氣勢漸漸減弱，半晌才說，“可我不能看著你直接往另一個火坑裏麵跳，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他陸天一個人可以給我們活路，大不了我不做了，你以為我你大姐我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嗎，我就是錢多花不完我喜歡折騰，不做了行不行？”
她氣的哭出來，抽噎了兩聲，繼續對我大罵，“沒見過你這麽死心眼的煞筆，那個人是變態，是個變態，你就那麽喜歡變態嗎？陌天宸是結婚了，也不是沒希望，大不了他也不要了，好男人多的是，為什麽非要把自己扔給個變態，你這樣一輩子就完了。”
可我可以在三天後見到我的弟弟了。
我狠狠抹掉臉上淚水，“可我這樣會見到我弟弟了，姑姑那邊活不了多久了，我隻有弟弟這麽一個親人了大姐。”
她一怔，淚水洶湧，走過來抱住了我。
我們相擁嚎啕大哭。
這個夜晚，大雨過後出奇的熱，地下室更是熱的透不過起來，房間裏麵開了空調還是覺得熱的難受。
大姐拉我出來，蹲坐在門口一起吃西瓜，我吃了兩塊飽腹的厲害，輕輕揉著自己的肚子，對她說，“大姐，這件事不管是否公開陌天宸都會知道，但是他被人盯著走不開，所以肯定會叫人來這裏，問你什麽你就說不知道，這件事在這裏就此終了。”
她沒吭聲，低頭切西瓜，切成了一個個小塊後插上了牙簽繼續吃，吃完了突出一顆西瓜子仰頭躺下來，半晌才說，“你姐姐我以為我這輩子過的狗窩囊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窩囊，丫頭，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你為什麽非要選擇這條路呢，沒光亮的。”
是啊，沒任何光亮，我甚至早就遇見了自己的下場，可我是活的不是死物，跟著陸天對我也不全是壞處的。
我說，“至少我可以成功的把矛盾引開了，現在陌闖想對付的是他陸天不是我啊。”
大姐哼了哼，“那個陸天到底是什麽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