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重生
人總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可我覺得這話不對,至少,我梁夢鴿就在這兩年內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時,我沒了光鮮亮麗的虛華外表,懷揣著複仇的信心,冷血的好似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我的仇人。
再一次回來,已經是半年以後。
我當時身中了三刀,那個持刀的人不知道與我有什麽深仇大恨,每一此刀子刺進身體都想要立刻叫我斃命。
可斃命的不是我,是房東大姐。
她死了,關鍵時刻擋住了最致命的一擊,給了我一條命,也給了那個人逃走的機會。
這個人是誰指使,為什麽要殺我,已經成了謎。
半年後的我回來,揣著房東大姐的全部房產跟掛名的公司以及整容後的另外一張臉,重新出現在了這個城市。
看似一切都變了,不變的陌家依舊是這裏的霸主,可不同的是,此時的總裁已經不是陌天宸,是陌燃。
或許屬於我們的那一篇幅已經過去,可我現在我擁有的新身份才剛剛開始。
該是我的,不該是我的,我都要搶回來。
失去的,不該失去的,我都要重新撿起來。
才回來的第三天,我就認識了傳媒公司的老總,陸天。
不出意外的是,他已經不認識我了。
我有些時候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也看不出那個是我,上百次的手術,我已經改頭換麵,以前因為舊傷我傷了喉嚨,聲音也變了,再不能唱歌,一張尖下巴的網紅臉看不出多少原來的樣子,能認出我是誰的怕是隻有我的整容醫生了。
今天我跟隨陸天來了個酒會,處於對新認識的美女的新鮮,他說帶我來看看熱鬧。
陸天拉著我往樓上走,樓下正歡鬧的進行著,我最後看一眼正摟著一個白白淨淨男人的白峰走進舞池中央的時候音樂聲音戛然而止,傳而來的便是白峰媽的尖叫聲和孫誌鵬的呻吟。
兩個男人赤身糾纏,畫麵激烈,任誰見了都要掩麵。
我聽了一臉熱,陸天卻在我耳邊輕笑,“害臊?”
我挑眉瞪看向他,笑笑沒應聲,做過情婦又在地下室跳過脫衣舞的我哪裏會害臊?隻是坐在他身邊,我還真要裝作害臊一些。
他哈哈大笑,“白峰會忙上一段時間,你手裏的百分十五會變成百分之八。”
我也跟著笑笑,想到我們之前的交易,這個股權的事情還真要放在心上。
白峰跟孫誌鵬是誰陸天應該比我還輕蹙,可還有一點他不知道,白峰當初親自攥著刀子刺了我三刀,殺害房東大姐的孫誌鵬也無法逃脫折磨的下場,我來之前就查到了他們的身份。
白峰是孫荷同母異父的弟弟,孫誌鵬則是白峰的老相好,隻是關係實在無法叫人接受,尤其無法叫白峰媽接受。
有錢人都講究傳宗接代,生孩子一大堆爭家產,那白家唯一一個兒子卻喜歡男人,該是怎麽樣的結果。
如今這樣的事情還被公之於眾,後果可想而知了。
可最終受益的不隻我一個,陸天想要拿到白家公司的注冊權,就必須用點手段,這也是我送給他的禮物,作為獎賞,他會給我他公司百分之五到包分之八的股份。
現在,我拿到了。
樓下熱鬧了好一陣,白峰的怒吼聲跟震天的洪雷一樣,白峰媽早沒了影子。
其實早聽說孫誌鵬已經與白峰分開了,可就算分開了孫誌鵬還是陰魂不散的糾纏白峰,這件事不管白峰是否會懷疑別人和陸天,他都不會放過孫誌鵬。
晚上,酒過三巡的我們互相看著對方的身份喘息,不出意料之外的,我們滾到了一起。
以前我總以為我梁夢鴿至少還是個知道守身如玉的女人,哪怕是為了一個不知道的陌天宸,可現如今,我已經不再是梁夢鴿了,我是叫董寧菲菲。
事畢,陸天趴在我身後,熱浪一陣高過一陣,呼吸都噴在我耳邊,低沉而又魅惑。
我問他,“為什麽看上我,網紅臉多大是,我是最普通一個,我的公司可不值錢啊。你為什麽非要看上我?”
他喘息不斷,笑起來,狠狠一個吻印在我肩頭,“泄了火就告訴你。回頭再給你個禮物,是關於孫誌鵬的。”
隔天早上,我全身酸痛起身,他伸手又把我摟進懷裏,我沒掙脫開,他直接起身將我抱了起來,這一折騰又是一上午。
孫誌鵬的消息是在三天後送到我手上的,微信對麵的人給我發了一段視頻,是孫誌鵬被白峰折磨的不成樣子的畫麵,有些不清楚,聲音很大,孫誌鵬在哭,白峰也在哭。
想當初出事後這幾個人在我脆弱的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再看如今,他們所受的真是小巫見大巫。
殺人之仇,豈能這般就算了?
可我還是痛快的,聽著哭聲,我在笑。
我反複將這個視頻看了又看,哪怕裏麵兩個人的細微的神情變化我都記在了心理才關掉視頻。
跟著對方告訴我孫誌鵬媽媽自己跑了,發了瘋,至於如何瘋的不知道,孫誌鵬被白峰折磨後逃了,又被白峰抓回來,人在鄉下,還活著。
看到還活著我的心落定不少。
活著,他活著,白峰那邊出氣了我還沒呢,他孫誌鵬必須得活著。
我冷笑,關了電話,去找桃子。
她又進醫院了。
桃子是我在整容醫院人事的小妹妹,人好心善,出身比較好,做的工作更是不好,隻是我喜歡跟她在一起,至少有個說話的人,最近她很忙,忙的我見不到人,之前聯係了好多天才知道她又出事了,下體撕裂,已經在醫院躺了好多天。
才進門,就看到了寧誌坐在這裏,正跟桃子聊天,看樣子還挺高興,我很意外。
寧誌該是早知道我是誰,從路上偶遇到現在,他一直都在,我們心照不宣,互相不揭穿彼此底細,可看著彼此的樣子,可每次見麵都十分尷尬。
一改從前,他現在的話也多了,活像個體貼的閨蜜。
“哎,你來了,我還在想是不是這找到了金主靠山就不願意出來了。”寧誌嗬嗬的衝我笑,將蘋果遞給桃子這才起身,一麵擦手一麵笑著打量我。
我看的出來他眼神裏麵的那種審視之內的不快,他在生氣,卻強裝著在高興。
我拉著他出來說話,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甩開我的手,“不管你是誰,陸天那個人不是好東西,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有……我給你送消息,白峰最近怕是會有動作,酒宴的事兒查到了是陸天跟你做的,白峰不能把陸天怎麽樣,可你呢?”
他倒是提醒了我,白峰多齷齪啊,他置辦不了陸天,麵上還要利用陸天,白峰也不是傻子,知道背後多少事情都要依賴陸天和陸天背後的陸家,但是這樣惡氣他不會不出,再加之白峰媽那邊對我的恨意,我是肯定會被他們盯上。
成啊,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來找我,我就應了。
我沒感謝寧誌,硬著心腸叫他別多管閑事,他氣的一張臉都綠了,轉身就走。
看著他的樣子我倒是省了一些力氣。
桃子說我心腸都硬了,以後別趕她走就成。
我聽著是玩笑話,可心裏不是滋味,如果為了報仇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那這個仇我還報什麽勁?我失去了對我最好的大姐以及很多好友,我再不能失去患難與共的桃子。
我晃了晃腦袋,這個想法就好像雪球,在我心裏越滾越大。
桃子這一次傷的不輕,我叫她徹底別做了,我還有錢,我現在是股東。
她嘿嘿樂不吭聲,我知道我的話不管用,安妮姐那邊她不好交代。
從醫院出來,我直接往鄉下趕,路上的時候我給陸天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去處,他叫他司機送我去,我沒答應,自己坐了公交車自己去。
路線我還是很熟悉的。
猶記得當年查白峰跟孫誌鵬的時候,我還主動接近了孫誌鵬,他那時候好心當我真的是鄉下做支教的老師,主動帶著我回鄉下。
到了鄉下已經快天黑,我先在鎮子上定了一個酒店,自己租了車子往鄉下走。
鄉下山路不好走,到了半路車子不好走,我不得不自己下來走路。
問了一些老鄉才知道孫誌鵬已經自己搬了出來,他媽媽被送去了附近的精神病院,老鄉們還指給我看,警告我別過去。
我還真不想過去,隻想找孫誌鵬。
在附近找了一個小時才找到老鄉們說的小木屋。
他就坐在木屋外麵的石凳子上,正低頭看手機,這裏信號不好,估計是在找信號,仰腦袋亂轉,轉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我,就停了下來。
我站著沒動,隔了很遠瞧他,他現在很瘦,很狼狽,可依舊穿著幹淨的衣服,很疲憊,臉上的胡子還是剃的幹幹淨淨,隻是沒了發蠟的頭發很鬆散的垂落下來,整個人像極了才畢業的大學生,身上充滿了稚嫩。
他看了我很久,突然就笑了,對我大叫,“你來找我報仇?我知道你是誰,一直都知道。”
我找了他三個月,前後真假感情的培養了很長時間才能接近他。
起初他想利用我做妻子,蒙騙自己的家裏人,我當時還險些答應了,要不是後來遇到了別人,我還真的想從他這李入手複仇,好在我及時止損才沒叫事情更難回頭。
他就算不愛我也熟悉我,他怎麽能不知道我是誰呢?
我走過去,坐在他對麵,看著那條已經被截肢的腿,空蕩蕩的褲腿被紮了緊口,看上去無比淒涼。
我現在真是硬心腸,一點可憐他的感受都沒有。
他衝我冷笑,“看到我這個樣子了?但我還沒死。”
我也冷笑,“我本來也不想你死,這世間多少事情你沒受過呢,都品嚐一遍才行,你得活著。白峰是孫荷的弟弟,你又是白峰的人,你們都連著筋骨,哪怕當初的事情不是你做的,這一切也都要受著。嗬嗬,想知道我是誰嗎?等一等吧,等孫荷現身,這一切自然會明了。”
他氣的身子都在顫,狠命瞪我。
一時之間我們都安靜下來,仇恨似乎也隨著這裏的夜風變的有些虛無縹緲起來。
“不管你是誰,我做過的錯事都跟我孫姐姐沒關係,你不要動她。”
事到如今他還這麽強硬又有什麽用,我到底還是毀了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失去了以前的朋友,我的親人,我的愛人。
他呢,還有很多跟他一樣的劊子手呢,又得到了什麽?
他突然譏諷起來,“當年……我是真的挺舍不得對你動手才放過你,現在真後悔我沒能把你也弄死。”
如果他不說“當年”兩字我或許會相信他的話,至少在以後的折磨之中我會給他一個喘息的機會,我也會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的,可我恨透了他說的當年的事情,
是,他沒害死我,可他間接的害死了我最後的希望。
我甩手一個巴掌拍他臉上,我嫌髒,重重在自己衣服上擦手。
他坐著沒動,跟著又笑了,好似春日裏破冰而出的春水,叫人覺得有些溫暖。
我有些晃神,盯著他看。
他笑著說,“你是梁夢鴿,對吧?我起初真以為你是梁家的什麽朋友,或者是那個考上研究生後卻瘋癲的王玉,嗬嗬,我都想到了,可我沒想到你沒死。你回來複仇了嗎,又有什麽用,你連我孫姐的麵都見不到。你還想那個陌天宸?哈哈……簡直可笑,他早不是從前的陌總裁了,而是一個被我姐姐控製的傻小子,哈哈……”
我盯著他滿臉的張狂跟得意,心裏不知道為何有些莫名的痛快。
瞧著他瘋癲的樣子,我覺得有些東西不需要我動手已經達成目的。若非他害怕我會對他做些什麽,又豈能害怕的語無倫次?
陌天宸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是時機還未成熟,我們之間的恩怨,暫且還不能清算。
他以為,他能躲得過一輩子?
我從包裏麵拿出一瓶子東西,晃了晃,衝他笑。
他身子一跳,想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