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爭吵
他突然對我說,“我知道你恨我,你原諒不了我,我毀了你,可我現在也受到懲罰了,我門都出不去,你知道的,在這裏受人排擠很厲害,要不是我內心強大,我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你的事我沒對任何人說,白峰都沒說,我知道我應該瞞著。”
他要不是心硬心黑,也活不到今天。
我嗤鼻,“你這樣是你自找的,最好別死,你死了我多沒樂趣。”
可我現在看著他的樣子一點高興不起來,說不上為什麽。
他沒接話,隻點點頭,看著水果自己也吃,吃完了才說話,“你折磨我吧,我受著。當年的事情我是沒辦法,白峰背後逼我,我媽為了我賺錢也時時刻刻在逼我,我沒辦法。”他說的好像一個大義凜然的壯士,正在等著上刑場,而我就是提著刀子的劊子手。
我搖頭沒動,看著這個充滿了回憶的房子,就打算留下來。“我住這裏一晚,你給我收拾個房子出來。”
他愣一下,跟著重重點頭,竟然笑了,好像陽光下迎著光亮的花,叫我多看了兩眼。
等他收拾好了出來,幫我打水,我洗了臉自己鑽了屋子,他也跟了進來。
我現在不怕他,我有刀,他沒腿,還有個需要照顧的媽,我們沒必須硬碰硬。
他站在門口依靠在門框上衝我笑,跟著問我,“你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給我個準信。”
我冷笑,“你有打算?”
我怎麽都沒想到我們到了現在還能這樣心平氣和說話,可說話內容實在是傻逼。
嗬嗬!
他搖頭,“我就是想知道,我死在你麵前你才好過一些吧!”
我沒一點觸動,如果說要他死叫我內心好過,我想我早就這麽做了,一刀一個,都解決了,多痛快,可沒必要啊。
我叫他坐進來,看著他真誠的臉就叫我作嘔,“我姑姑沒病,當年給她吃藥的事情你也插手了吧?”
他臉色一白。
我說過,他們怎麽對我的,我就怎麽對他們。
水果,水,能吃的能用的,但凡是能進了肚子的,我都下了藥,我姑姑的那些藥可都是進口的,錢是白峰媽出,我不在乎從醫院多拿一些,給孫誌鵬和他媽吃我更不在乎。
但是,孫誌鵬體力壯,這點藥還沒多大效果,倒是他媽媽,嗬嗬,我們走著瞧。
早上我出來的時候,她姑姑發了瘋,拿著砍柴火的刀子在炕上割自己的手,血流出來,怎麽那麽好看呢?
我從鄉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正在村口等車過來。
陸天的車子停在我跟前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他能親自來我卻很意外。
他坐在車裏麵看我,沒下來,我站在外麵看他,沒上去。我們就好像兩個鬥氣的孩子這麽僵持著,後來汽車來了,他才動身,一把將我拽上車。
我們挨得很近,呼吸都噴在彼此的臉上,他看了我很久,“你要鬧到什麽時候去?”
我這是在鬧?
這個男人的腦回路實在驚奇。
“陸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鬧了?”
他吸口氣,腦袋放在我肩頭上,在我耳邊哈氣,我驚的往後麵躲了躲,“傻子,我來接你回去。”
我沒同意跟他走啊。
我將他推開,再一次看他,突然覺得我有些不認識他了,從前那個總是臉上掛著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男人是他嗎,從前那個總是看著我充滿危險光芒的男人,是他嗎?
我真的在懷疑。
他不死心的拽著我,“今天不能走。”
我看來是真的走不了了。
明天顧清要回去了,我卻還沒回去,不免有些著急,“陸總,我今天必須回去,顧總在那邊等我開會,我們還有兩個客戶要見。”
他冷笑,拽著我不撒手,司機將車子發動,嗖的一聲飛出去。
等我們到了市裏,直接去了他的房子。
房子不大,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可這裏依舊與從前一樣,幹淨整潔,簡單大氣,他把我扔在沙發上,挨著我坐下來,司機進去煮咖啡,等咖啡端出來司機出去,房門關上,房子裏麵就隻有我們兩個了。
陽光很足,從落地陽台那邊射進來,整個房間被烘烤的著,卻不熱,冷氣開的很低,整個房間交織在陽光和冷氣之中,溫度適合,氣氛卻有點,曖昧!
他對我微微蹙眉,端著咖啡送到我跟前,捏我臉,“小驢子該回頭還要回頭,你想我跪下來求你?”
我噗嗤一聲笑了,這句話能從陸天嘴裏出來還真是挺意外,“陸總,我們不是分了嗎?”
他瞪眼睛,吸口氣,喝口咖啡,突然湊到我跟前,身上帶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夾雜著溫熱的咖啡味道,“我沒同意分你就想走了?”
我知道跟他講不了道理,他就是那種有了興趣不管你是否同意就圈在懷裏的人,但是他沒了興趣呢,片葉不沾身?
他後備軍太多,片葉不沾身轉身去找了別人補上。我呢?丟了身體丟了心,還丟了個假孩子。
想到孩子的事情我莫名的很難受,淚水在眼圈裏打轉。他見我這樣子向後麵躲了躲,垂頭繼續喝咖啡,很久都沒有在吭聲。
“去那裏做了什麽?”
我如實告訴他。
他沒什麽反應,拿著勺子在咖啡杯子裏麵攪拌一會兒才說,“想法那麽多,為什麽就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他什麽意思,還不是不想我走,因為我現在在他那裏依舊有興趣。
可我不能明說,很多事挑明了就沒意思了。
“陸總,你是總,我是野模,身份太懸。”
這個理由夠強大吧,陸家,野模,怎麽扭都扭不到一起去啊。
更何況,我為什麽要追求他,他陸天男人女人多的是,我不想高攀。我在陌天宸那裏已經跌了跟頭,再不想跌倒了,感情這個東西碰不得。
他啪嗒一聲扔了勺子,氣的靠在沙發裏麵,跟著又拽我手往他懷裏貼。我身子傾斜,撲進他懷裏,仰頭瞧著他的樣子,他是真好看,不管什麽表情什麽狀態,這樣的男人多吸引人啊,想片葉不沾身也不行,處處留情處處情。
“陸總,是不是就因為在我這裏做到了片葉不沾身才會叫你對我這麽有興趣?”別人但凡是跟了他的都要牽扯一番他才會覺得無趣?人不都是這麽賤嗎,覺得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得不到未必不好,可得到了或許就是好的。”
那我算是得到了還算是沒得到呢?
該是沒得到的吧?孩子都有了,現在卻分了,可我不好啊。
我從他懷裏掙出來,抓著包要走,他坐著沒動,就那麽仰頭瞧著我,嘴角上掛著笑,好像正在欣賞一件他已經把玩了很久卻依舊珍惜的古董,可我和古董不同之處在於我會改變,古董卻是越陳舊越稀有啊。
“陸總,我現在不想繼續做野模了,我要做顧清跟陸總公司的小股東,暫時在顧總公司做小職員,但我們依舊路子不同,等級不同。”
他使勁皺眉,眉頭揪的老高,嘴巴都差點撅起來了。
這樣子可不好看。
我卻很想笑。
他突然起身,拉我往外麵走。
我踩著高跟鞋腳步不穩的跟上他,他將我塞進車內,自己跳上來,司機一腳油門。這是要去哪裏?
“去我家。”
我慌了,我是真的慌了,我去他家裏做什麽?
我要跳車。
他死死扣住我,咬我耳朵。我吃痛,伸手去抓他頭發,他幫助我手往他懷裏扣,怒瞪著我,“寧菲菲,看清楚了,我陸天不是混蛋。”
可他不是好人,是個死變態。
可我寧願一直都這樣也不要禍害好人跟壞人在一起,我要正常生活。
“陸天,你也看清楚了,我不要再做你的女人。”床上用品什麽的我不稀罕了。
“……你再說試試。”
我偏要說,“陸天,孩子是沒了,但是,但是……哎!”左右我是沒能把實情說出來。
我說,“你難過我就不難過嗎?孩子是你的難道就不是我的嗎?你是生氣,你憑什麽生氣?當初的確是我勾搭的你,卻是你找上了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當初為什麽要做你女人。你自己願意被我利用,我想白峰死,要孫荷死,這廝先決條件。除了這些,我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你知道我壓根沒把你當回事,你說過的片葉不沾身。”
他氣的眼睛都紅了,死命瞪著我,手腕上力道變大,比我聲音更大,“可我他娘的就已經沾身了,你利用完我還想走,就這麽把我賣了,我不同意。不做我女人?你還是我未婚妻。”
“……我……”
我沒話可說,對,我還是他未婚妻。
“但是那是假的,傻子都知道那是假的。”我對他尖叫。
車裏充斥著我們彼此的爭吵,司機的車子開的更快了,好像我們的爭吵成了汽車發動的汽油,燒的更旺了。
陸天一把將我抱住,死死扣住我,我掙紮了半天都沒動彈分毫,過了很久,他啞著嗓子在我頭頂上對我無奈的一聲歎息,聲音無比溫柔,“你就那麽死心眼,我錯了我承認,訂婚的事兒我們重來。”
我徹底崩了,淚水飆出來,訂婚還能重來?
假的真不了啊。
“我就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顧清?白峰?孫誌鵬?誰都不行。孩子的事情我會清算,你給我老實著點。這些事兒我就管了,你的事兒,白家的事兒,我就管了。片葉不沾身,葉子多了礙事,我脫光了給你抽!”
我悶悶的在他懷裏哭,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就聽著舒服,心裏不在那麽難受。
但是,我沒答應他什麽,他將我送到飛機場,我一句話都沒跟他講,我以為他送完了我就走,誰知道他直接將我送上飛機,自己也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