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好想你
我錯愕,有些不知所措。
彷如這夜晚裏麵的濃霧也瞬間消散了,擺在我跟前的隻有一重重驟然亮起來的白日光。
我盯著陌天宸的臉,看的要陷進去了,他跟陸天說了什麽我都沒聽到,等我回過神來,陸天已經開車走遠。
他繼續對我溫和的笑笑,“看什麽?”
我一怔,立刻垂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沒,沒什麽。”
他說,“我的確離婚了,所以孫荷不會找你。”
所以他說的孫荷不會在糾纏我是因為他們離婚了,而不是他從中做了什麽?
當初的協議就是除非孫荷主動離婚,不然陌天宸這邊會失去所有,所以這個婚姻走到了盡頭,是孫荷提出來的嗎?
這疑問放在肚子裏麵久久沒能吐出來,許久的沉默後我尷尬的笑著說,“我知道了,那……感謝陌總幫忙。”
他卻問我,“除卻感謝,不做點別的嗎?”
我嘶的吸口氣,突然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點曖昧,甜膩膩的像是被人扔進了蜜罐裏麵。
我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低聲說,“那個……我,還有點要緊的事情要做,所以……”
他接過話頭,饒是依偎很濃的告訴我,“所以什麽呢,我住在附近,不去我那邊看看嗎?”
這樣直接的邀請叫我渾身難受,就好像我們之間在簽訂了協議的那一刻開始就該彼此必須牽絆著互相牽扯上關係才能好好相處一眼,可工作就是工作,至少我跟他之前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上次是我喝醉了,鑽進了他設下的圈套,現在我清醒著還想叫我繼續鑽入他的圈套那是可能的。
我直接決絕,“陌總,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就算彼此經常見麵,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特別複雜,你那裏我一個人過去不方便,所以還是算了吧,我走了。”
我扭頭就走,生怕他追上來。
哪知道,轉了個方向,在另一條巷子的盡頭我們到底還是相遇了。
他笑起來,“真是巧,我正好要出去,順路載你一段?”
我看這段路的確是打不到車子,並且霧氣太重我也的確不知道這裏哪裏了,亂走不知道要走到那裏去,黑燈瞎火的我也擔心自己出事,反正順風車,又不是去他家裏,盛情難卻,身為合作關係的股東,我再拒絕的確是不好了。再或者,陌天宸的邀請萬一隻是單純的想叫我過去坐坐呢,盡管我自己都不相信,還是說服自己上了車子。
車內很涼爽,空調似乎開的特別的低。
我記得陌天宸就喜歡這樣的低溫度,哪怕知道我冷脫了衣服給我穿上還是叫空調開的很低。
我縮了縮脖子,躲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活像一隻立刻就要被宰殺的小雞,戰戰兢兢。
他安靜的開車,開出去一段路才問我,“去哪裏?”
我大驚,我這是坐的順風車,不過自己還沒看清楚這附近的方位,想了會兒,隨便說,“那邊停下吧,我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
他笑起來,車子緩緩降速,我等待著挺穩了下車,哪想他竟然突然加了油門,車子呼的一聲就跑了出去。
我驚叫著死死抓著把手,緊張的轉頭看他。
他嗬嗬的笑出聲來,告訴我,“這裏不能停車,我們在前邊轉角的地方停。”
我深吸口氣,心髒狂跳,剛才要是我開了車門,那我就被車子甩出去了。
車子開出去很遠都沒停下來,我激動的盯著漆黑的路麵,心都要飛出來。
“陌總,我到了,可以停車了。”
他不應聲。
我急了,聲音提高,“陌總,我到了,麻煩您停車。”
他還是不應聲。
我不能去搶方向盤,更不能阻攔他開車,車速很快,迷霧這麽大,我真擔心我再說話他分神了車子出事,可車子不知道要去開去哪裏,我緊張不已。
半小時後,他總算停了車,拉高了手刹轉頭,笑了,如沐春風,“到了,我喜歡這裏。”
我皺眉,不懂的看向周圍,這裏的迷霧散了不少,周圍很多彩燈,遠處還有廣場舞的舞曲,附近一大片高樹,所以這裏是……公園?
轉身尋找標誌性建築,在我們的身後,我看到了矗立在公園的巨大的石碑,知道了這裏。
第一次我跟他在外麵,在車裏激情,就是這裏。
他……想幹嘛?
他說,“我喜歡這裏,比較安靜,有些事情有些話,不會被人知道。”
我心口鎖緊,知道他在試探,可我無比緊張,他那麽狡詐,我真擔心自己嘴巴不嚴實全都招了。
他又說,“這裏,你也很喜歡吧?”
我的眉毛都不由自主跳了一下,這樣緊張壓抑的氣氛實在叫我難受,心中呐喊,我要下車。
可車門緊鎖,我想下去都沒辦法。
我盯著他的眼睛,如火,要將我焚燒。
我還是強迫自己迎上他那雙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大口呼吸,一顆心緊張的我上躥下跳。
他卻語氣平平,“很久的事情了,可我還是記得。你們真的很像……”
我們?他口中的我們是誰?我跟梁夢鴿嗎?
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我的秘密,是在等著叫我主動開口還是在試探?不管是哪一種,他這樣的表情都叫我十分害怕。
我盯著強大的壓力,笑起來,鬼知道我現在臉上的表情多麽難看,聲音都是抖動的,“陌總,我,我不喜歡這裏,你能叫我下車嗎?”
“不能。”
我心口劇烈一緊,他的話像鋒利的鐮刀,隻那麽輕輕的掃,就留下了一條難看的刀口。
我倒抽口氣,盯著他那邊鎖車門的按鈕,想看準了時機開了就下車,知道時間來不及也想試一把,他看穿了我的想法,笑著告訴我,“你走不掉的,是你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是你的力氣大還是我的力氣大?留下來。”
陡然,好看的唇就印了上來。
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躲閃,可緊緊扣子我腦袋上的手繃緊了彼此的距離,我想逃都沒機會。
呼吸緊蹙,心跳都決裂,這樣的壓抑要叫我瘋狂。
許久後,我伏在他鐵一樣的胸膛上喘息,汗水順著脊背往下流淌。
我從來不知道對他的身體是如此的癡迷,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絕。
許久,他說,“我好想你。”
我艮然身子緊繃,僵硬著一張臉看向他。
他知道我是誰了嗎?
他迷蒙的雙眼半眯著,或許都沒看清粗我是誰,低呼,“鴿子,不要走了,我回來了。”
我心裏瞬間橫了一把剪刀,那剪刀就是剪開他跟我一切的無情劊子手。
我恨他,入骨,可他卻給我這樣的回複,就算他知道我是誰,難道不該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
在我做出犧牲的那一刻,他又去了哪裏,在我被人追殺躺在病床上長達半年的時間裏,他又在哪裏?
如今他回來,已經離婚,是否卷土重來我不清楚,可至少他該正式的告訴我,該是怎麽樣的一種結局。
誰能想到,在溫存的背後,卻是他這樣毫無說服力的祈求?
難道他不明白,這多年來,我不求他的祈求,隻求他給我一個心裏話嗎?
多少他的苦苦哀求都叫我心軟,叫我沉淪,可這樣的帶給我的隻有惡果跟悲慘,事到如今,我再相信他這樣的伎倆那我真是太愚蠢。
我狠狠抽了他一個巴掌,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我譏諷,“陌總,當我是替身嗎?那你就錯了,我寧菲菲這輩子都是寧菲菲,不想做任何人。”
飛快的整理好衣服出來,外麵遠處廣場舞的喧囂,像極了嘲笑我的狼狽的嘴臉,我氣急敗壞的踢翻了麵前的地燈,狼狽逃走。
這件事後,我跟陌天宸的所有工作交給了我手下的一個信任的助手去處理,他給我打過電話我全都統統按斷,直到五天後的酒宴上,我們不得不相見。
同時,許久不在國內的顧清也回來了。
酒會是顧清安排,給公司接風洗塵,他已經將大部分的資金都轉移了過來,現在的工作衷心要在國內發展,此次酒會就是想拉攏人心,拉近關係,多給自己添幾個生意。
通常情況下這樣酒會男人出場都不會帶自己的妻子,身邊的女伴不是助理就是秘書,要不軟就是生意上比較好的朋友,或者對自己生意有用的女人。
我以前充當過這樣的女人,站在陸天的身邊,可幾個月的時間,我搖身一變,成了陸天公司跟顧清公司的小股東,所以我帶來的男人,是我從酒吧隨便拉來的小狼狗。
人都說現在的男人不要騙了,不過給了錢,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
小夥子人不錯,今天來的目的是幫我擋酒,我最近胃不好,伴隨了好多年的胃潰瘍犯病了,此時渾身都難受。
勉強喝了口酸奶,我端著杯子拉著小狼狗到處招搖。
遠處,隔著重重人牆站著的白峰媽正虎視眈眈,而站在她身邊的女人更是對我眼神如火。
敵人見麵,分外眼紅,我想如果我手裏有把刀子,我真想毫不猶豫的捅殺過去。
身邊的小狼狗笑嗬嗬的倚靠過來,臉上紅撲撲的,“小姐姐,我要過去打招呼嗎?”
到底是出來混的,一眼就瞧出來我跟白峰媽和孫荷有過節。但是打招呼也不是真的打招呼,算是一種挑釁,尤其是現在這個環境,恩怨情仇,不需要遮遮掩掩,直接上就是了。
不過我還不想跟孫荷正麵衝突,她暫時,還不配。
我搖頭,“不了,暫時沒心情,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啊,你不是說喜歡吃大閘蟹嗎?”
他笑起來,白淨的臉又紅了,“小姐姐笑話我了,這場合我可不敢吃,我是來喝酒的。”
我心裏高興,這錢不白花,小家夥真有眼力見。
不過我來這裏也不是白來的,之前聽說,今天會來一個我的貴人,廖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