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我心虛的沒吭聲,可我知道又如何,我還胳膊肘往外麵拐幫著他說話嗎?

  隻是,我也無法張口反駁,說到底,我跟肖頌還真沒到了撕破臉皮的時候。


  我有些無奈,探口氣,“肖頌,這樣子逼迫我有什麽用,我說了又怎麽樣?”


  他不禁冷笑,又像是在嘲笑,告訴我,“你就喜歡裝糊塗,樓瞳,這件事你該知道多言重,的確,我對你另有目的,可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嗎,你有事情不說瞞著我沒關係,至少不該懷疑我吧,顧子崧那個人懷疑我不是一天兩天,他疑心病重已經病入膏肓了,你也這樣了?我肖頌做了什麽叫你們這麽懷疑我不妨直接說,還有,我沒躲著他,我從貨梯上來,就是想躲開監控,我知道他的人在監視你,隻是不想給你造成困擾,我知道他回來,以為能堵住他,沒想到還是錯開了。”


  或許他說的對。


  我垂眸,這說的對與不對都改不了不什麽,不過他既然開了,我就當麵問吧,“肖頌,你該知道我跟商芸芸之間的恩怨吧?”


  他點頭,端著手臂狠狠吸一口氣,顯然還是在發脾氣。


  我不想跟他起衝突,隻繼續耐著性子解釋說,“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你會跟她來往?”


  肖頌一怔,眼珠子瞪起來,看那扭曲的表情是要對我大叫,不知道為什麽話說出來卻是這樣溫柔,“你到底從哪裏看到的,又是聽哪個混蛋說的,我跟商芸芸有來往?簡直可笑,我都不認識她,哦不,我認識,我記得很久之前我去參加一個會議,哪個女人做接待,我們隻見過一次麵。”


  啊,那照片沒錯是真的,可時間是錯開的。


  我放心下來,“那我知道了,這是誤會,你也不要生氣,顧子崧也是誤會了,我現在就跟顧子崧說。”


  我起身要去拿電話,肖頌卻給我拉住了,他拽我手的力氣可不小,我有些痛的掙了兩下,不高興的皺眉瞪他,“做什麽,,放開我。”


  他沉聲問我,“樓瞳,你真的不相信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是嗎?所以這件事哪怕是誤會你也第一時間以為顧子崧說的對,從沒想過替我做解釋,是不是?沒錯,我多心了,我私心很重,我自私的以為你會看在以前我對你還不錯的情分上至少還會給我做個解釋,說點好聽的,可你呢,隻聽顧子崧一麵之詞你就相信我跟商芸芸有交情,是不是?樓瞳,你問問你自己,你是不是這麽想的?”


  我,我啞口無言,沒錯,他說對了。


  可有什麽關係?

  我不懂的看他,“肖總,你……”


  他冷笑,一臉的無奈跟受傷,那表情,任由誰看了都無比難過,可他隻轉身,留給我個背景,許久才聽他一聲歎息,告訴我,“沒事了,隨便吧,誤會就誤會,我走了,早餐不喜歡可以扔掉,但是不能餓肚子去上班,我走了。”


  他一擺手,轉身離開,仍舊是給我一個無盡悲傷的後背,我沉浸在那無奈的背影中久久無愛回神,就聽咣當巨響,房門緊閉,隻留下滿屋子的咖啡的味道。


  我愣在原地許久才動身,吹好了頭發要去上班,看到桌子上早已經涼透的早餐,還是喝光了那杯咖啡才離開。


  公司忙的事情依舊很多,我低頭再抬頭就是一個上午的時間,這會兒餓了肚子正要打電話問張朵中午吃什麽,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放在桌子上的飯盒才想起來張朵被我安排外出了,她臨走之前買好了午飯送來才走的。


  之前她一直陪著我,我沒覺得多好,現在剩下一個人了才知道,其實多個人吃飯是多麽好的一件事。


  人一旦閑下來,真的會胡思亂想,我左右無法平靜心下來,還是打了電話給顧子崧。


  頭一次,他沒說清楚自己做什麽就匆匆掛了電話,我有些失望的捏著電話,心情複雜。


  不想,電話又響起來,我以為是他,不想那頭是個我已經許久不曾聽到的聲音,秦琛。


  秦琛先是輕笑,跟著問我,“方便嗎,不是私事,是公事,我有個項目需要你做參考,約個時間?恩,現在可以嗎?”


  我看一眼時間還早,又是就答應了。


  秦琛沒什麽變化,隻是身上多了一絲沉穩,整個人看起來都比從前更加穩重了。


  他自己開了公司,離婚後也從秦家的分公司辭職了,一切重頭開始,不過以前父親的關係都還在,生意也還算做的不錯,他害我這件事卻始終都沒能在我們之間撫平,一看到他,我就想到那個人的刀子架在我脖子上的恐懼,久久不能平靜。


  不過人還是要過,生意要做,我們哪怕是萍水相逢,我也不能親手推開一筆賺錢的生意。


  他的生意工程不小,自己吃不下,想找幾個公司練手,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我。


  我有些詫異同時也有些不安,我對他到底是提防過於好感動。


  我笑笑表示拒絕,“秦總,這個項目很大,我不是很懂,知道的也都是皮毛,你剛才也說了,我們都是小白,資金也需要很多,我現在是兩頭都對不上,就不要說拿出精力做新項目了,實在是沒辦法,抱歉。”


  他也禮貌的笑笑,收起資料後整理到檔案袋子中,沉默了很久才說,“沒關係,我理解,恩……那這頓飯就當做是我請你的吧,吃吧,吃完了都要忙的。”


  我能看到他臉上的失望,可我給他的也隻能是失望了。


  他當初想要殺了我,就算他知錯能改,可若非我命大躲過一劫,當真就死了,這份驚恐跟危險是如何都無法更改,所以,原諒一說,也真的做不到的吧?


  我深吸口氣,這頓飯也吃的索然無味了。


  他見我不是很自然,故意岔開話題說了自己最近工作上的事情,說到興起,突然問我,“我爸爸身體最近不大好,總是懷念以前的老朋友,可都是很久前的朋友了,去世的去世,癱瘓的癱瘓,大多見不到,他總念叨著是否可以見見當初跟我一起玩鬧的孩子們,嗬嗬,我總說都忙沒時間,之前還約了我們一起玩的小鬼子,你還記得他嗎,就是鼻子這裏總隻一條黑的小個子。”


  我想了會兒,笑起來,那個小孩子比我們都小很多,總髒兮兮的,因為身體不好,經常感冒流鼻涕,自己擦了鼻涕也不洗手,黑乎乎的掛在鼻子下麵一條,我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小鬼子,小鬼子可不鬼,老實的很,也很忠厚,胖墩墩的,後來出國做了鋼琴教師,再沒了聯係。


  不過那個小孩子可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還樂,充斥整個童年。


  我想起來開心的說起了以前的事情,秦琛附和,兩個人沉浸其中,暫時忘記了那段不堪。


  說到興奮處,他問我,“那有時間去看看我爸爸吧?”


  我是想拒絕的,話沒說出口,就聽他懇切的告訴我,“人老了,總盼望著見到些以前的人,我找不到以前的朋友,隻能想到你了,求求你了。”


  一句“求”已經將他放到了最底的底線,我再拒絕,那可實在是沒人性。


  可我不能自己去,我說,“好啊,等顧子崧回來,我們一起去,叔叔也還記得顧子崧的吧?當吃追著我去姥姥那邊找我玩的。叔叔那時候還總說顧子崧是個調皮搗蛋的壞小子呢,嗬嗬……”


  他尷尬的笑笑,低頭狠狠切了牛排下來,卻沒吃,隻一塊塊的繼續切,很久後才繼續說,“恩,行,那我到時候主動約你,看你時間來,好吧?”


  客氣的彼此,客氣的好像才認識,客氣的我實在不想呆下去了,那句客氣的答應要去的話也就這樣了。


  我結賬離開,他追出來,盯著我看了很長時間。


  欲言又止的他到底是沒能說出一句話。


  我擠著紅綠燈最後的時間過馬路,身後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他真的對我大叫,“對不起,我這輩子做了很多錯事,對不起。”


  他沒求得我的原諒,隻有一聲聲對不起,穿腸而過,疼痛難忍。


  晚上回去,我簡單的做了點炒飯,捧著盤子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有些心神不寧,想到顧子崧說的那邊水土不好飯菜不香,我也沒了胃口,放下盤子去給他打電話。


  他意外的接起來很快速,聲音甜美的好像男中音,笑起來的時候都覺得有糖塊從他的牙齒上落下來迸在手機上。


  “寶貝,嗝……”


  竟然喝醉了。


  我歎氣,“這是喝了多少啊,在哪裏呢,我中午打電話你就在喝吧,少喝點,那邊吃的不好,就少喝酒。”


  他嘿嘿的笑,也不知道聽到沒聽到我說話,嘿嘿問我,“老婆,想我沒有,我剛要打電話給你,你的電話就過來了,這叫什麽,這叫心有靈犀,哈哈……”


  我無奈笑起來,這個人不喝酒都不正經,喝了酒那簡直就是禽獸,好在隻對我禽獸,“顧子崧,你在哪裏,告訴我,不然我現在就坐飛機過去找你。”


  他嘿嘿繼續笑,聽聲音是沒少喝,已經喝到要短片的程度。


  我見問不出什麽來就打電話給他秘書,那邊也是打著舌頭說話,“樓總,我們宅酒店那,你放心吧,沒四,碎覺啦啊。”


  我抱著電話哈哈大笑,勸說了他兩句才掛斷電話。


  後半夜,顧子崧電話打進來,我揉了好久的眼睛才適應電話上的亮光,重新趴回枕頭上困意已經散光了。


  他該是才清醒,第一句話就有氣無力問我,“老婆生氣了?我喝醉了,給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沒有?”


  我問他,“幾點了,你自己沒點數嗎?”


  他那邊安靜了會兒驚訝的大叫,“哎,我睡糊塗了,以為天亮,哎,我錯了我錯了,那……老婆,我想你了。”


  瞬間,我全部的怒氣都散了,他啊,就是有這個本事,總能叫我想要發脾氣的時候變成沒脾氣可發,我笑說,“沒事,你早點睡,哦,等睡好了再跟你說。”


  他恩恩答應,卻在掛斷電話之前急切問我,“肖頌去找了你?就在我離開之後嗎?都說了什麽?”


  我沒急著回答他,而是有些生氣,他這樣監視我,真的叫我滿肚子怒氣,我質問他,“你監視我到什麽時候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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