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這……叫我如何想?


  顧子崧說話溫柔,一聽就是在跟女人說話,並且我能想到,電話那頭的女人用怎麽樣一種撒嬌的語氣在跟他說,他才會如此哄女人不叫她過來。


  顧子崧完全可以告訴對方他在哪裏,做什麽,跟誰在一起,或許說他直接說了就等於告訴了對方自己的行蹤,那隱瞞又意味著什麽?

  我無法理解,無法想想這裏麵的一些原因,實在忍無可忍,我走了出去。


  我就站在他對麵,他低頭看我,電話沒掛斷,隻是裏麵依舊在說話,他沒回答。


  麵對麵站著,像極了正在拿著刀子互相廝殺,隻是我單方麵的已經宣布我潰敗了。


  那邊的語速很快,說了許久,他隻恩恩的答應,語氣依舊很溫柔。


  他沒告訴我原因,沒給我任何表情按時,甚至不擔心我會戳穿他,再或者,他知道,我是不會主動戳穿什麽。


  那女人突然尖叫起來,顧子崧將電話拿開了一些距離,我也聽到了那女人的怒吼,“顧子崧,我愛你,你不懂嗎,你為什麽總是敷衍我?你不愛我嗎,不愛我為什麽還給我希望,你這樣對我是傷害,知道嗎?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我愛了你三年了,你至少給我個回應,拒絕都沒有,算怎麽回事。”


  沒有拒絕,沒有答應,顧子崧就像是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栓了根繩子,吊著她。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在與他交往的這段時間,包括我們結婚期間,我都對顧子崧的私生活了解甚少,他對我也說明的更是寥寥,所以那個女人是誰,長什麽樣子,我一點不知道。


  現在,我被動的等待他給我解釋,可他依舊安靜的聽著電話,直到那個女人尖叫著失去控製的對電話大吼之後掛斷了電話,他才放下電話。


  對視期間,我看不到他眼中的半點動蕩,哪怕一點點,愧疚還是擔憂,什麽都沒有。


  我是敏感的,也是多疑的,可這都不足以解釋他這樣做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高傲如我,也驕傲如他,我們都沒想妥協。


  可這件事,我又能評判他什麽,他錯了?好像也沒有。


  他沒給那個女人任何正確的回應,的確不算勾搭,隻能說是她單方麵的追求,可他也沒給那個女人直截了當的拒絕,所以他對我的傷害也是真真切切。


  那我還是需要他一個解釋的。


  沉默許久,就好像我們互相廝殺了許久,直到我將目光移開,他才伸手拉住我。


  我站著沒動,留給他一個涼薄的側麵。


  他先是輕輕吸口氣,才開口,卻說起了白金虎的事情。


  “他剛才上了飛機,已經要趕過來了,江臨那邊暫時沒有人看著,我擔心他會對你的公司做手腳,我想你必須回去了。”


  我沒應聲,暫時我的心思沒在這上,回去與否不是他決定,是我決定,但是是否解釋才是他決定。


  他抓我的手不放,我也沒掙脫,固執的像是在給他一個無聲的咆哮,盡管無聲的對抗,也充滿了咆哮的暴躁。


  又過了許久,他才又說,“白金虎過來肯定是想找我免談,畢竟他也不想真的放手不要孩子。隻是我擔心江臨那邊會其幺蛾子,你的公司現在沒人看著,你不回去怕是不行。”


  我不禁笑起來,冷眼掃他一下,不知道此時我的臉上會有多麽嚴重的尖酸刻薄,不過我舒坦了,表達了心中的不快,這就足夠。


  我掙脫開他,沒應聲,徑直回了房間。


  這一次,我反鎖了房門,沒想他來敲門跟我說話,隻安靜的抱著枕頭,麵對著窗戶的方向,盯著填上那一方不大的月亮發呆。


  有時候我很苦惱,我們這樣在一起到底因為什麽呢,是愛的話,為什麽總在發生矛盾的時候不互相讓步,他的躲閃,我的固執,我們就這樣無情的傷害對方,明知道哪些是錯的哪些是對的,仍舊固執著不改變,能對彼此帶來多大的好處。


  折磨,互相折磨。


  天蒙蒙亮,他來敲門,我才迷糊著起來。


  頭痛欲裂,我狠狠捏自己太陽穴,聽他在外麵說,“我叫人送了早飯,你出來吃點,不想回去的話就叫張朵回去吧,公司總要有人盯著,我要出去一下,中午前會回來,下午我們一起去接你爸爸。”


  良久,我以為他沒得到我的回應已經離開,不想他又敲門,聲音有些急促,“瞳瞳?”


  我這才無奈的說,“知道了。”


  再一次,他又敲門,我才起身開門。


  迎麵,是一張滿是疲憊的臉。


  他卻心痛的皺眉捏我臉頰,“沒休息好嗎,這麽憔悴?那吃了早點再睡吧!”


  我很納悶,他為什麽不解釋給我聽呢?


  到底,我是個控製不住自己心思的人,主動問他,“顧子崧,昨天電話裏麵的那個女人,你不解釋一下嗎?”


  他沒任何表情波動,低頭幫我整理身上褶皺的睡衣,跟著說,“你都聽到了,還要我解釋什麽?”


  我聽到了?然後呢?這就完了?


  “就是她說的那樣,不過我跟她不可能,我以為你沒多問是理解我了,你……因為這件事中哎鬧脾氣嗎?”


  臥槽,他是腦回路太長還是壓根不關心我?


  我頓時暴怒,可隱忍了一夜的怒火怎麽都發不出來。


  他卻笑了,捏我屁股,“你就是因為這件事嗎?我以為你那麽理解我肯定不會鬧脾氣,我還是低估了你。”


  什麽屁話,什麽叫低估了我,這是生意還是合約啊,怎麽就那麽肯定我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換做任何人都要追問個明白,可他呢,一個解釋都沒有,臨了還職責我不將清理嗎?


  我推開他,“顧子崧,你的私生活我了解不多,不代表我不關心,你外麵多少風流債我不過問,可你不能影響我,昨天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你也要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你這樣算是,覺得我不重要是嗎,不然你為什麽連個解釋都沒有?你以為,你想,你覺得,那是你的感受,不是我的。”


  他一怔,臉上掛著的笑臉就沒了。


  我不在乎的繼續哼道,“你的私事是你的事情,可影響到了我。我是個女人,我敏感,我多疑,對於男女之事你還這樣混亂,我覺得那真該考慮一下我們是否合適,你在外麵逢場作戲我知道,可也要自己擦幹淨屁股,你覺得我會理解,是啊,我理解你,你能做到理解我嗎?我會生氣,我會吃醋。如果昨天的事情換做是我,那個打電話的人是秦頌,那你會怎麽想?”


  我隻是打個比方,沒想到,他點火就著,過來低頭眼神帶火,質問我,“為什麽是他,你為什麽說是他?”


  什麽跟什麽,簡直不可理喻,打個比方聽不出來?再者,我說秦頌怎麽了,隻準許他自己防火我允許我自己點燈嗎,我打個比方都不行了?

  可我實在不想跟他爭吵,他不解釋,好啊,我也不解釋。


  我推開他,“走開,我懶得跟你說話,你的事情我不過問了,我的事情你也休想知道。”


  碰!房門關起來,怒氣不見小反倒燒的更旺了。


  我能聽到他外麵因為發脾氣而不斷徘徊的腳步聲,可他就是沒進來。


  僵持不下,他還是接了一通電話才離開。


  我推開門,隻捕捉到他的一個背景,還是那麽的怒氣暴躁,徹底的沒了我要去叫他回來的衝動。


  戰火沒停,他中午沒有回來,晚上也不見人影,索性,我自己去了顧奈的住處。


  爸爸在喝茶水,坐在他對麵的就是許久不見的顧鬆海。


  顧鬆海離開了顧氏集團後過的似乎更好了,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的皺紋都少了一層。


  見我進門,他笑嗬嗬的起身要給我倒茶水,我說了幾句客套話坐在我父親身邊。


  爸爸看我一眼,端著茶水跟顧鬆海繼續剛才的話題,“貸款的事情我現在不懂了,年輕人本事大,做了許多我想不明白的東西,嗬嗬,實在是幫不上什麽啊。”


  顧鬆海竟然還在叫我爸爸幫忙給他做貸款,簡直有病。不過我也能想明白,做貸款是假,他的真正目的還是想試探我爸爸,看看我爸爸是否能破壞我跟顧子崧的感情。


  不過要是按照顧子崧跟我這樣發展,我看啊,不用別人破壞我們也分開了。


  想起來他那個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走了會兒神,被顧鬆海叫了聲瞳瞳,我才回過神來。


  我抬頭瞧他,他眯著眼睛的樣子簡直跟狐狸一模一樣,鬼知道他又在算計什麽。


  他說,“聽說你們感情現在很好,是吧?”


  我沒應聲,好不好都跟他沒什麽關係,默了會兒還是附和說,“恩,隻是最近見麵比較少,都比較忙。”


  他嗬嗬的假笑,喝了茶水後臉頰更紅潤,“我跟你爸爸說了你們的結婚的事情,你們也老大不小了,之前結婚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實在太突然,也因為互相誤會鬧了不少矛盾,你們也是不懂事,不早點告訴我們,鬧的本該是一家人最後都不得安靜,現在你們總算穩定,該考慮是不是把事情給辦了。”


  啊?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這邊被我爸爸的眼神吸引了過去。


  顧鬆海沒挑撥我跟顧子鬆分開,反倒說服了我爸爸叫我們盡快結婚?我實在不敢相信。


  他到底想幹嘛?


  顧鬆海嗬嗬又笑,“別那麽多心啊,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好,現在社會不同了,誘惑很大,子鬆那孩子招人喜歡,你瞳瞳也是個出色的女孩子,兩個人難免在外麵磕磕絆絆,所以啊,早點公開你們的關係,把婚結了,能抵擋不少麻煩。都講究強強聯合,你也不差,自己做到今天實在不容易,你跟子鬆結婚,也不吃虧。”


  這話……不好聽,我也不愛聽。


  什麽叫我不吃虧,結婚就是做到不吃虧嗎?

  我笑,假笑實在也真實不起來。


  可我還是好態度的說,“那叔叔以為,我們結婚後,子鬆是吃虧了,是嗎?那多委屈了子鬆啊,他好歹也是你的兒子,也是我深愛的男人,我可不想叫他做吃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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