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什麽……”王慨喻此時喝得醉醺醺的,正在和一幫金牌集團的高層談項目,聽見紀書黎的聲音也沒有分辨出來。“我是紀書黎,陶綰出車禍了!你快來醫院!”紀書黎皺著眉頭,隔著候機都能聞到王慨喻滿身的酒氣。“什麽!在哪裏?在哪家醫院?”一聽到“陶綰出車禍了”,王慨喻腦子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頓時就清醒了。王慨喻愣了愣,也沒有跟在座的總裁打招呼,從椅背上拿起西裝外套就往外走。“快來酒店樓下借我,把車開出來,快!”王慨喻此時雖然腦子混混沌沌的,但是還沒有混沌到冒險酒駕的地步,他連忙給代駕打了電話。此時,陶綰真被推進醫院急救室裏,紀書黎和小白在走廊上等著,小白還是麵色煞白。紀書黎問她:“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出車禍?”“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輛車撞過來。”“有沒有違章駕駛?”紀書黎問,這對許多事情來說,都很重要。“怎麽可能違章駕駛,綰綰剛剛開車沒多久,一直都很認真很小心……我懷疑是有人使壞?”小白想了想,問紀書黎,“你說,是不是沈南葵的瘋狂粉絲啊?覺得綰綰是插足王慨喻和沈南葵感情的第三者,所以想要將綰綰置於死地。”“……我也不知道,我讓人去調查調查。”紀書黎不是一個隨意下定論的人,這件事確實有待商榷,所以紀書黎說了一聲,“你在這邊等著,我去打個電哈。”然後,紀書黎就獨自走向醫院走廊盡頭的陽台上。紀書黎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阿耐的電話,他們之間一向是郵件聯絡,很少通電話,但是一旦是通電話,就是出現緊急情況。“陶綰怎麽樣?”阿耐似乎在快速奔跑,聽筒裏傳來了唰啦唰啦的風聲。“不知道,還在手術室裏。”紀書黎雙眉皺得更加緊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出車禍?我不是讓你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嗎?還有,她回到陶家的事情,你辦的怎麽樣了?”“大概就是這家事情鋪墊的比較少,我將陶綰母親的事情調查出來了,威脅陶國忠,如果讓陶綰回到陶家,這件事情就翻篇,如果不這麽做,到時候事情鬧大了,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然後陶國忠就讓人先去找陶綰,說了她的身世,同時也雇傭其他半隱人,開始追殺我。”阿耐身邊漸漸出現交手的聲音,還有利刃相擊時發出的清脆的聲響。“所以,老板,我現在在逃難,很多事情可能愛莫能助了,但是我會把資料發給你。”阿耐說這些話,說的格外輕鬆,好像吃法睡覺打豆豆似的,估計作為半隱人,他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是過得多了,習慣了吧。“我知道了,你自己好好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我還沒把尾款借給你,你卻沒那個福氣消費了。”紀書黎淡淡的說。聽見他的話,阿耐居然笑起來。他幾乎是生下來就在做半隱人,不論是朋友之間還是同事之間,都很冷漠,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的冷漠,從來都沒有什麽關心,此時聽見紀書黎假裝不在意的關心,他不動聲色的笑起來:“知道了,老板,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掛斷電話後,紀書黎手機上的提醒有郵件進入,他一愣,想不到阿耐還能一邊保命,一邊玩手機?還是,阿耐已經把一個對手解決了。不過根據阿耐剛剛說的話,既然陶國忠是找人去殺阿耐,自然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那麽這場車禍,到底是誰策劃的呢。紀書黎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又要去調查一番了。就在這時,王慨喻腳步虛浮的從走廊最頂端跑過來,看見小白就問:“陶綰現在怎麽樣?”“還沒有出來,不清楚。”王慨喻點點頭,看見走過來的紀書黎,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麵對女友的前男友,還是有點兒尷尬的。又過了半個小時,陶綰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走過去,問:“陶綰怎麽樣?”“沒什麽大礙,就是肩膀有點脫臼,休養幾個月就好了。”護士補充,“有點輕微的腦震蕩,不過應該沒什麽大影響,可以放心。”“謝謝護士,謝謝。”護士走好,陶綰被推進vip病房,她的麻醉還沒有過,還在昏迷中。“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照顧就好了。”王慨喻看著紀書黎,禮貌的說,看見情敵,心裏總是不舒服的。紀書黎點點頭:“好,那我和小白先回去了,你有什麽事情打電話。”紀書黎和小白往外走,他說:“小白,一會兒你開車,我有點事兒。”紀書黎需要把阿耐給他的資料放到腦子裏,現在既然非常時期,許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好!”小白點點頭。兩人一起出去,走到停車場,坐到副駕駛,紀書黎一直在盯著手機看,小白好奇的問:“你在看什麽呢?”“沒什麽。”紀書黎隨意的敷衍了一下。小白有些生氣,噘著嘴一下子將臉湊過去,說:“我們現在在交往,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漠的對待我!”其實,她並沒有想偷窺什麽,但是在她湊過去的那一瞬間,紀書黎的手機頁麵一下子暗下去,她以為是紀書黎提防著她,頓時有些生氣,一踩油門,車子就衝出去。“剛剛才出的一場車禍,還沒有讓你長記性嗎?”紀書黎皺著眉頭說。小白還在生悶氣,就沒有搭理他。其實紀書黎並沒有地方著小白,那個郵件的事情,是阿耐先前就設置好了,根據閱讀進度,在閱讀完的時候,資料自動銷毀。半隱人自然不會留下什麽馬腳,可能作者萬全準備。紀書黎看著資料,裏麵寫著,陶綰母親在年輕的時候來帝都找陶國忠,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陶國忠的聲音,因為他已經改頭換名,除了姓氏,連名字改了。然後陶國忠還有新的身份,顯赫的家世和學曆,似乎是陶然的母親,杜漣晴親手安排的。原來,陶然的母親杜漣晴愛上了這個寒門出身的男子,好不容易安排好他的身世,可以讓他進入豪門成為姑爺的時候,卻發現這個男人已經有了家世,已經結婚。雖然氣憤自己男人欺騙自己,但是女人在愛得撕心裂肺的時候,是根本就沒有勵誌可言的,況且已經有了新的身份,改頭換麵之後,根本就是一個新的人物,就不去管過去的是事
情了。盡管杜漣晴覺得自己做的萬無一失,還是讓前路尋夫的女人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杜漣晴腦子發熱,覺得事情這麽拖著,根本會讓自己睡得不安生,所以鋌而走險買凶殺人。對於一個富家千金來說,買凶殺人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況且對方還是一個在帝都連個暫住證都還沒有辦理的新人。但是,這一切似乎是阿耐調查的時候,憑著自己的直覺推斷的,如果想要靠著這個將杜漣晴繩之以法,靠著紀書黎一個外行僅有的隻是,他都覺得不可能。所以,現在阿耐是要做什麽?此時他正在被其他的半隱人追殺,看來陶國忠確實不想自己的在老家的孩子受到傷害,也不希望自己新老婆,還有陶然受到傷害。但是這個時間,怎麽可能有兩全其美的事情。那麽,陶綰今天出的這場車禍,到底誰才是幕後的指使?是杜漣晴,還是其他人?小白看著紀書黎緊皺眉頭,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小脾氣,本來還在生悶氣的女孩,忽然一下子就氣消了,擔心的問紀書黎:“你怎麽啦?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沒有,你好好開車,先不要和我講話!”紀書黎閉上眼睛,大腦開始高速運動,想將阿耐的資料,還有其他發生的事情,細枝末節的,全部都聯係在一起。“哦……”小白看著他那麽認真,自己也就不好真的去打擾了,然後乖乖的閉上嘴,認真開車。此時,陶綰的麻醉漸漸過去,她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著王慨喻懸在自己床頭的臉:“boss?”“你醒了?”王慨喻喝了酒,他剛剛去洗了把臉,希望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不會讓陶綰反感。最近,他一直都在外麵,晚上總是深夜才回去,喝了許多酒,陶綰都會幫他把醒酒湯泡好。這些小細節讓王慨喻十分感動。陶綰淡淡的說:“你又喝這麽多酒,難不難受?”她能夠聞到王慨喻身上的酒氣,心疼的無以複加,“盧雲誌那個老混蛋有沒有為難你?要不你不要去和他低頭了,我們換一個方法不可以嗎?”王慨喻笑著,說:“沒事兒,我過去不單單是為了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我說過,雖然現在我不演戲了,但是我曾經也是一個演員,我就當自己想要扮演一個角色,然後達到自己的目的。”陶綰差異的問:“什麽事情啊,這麽神秘?”“沈南葵的事情。”王慨喻說出沈南葵三個字,陶綰的臉色就變了。她沒有想到,都已經這個時候,王慨喻還願意為了她做這麽多事情。不管是不是女朋友,吃醋是最正常的事情,更何況現在他們才是一對兒,陶綰能大度才怪。但是她沒有說話,她不擅長在王慨喻身邊發脾氣,但是她沉下來的臉,已經說明了一切。王慨喻捏了捏她的臉,無奈的說:“你看你,我不過提了南葵的名字,你就把臉耷拉下來了。就算心裏有什麽不滿,也說出來啊,別人著嘛。”陶綰淡淡的垂下眼簾,問:“你自己都不願意說,還要我怎麽說?怎麽問?從前我問你什麽,也不見得你願意回答啊……”王慨喻笑,沒有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