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證件都帶來了

  “才知道你住這裏。”


  雅南站在原處，心想這場麵真是好笑，前夫和丈夫都在這裏。


  前夫當初逼著她和他車禍死去的弟弟完成婚禮。


  現在的丈夫卻滿世界追著她離婚。


  楚北辰原本已經準備倒車離開，因為有小孩在，談離婚的事情絕不是個好時機，明天還有很多時間。


  但是當車燈照到前方男人的時候，楚北辰鬆了腳下的油門，那雙溢著墨色琉璃之光的眼眸微微一眯，在暗夜中閃過深邃的精光。


  看著車前這對舊*的重逢，楚北辰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吃緊，嘴裏“嘖嘖”兩聲，輕蔑出聲，“真是……”


  雅南打了電話給周姐，讓她下樓來幫她抱闖闖上樓。


  周姐很快就下了樓，一看到顧齊羽的時候，牙便咬了一下，“靳小姐，他！”


  “周姐，你別管，先送闖闖上樓。”


  顧齊羽俊儒如斯，身姿英挺，朝著周姐微一點頭，“周姐，好久不見。”


  周姐臉色一冷，並不應顧齊羽，從雅南手裏接過闖闖，“靳小姐，我先上樓，你早些回去。”


  “我知道。”雅南應道。


  周姐是靳家工作了十來年的傭人，一直都是主宅的人，對雅南從來都有偏見，所以即便雅南改了姓，她也隻是喊“靳小姐”，並不喊“小姐”。


  表麵再順從，雅南也感覺得到周姐並不拿她當靳家人。


  當初來京都，二房把主宅信得過的傭人都抽光了，隻有周姐一個人跟了過來。


  雅南不在乎周姐是不是看不起她，隻要周姐對靳家忠心，能對闖闖好就行。


  樓下剩了三個人，一個人在車裏，兩個人在車外。


  顧齊羽穿著白色的襯衣，清爽整潔，再加上他俊容總帶著一種幽遠氣質，跟神仙似的。


  雅南隻看著顧齊羽的肩膀，“有事？”


  “昨天去公司的時候，拓展部遞了京都分部的銷售單，你業績這麽好，難道不是想讓我看見？”


  “你覺得我拚命做業績，是因為你嗎？”她輕聲一笑。


  顧齊羽沉吟半晌，好象是默認自己的想法，“你應該理解我當初的做法，我就隻有一個弟弟，就在那場車禍中沒了。父母至今都緩不過勁來，我也很悲痛，展翔偷偷告訴過我，他一直都喜歡你，是我自私，沒有跟你說……他那麽年輕，你，應該理解我。”


  “對！你很悲痛，所以你把自己的妻子推到你死去的弟弟邊上去完成婚禮，你不管那種方式對她來說有多殘忍！”


  雅南沒有哭，但她身側的拳握著死緊，瞠著的眼睛都不敢眨！“你在那場車禍中失去了弟弟，我也在那場車禍中失去了父親，哥哥至今不醒，靳家的人恨不得弄死我！我唯一能靠的人就是你！但是你！你卻在我最需要肩膀和溫暖的時候把我往冰窟窿裏推！

  我不恨任何人不幫我，全世界拋棄我，我都不恨！但我！恨你！”


  “……”顧齊羽輕擰俊眉，看不出他有久別重逢的激動，但夜燈照進他的眼裏，有複雜酸澀的疼痛，“你恨，是因為你愛。雅南，我們，複婚吧……”


  雅南耳朵裏有嗡嗡的蚊蟲在飛，直往裏麵鑽，鑽得她整個耳心子裏都在叫囂，難受卻又毫無辦法。


  複婚？


  真是好笑。


  她甚至聞到了來自於顧齊羽的酒味，他喝了酒？


  他喝了酒才過來找她，嗬，“你以為離婚是過家家？”


  “是你非要離！”顧齊羽大了一聲！

  “我的合法丈夫，把穿著婚紗的我推到他死去弟弟跟前，要我對著神父說我願意嫁給顧展翔，不論貧窮富貴……”雅南握得死緊的拳頭發著抖，拳心裏的指甲那麽淺，也如此硬利，紮痛了她的掌心。


  她大喘一口氣，“你給我的所有好，都在那些天化成了灰！不是我記仇，是你那一刀捅得太深，我的名字若和你放在一個本子上，我會瘋！”


  他也吐了口氣，重負在肩一般的緊鎖著眉，“三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是的，我放下了……”雅南回答了顧齊羽，話裏的意思卻已另有所指。


  顧齊羽揉了揉太陽穴，“我證件都帶了過來，想和你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