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誰想你媽媽
但是你自己想想，你還願意嗎？他曾經逼著你和他死去的弟弟結婚，你明明該是他的新娘，卻在婚禮當天莫名其妙成了寡-婦，而且還是在你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的情況下，你也喪父，也失兄，可是他沒有保護你……”
“你可以不用再說了。”雅南倔強與他對視，聲音卻出賣了她表麵的堅強，已經開始發抖，她被他每一句捏得全身都疼。還有夕陽的天空中有潮濕的空氣飄進她的眼睛，她拚力忍耐。
“你可以想辦法從他手裏拿到股份，但不和他結婚，看你自己舍不舍得了。我可以等你拿到股份後和你離婚。如此一來，你不用打沒有底本的仗，如何？”
舍不舍得？舍得什麽？身體？明明從男人眼中看到了不潔的流光，她還是不願相信的問出了口，“什麽意思？”
“顧齊羽不過是還想和你在一起，你就順了他，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把股份給了你，他要的不過是讓你重新接納他。
把他手裏的股份拿掉，我和你簽協議，和你離婚的時候絕不多拿原定的股份，如此一來，你保住了靳家的位置，和我離了婚，又可以不跟顧齊羽結婚，更不怕靳家的人抓把柄把你趕出靳家。一箭多雕的生意，不劃算嗎？”
雅南沒有覺得這是夏天，很冷。
男人心目中，女-人都是可以隨便送上別人-床-的玩物。
古代的政治家可以把妻子女兒送出去，為了平息兩國爭端。
她雖然算不得楚北辰什麽人，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自尊受到了踐踏。
楚北辰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尊重要，還是股份重要。離婚協議書，我現在就可以和你簽。
對於我來說，越早越好。
我是看你一個人帶著闖闖辛苦，好心幫你出個主意，你自己考慮吧。
明天如果你依然覺得不可行，就來我家，把協議書簽了。”
炎炎夏日，氣若遊絲的感覺大致如此，雅南虛聲應道，“讓我考慮一晚上。”
“我不會等太久。”
“我知道。”
經過考慮，雅南決定去拿顧齊羽手上的股份，的確如楚北辰所說，和楚北辰離婚了，她手裏的股份已經被稀釋，顧齊羽萬一不給她呢？
第二天，通過雅南的主動告知，顧齊羽便知道了雅南的新住所，他並不知道楚北辰就住在樓下。
每天接送雅南上下班的任務落在顧齊羽的肩膀上。
周姐著實不喜歡顧齊羽，看著周姐不喜歡得那麽明顯，闖闖也不太熱情。
顧齊羽得了接送雅南上班的美差，但是雅南並不邀請他上樓，不過顧齊羽並不介意。
楚北辰依舊每天晚上在雅南家吃飯。
從餃子，饅頭，麵條，到南方各種精致小菜，楚北辰越吃越順口。
楚北辰和雅南的關係，像戰略合作夥伴，雅南會每天主動告訴楚北辰，她和顧齊羽的發展。
楚北辰發現一件事情，起初的雅南有明顯的抗拒，抵觸，時間一長，她眼裏出現了平和，接受。
直到兩個月後的八月。夏日進入鼎熱的階段，雅南給周姐打電話，晚上不回家吃飯，要和顧齊羽一起去看電影。
楚北辰到樓上吃飯的時候，周姐隻擺了三副碗筷。
習慣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自從到了18樓蹭飯，楚北辰從不將就自己去外麵找飯吃，除非有應酬。
甚至不到18樓吃飯，他會主動給雅南打電話，讓她轉告周姐，不要做他的飯。
雅南因為有闖闖，給自己安排的應酬本來就少，兩個月沒幾次在外麵吃飯。
楚北辰看到桌上隻有三副碗筷的事情，直覺就是雅南加班。
“今天她有應酬？”這是每次都很隨意問出來的話，算是禮貌，在別人家吃飯，看到了少了一個人，情理之中的詢問。
“不是，小姐和顧先生晚上約了看電影，說是……”周姐慢慢也接受了現狀，她知道一個女-人想要撐起一個家太難了，更何況靳家現在這種前狼後虎的局勢，心裏越來越心疼雅南。
但是對於楚北辰，周姐一直都友好，並沒有因為他和自己家小姐沒有緣份便表現得勢利。
找到小少爺的恩德，她會記一輩子。
隻要楚北辰來，她一定會做他的飯。
“說是不回來吃飯，晚上大概就不回來了，咱們別管了，吃飯，您要是忙，我和小少爺幫您遛狗。”
楚北辰剛剛拉開椅子，正準備坐下，運作突然僵住。
以前習慣了雅南跟他說，今天早上顧齊羽來接的我，中午和顧齊羽吃了午飯，晚上他送我回來。
習慣了，每天一層不變。
除了看到過她眼神的變化，他沒有察覺到哪裏有不對。
但是看電影是第一次，說晚上大概不回來了，更是第一次。
心裏頭突然堵了塊東西，從心房一直堵到喉嚨，極不舒服，他想開窗透透氣。
看電影？不回來了？
捏著椅扶的手，他竟然沒有發現，指節已經發白。
一想到雅南每天的表述，眼神中抗拒到接受這個過程，楚北辰突然感覺在這個地方，他坐不下去，吃不下飯。
“楚先生？”
“楚先生？”
“北北！你緊麽了？”闖闖的聲音一闖入鼓膜，楚北辰驀地回神，他坐下來。
初進飯廳，他就聞到了菜香，覺得南方人手藝精致，把他的嘴給養刁了，但托碗吃飯的時候，才知味如嚼蠟的滋味。
酷熱的夏季家裏也有空調，他卻心煩意亂。
“北北，你為什麽不吃菜？周姨的菜不好吃嗎？”
周姐一聽，“楚先生，是不是我今天燒的菜，不合您味口？”
“沒有，周姐，我今天可能腸胃有點不舒服。”
“這樣啊，我去找點健胃消食片，您等會拿回家吃。”周姐已經站了起來去翻醫藥箱。
楚北辰呼了口氣，依然壓不出心底竄起來那些煩雜悶亂。
闖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眨著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楚北辰，“北北，你係不係想我麻麻啦，你想她，就給她打電話啊。”
呸！
誰想你媽媽。
楚北辰這頓飯就喝了點湯，一向覺得南方人小氣矯情的他，這頓飯的腸胃也顯得小氣矯情了起來。
楚北辰吃完飯下樓，Gucci一聽他回來，就高興得跳了好幾下，高大的獵犬跳起來總是那麽滑稽。
“坐好！”楚北辰脾氣不爽的喝了一聲。
Gucci“呃嗚……”一聲，在廳中央坐下來，主人更年期了，朝它發脾氣，哼哼哼。
Gucci每天就等著楚北辰蹭完別人家的飯接它去散步，就算楚北辰不回家，樓上周姐有鑰匙，也會來接它去散步。
今天好象散步的事情主人忘記掉了。
楚北辰回到家裏就去洗澡，洗澡的時候他居然想到了雅南和顧齊羽看完電影去開-房，然後共浴的畫麵！
澡也不洗了，越洗越糟心。
回到臥室，楚北辰給雅南打了電話。
“喂？”雅南微有詫異的接起楚北辰的電話。
“在哪兒？”楚北辰不悅的聲音傳來。
“哦，我和齊羽去看電影，今天有新片上映。”
“隻是看電影？”
雅南以為楚北辰催她的進度，“看完再說吧。”
“什麽叫看完再說？”再說，果然看完了還有安排。
“……”
“為什麽不和我商量！”楚北辰斥喝一聲，他惱火的就是這個，從顧齊羽手裏去拿股份的主意是他出的，現在她居然敢不和他商量！
雅南聽著電話，站在人群外，看著顧齊羽在排隊買電影票，對楚北辰不滿的喝斥並未放在心上。
“我打算明天告訴你的。”雅南想了想，並不覺得哪裏說錯了。
以前每天都是吃完晚飯，三個人牽著狗去小區裏遛的時候，雅南便會跟楚北辰說她和顧齊羽發展的情況。
雅南也想拿到顧齊羽手中的股權，若叫她直接撲上去，三年前她做得到，三年後的她根本做不到。
楚北辰也說目的性太強了，顧齊羽反而會防著她，慢慢來也好。
雅南這兩個月對楚北辰有很大的改觀，他也不逼著她離婚，也給她出點主意。
不能說他這個人有多殲多壞。
站在他的角度，他和她非親非故，並不需要為她做什麽。
更何況他是做生意的人，生意人無利不起早，他要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讓同情心最大化。
她能理解他一定要拿到股份的利益之心，也感激他沒有步步緊逼的微弱同情心。
或許是真的看到她在靳家生存得太困難了，所以才沒忍心像以前一樣逼她，若不然以他的手段，早就被逼死了。
不管是哪種，她接受了他的恩惠。
並且按照他說的方式慢慢進行。
其實時間長了，感情這種東西會很奇怪。
顧齊羽變成了以前的樣子，等著她去找他，但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他會站在她旁邊。
是她約顧齊羽看電影的，但是顧齊羽主動去排隊買票。
像當時他們讀書一樣，她總是纏著他，“齊羽，我們去吃火鍋吧。”
“齊羽，我們去吃冰淇淋。”
“齊羽，我們去吃鐵板燒。”
“齊羽，我們去看電影。”
他雖然不說什麽，但是他會主動去訂位子，買票。
今天也是如此，雅南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多久，心裏封壓的石慢慢開始鬆動。
她沒有原諒他，卻被他感動。
楚北辰聽到電話裏雅南的聲音，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明天？
等今天什麽事都過了，明天再來給他來個總結匯報？
他設想一下，她明天要跟他說什麽。
“楚先生，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去看了電影，買的情侶座，看完電影我們手拉手去吃宵夜，然後去開了個酒店睡一晚……”
楚北辰能總結出來的就這樣，不能再深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