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闖闖變的沉默
“我告訴你!你這樣虐待人,是犯法的!我要請律師!”
那胖子被打得吐血,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此時還不敢說出任何一個人,家人還在對方手裏捏著。
楚北辰啐了一口,“律師?你去請國際律師都可以!”
他站在光線昏暗的小房間裏,皮鞋踩在胖子的肩膀上,用力碾壓幾下,聽到對方慘叫也不鬆力。
這幾日,他沒空過來,不是不想,而是想時時刻刻守兒子,一定要熬到兒子平安無事他才有心情來處理這些事情。
他一直把心中的恨和怒都壓住,此時一並發泄出來。
瘦子被連踹幾腳後,胸口疼得撕裂,“你不要你們是有錢人就了不得!我告訴你,我們會把你們虐待我們的事說出去!我們都承認了!我們隻是判刑就好,不能虐待我們!”
在胖子和瘦子的心裏,判刑也好過天天被楚北辰這樣打來得好。
他們是逃不掉了,能少受點罪也是好的。
“你們說出去好了!我把你們打死了,就把你們扔到邊境去,壓載邊境線上,讓你們做出一副想要越出國境逃亡的樣子,然後直接子彈全部打死,信不信?”
胖子趴在地上,嚇得不行。
邊境線?
他即便什麽也不懂,那也知道邊境線絕對是很複雜的地方。動不動給你叛國扣個大帽子,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可現在被打得全身沒有一塊好肉的感覺,也是生不如死。
楚北辰心裏的氣哪是那麽容易消得下來的,看到兩個綁匪鼻子都歪了,嘴裏和鼻子都流了鮮血出來,他也不急,讓軍醫進來止血。
明天繼續。
一連好幾天,這兩個人還扛著,楚北辰便覺得此事怕是沒那麽簡單,他直覺是沈家的人,但因為沈家的人完全不和這兩個人聯係,想坐實不那麽容易。
於是又讓人去查這胖子瘦子的家人。
胖子還沒結婚,有個老媽,老媽帶大他的。
瘦子雙親沒有,但有個愛賭的老婆,有個女兒才上幼兒園了。
楚北辰很想把那個瘦子上了幼兒園的女兒狠踢幾腳,踢得肝破裂,以牙還牙,最終卻沒有那麽做。
對孩子,他下不去狠手。
因為孩子對她父親做的事情一無所知。
翌日一早,楚北辰在昏暗屋子裏看著照片,然後扔在地上。
當胖子和瘦子揀起照片一看,全身都軟了。
“不是我不想放過你們,是你們把孩子和他的寵物傷得太過份!如果你們不把幕後那個找出來,照片上這些人,全都去把我孩子和他寵物受過的傷都受一遍!
不!一年受一遍!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死!我不管尊老或者愛幼!我隻管以牙還眼!”
“楚少啊!不管家人什麽事!真的都是我們做的啊!”
“是是是,都是我們做的啊!”
他們誰也不敢說,覺得得罪兩方任何一方,家人都沒好下場。
楚北辰失笑,“那我的孩子關你們什麽事?別跟我說全是你們做的,你們沒有車,也不經常帶孩子去那個遠的遊樂園。
可你們對那裏的監控位熟到就像你們自己家裏一樣,每個位置都能躲過監控死角。
以你們的能力,絕沒有這樣的本事!
我說過!我隻要你們把幕後的人說出來!
你們怎麽對我兒子,我怎麽還你們!該坐牢坐牢!
但是你們不說,那麽我要讓你們的親人,不管老少!每年都要被折磨一次,至少一次!也許每個月。
我說話算話,你們這幾天也能感受到我的作風,你們身上的傷,每一次都是我兒子和他*物身上受傷的位置!
不管你們老母親有多大年歲,不管你們的女兒是多小多單純!
我隻管報複!畢竟你們對我孩子下手的時候,也沒有管過他是否太小,是否單純!”
楚北辰說得清淡,卻震懾人心。
被打得口吐鮮血的兩個大男人嚇得嚎啕大哭……
闖闖在脫離危險後,終於醒了,楚北辰接到電話,趕緊從軍事基地那幢昏暗屋子裏離開往醫院趕。
心兒坐在病床前看著闖闖,原本肉乎乎的孩子,眼睛大了,鼻子挺了,可是臉卻小了。
闖闖以前很愛笑,愛說話,愛賣萌撒嬌,但醒了過後,他話很少。
心兒看見這樣的闖闖,就難過得心疼。
楚北辰進屋的時候,看著心兒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闖闖看著楚北辰和心兒,眼裏還是泛著水光,強忍著什麽,“爸爸,將金呢?”
“將軍沒事。”楚北辰彎著腰,伸手去摸闖闖的臉,“兒子!將軍沒事,等你出了院,還是每天牽著它去散步。”
闖闖沒說話,眸光看向窗外。
以前他會望著窗外,看著綠得發亮的葉子,指給楚北辰看,“爸爸,你看,葉子好綠,葉子黃的時候,麻麻就會回來了嗎?”
“嗯,葉子黃的時候,媽媽就會回來了。”
他每天在爸爸的欺騙中過得依然很快樂,隻是想媽媽的時候會有些難過,但想著媽媽會回來,還是開心的。
葉子黃了,又落了,媽媽沒有回來。
爸爸又騙他,說等到了明年葉子黃的時候,媽媽會回來。
他又滿懷信心的相信。
現在他回頭看向楚北辰,目光不複往日的陽光,“爸爸,我能相信你嗎?”
楚北辰的心,猛的被扯得生疼!疼得他眼中的淚水搖搖欲墜,“你一定相信爸爸,爸爸絕對不會騙你!將軍好好的,它還輸著液,比你嚴重一些,但一定會好。”
“爸爸,我要改名字。”
“爸爸起的名字不好嗎?”
“我不要叫楚驥容,我不要做個大量包容的人……”四歲的孩子,拳頭已經握緊,他說完之後,牙關咬緊。
心兒掐著自己的痛,害怕自己會泣聲慟哭!
她的闖闖再也回不來了……
他甚至沒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童真。
“闖闖。”
闖闖看著心兒,“麻麻,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將金?”
孩子的發音變化不多,但他的口吻已經不似從前。
“醫生說你可以走動了,我們就去寵物醫院看將軍。”楚北辰眼睜睜看著自己開朗活潑的兒子變得沉默寡言。
這種痛苦,隻有為人父母才能感動身受,真是心疼肝揪的難受。
闖闖點了點頭,“我要好好的樣子去看將金,不然它會哭。爸爸,我看見將金流眼淚了,我從來沒見它流過眼淚,爸爸,狗狗會哭嗎?將金真的哭了,它流了好多眼淚,它很痛……”
闖闖記得二郎神興奮的樣子,發脾氣的樣子,就是不記得二郎神曾經有過哭的時候。
但那天,二郎神哭了,看著他的眼睛裏,全是淚水。
二郎神怎麽會哭呢?
它一定是傷心了。
看見爸爸媽媽的時候,闖闖很高興。
可是就是無法高興得笑起來,因為沒有見到二郎神,他其實心裏想著,二郎神會不會死了?二郎神倒在一堆血裏,怕是活不成了吧?
闖闖想到二郎神的眼淚,二郎神的血,他就覺得心口特別難受,想流淚,想這就是傷心吧?
***
闖闖醒了,可無論家裏人怎麽逗他,他都是笑意不達眼底。
楚建勳就差趴在地上學狗叫來逗孫子了,可看著那樣子,並不是逗逗就能好的。
劉湘每日把水果,蛋糕做成不同的花樣,讓闖闖看,希望他能吃得開心些。
可闖闖隻是淡瞟一眼,“奶奶,我不想吃這個。”
自從楚北辰給闖闖說過二郎神還活著之後,闖闖便不再問他。
在闖闖拆線出院後,闖闖問的第一句話便是,“爸爸,二郎神呢?”
楚北辰抱起兒子,往外走,“我帶你去看它。”
車子停在樓下,今天是楚建勳開車,劉湘坐在副座。
楚北辰抱著兒子坐在後排駕駛室後麵的位置,心兒把東西裝好,坐進了後排。
周姐知道闖闖今天出院,她便準備了很多菜,準備燒給小少爺吃。
楚北辰抱著闖闖。
孩子坐在他的腿上,他揉著闖闖的膝蓋,又揉著兒子的小腿肚子,怕空調太涼,他便問,“兒子,冷不冷?”
闖闖搖頭,並不多說話,他隻是看著窗外,看著那些樹影倒退。
楚北辰像是熱臉貼著冷屁股,可是他沒有火氣,隻覺得心疼。
心兒把兒童水壺打開,伸到闖闖麵前,“闖闖,喝點水,口渴。”
其實心兒從來不這樣帶孩子,她一向覺得孩子的事情得自己做。
可是孩子生病的時候,就特別的想要寵他。
更何況闖闖如今這模樣,怎麽能叫人不心疼?
她隻是想闖闖像以前一樣吃多點東西,一直“麻麻,爸爸”的叫個不停。
心兒伸手摸著闖闖的耳朵,“闖闖,渴的話跟媽媽說。”
闖闖點了頭。
闖闖坐在楚北辰的腿上,便是一動不動,不像以前一樣,一定要手舞足蹈。
車子停下來,心兒想下車去買點山竹,闖闖這兩天都沒有大便過,可能是內火太重。
車子一停,闖闖便很快抓住楚北辰的手指,“爸爸,我不要下車!”
那是一種極沒安全感的表現。
楚北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笑著拍兒子的腿,“闖闖,爸爸不下車,爸爸在車上陪你,媽媽去買。”
“哦。”闖闖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外麵人來人往的街道,看著媽媽走進人群裏,進了水果超市。
眼神越來越冷,他覺得所有人都是壞人。
“爸爸,你應該跟著媽媽去,如果媽媽被壞人抓走了怎麽辦?”
“不會的,爸爸看著的,而且媽媽會自己保護自己。”楚北辰盡力想辦法讓闖闖不要覺得這個世界黑暗。
他甚至在想,應該找個心理醫生開導一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