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顧齊羽】雲若心機
我知道雅南和楚北辰都去做了配型,我讓楚建勳幫我安排配型,多一手準備,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算了。
命運讓我償還我的罪,隻有我的配型是成功的,我那時候如釋重負。
楚建勳握著我的手,眼睫濕著說不出來話。
劉湘哭著不敢看我,一直說,“齊羽,謝謝你,謝謝你!”
手術也很成功。
劉湘給我熬了營養湯,想要照顧我,我想著她和母親那層關係,便讓護工來照顧。
否則我對父母那輩的恩怨從不放在心上,難受的人隻能是她。
雅南和楚北辰想要見我,我讓楚北辰安排人去應付,我不會再見他們,我這個名字,應該永遠消失在雅南的世界裏。
我在離開京都的時候,楚北辰來了,他還是知道了,也許是楚建勳的情緒讓楚北辰察覺到了什麽。
他站在我麵前,看不出情緒,聲音很是清冷,“我不會告訴心兒。”
“嗯,永遠不要。”我這樣說,轉身走進安檢口……
七年前的車禍。
那日,我找到靳斯翰,跟他說車禍有可能是人為。
我並非認這個死理,一切發現都是偶然。
雲若一直是很懂分寸的女人,她跟在我的身邊,進退得度。
父母也覺得她是個可以做人妻子的上佳人選。
我得讓父母看到希望,結婚生子,我並不想找雲若。
我們是同學,她喜歡我我是知道的,我不能明知道還把人家往火坑裏推。
可當她發現我隨便找個人結婚,也不會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情緒就有些不對了。
是怎麽樣可怕的人,才可以蟄伏這麽多年,一點破綻都不讓人看出來。
有次雲若請我吃飯,她的禮服被臥室的門鎖住了,讓我上樓拿著門墊下的鑰匙開門上去,幫她把客廳裏的臥室鑰匙拿過去開門。
那天雲若一個人折騰得滿頭大汗,開了門就要去洗澡。我在房間裏等她。
無意中我拿著書架上的書翻。
滿滿當當的書,還有一格放的報紙。
報紙都是單張的,剪過的。
大概是重要的都留了下來。
我無聊偷翻了翻,卻發現了七年前的車禍報道。
我明明記得雲若曾經一眼茫然的跟我說,“當時忙著考試,一直閉關,那麽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是後來才知道,也沒有打個電話去關心一下,有些失禮。”
報紙後來是可以再找,可以雲若和雅南並不相熟的關係,會對一起車禍如此上心嗎?
車禍發生過後好久了,才去把第一天的新聞剪下來,收藏好?
連那場黑色婚禮的照片都疊在一起,我便覺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雲若對雅南上心的程度,簡直不是一般的關係。
就算那時候我讓雲若幫雅南打離婚官司,她答應得很爽快,一定盡力幫忙,可是並沒有做多少律師該做的事情。
也沒有很積極的幫助雅南。
雅南不想離了,雲若也從不跟進,好象這起離婚官司可以賺到的錢,她根本不在意似的。
我當時想著想著,就覺得腳板底迅速發涼,一直往上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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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斯翰再次來找我,問我關於那些線索。
我在顧氏上班,起身去關了辦公室的門,“這件事,不要讓雅南知道了。”
我總是不希望她來注意一事情,裏麵會包括我。
我堅信她不願意再聽到有關於我的隻字片語。
車禍的事情,若是查起來,又會跟我扯上關係。
到時候她不會高興。
“好,我不會讓她知道。”靳斯翰答應我,我扯著嘴角笑了笑。
桌麵上是枸杞桔花茶。
我端起來潤喉。
茶是母親準備的,她會一包包裝好,連分量都稱過,交給我的助理,監視我必須喝。
我不能抽煙,不能喝酒。
能喝桔花茶。
自從上次做了移植手術,我們家吃得最多的就是各種動作肝髒,母親說以形補形。
母親一直讓我情緒要平穩,不能動怒。
生氣,發怒是對肝髒的極大損壞。
反正我性子本就靜淡,除了想起雅南會心痛,想起弟弟和家人會內疚外,我的肝火沒有旺過。
靳斯翰看見我喝茶,他喝著咖啡,“齊羽,闖闖的事情,謝謝你,我這個舅舅都沒有幫上忙。”
“你幫雅南獲得了新生,不然……”我沒再說什麽了,說什麽當初都是我的錯。
靳斯翰目的明確,想要知道點線索,但要查到雲若身上去很難,沒有證據。
她自己本身就是律師,如果不想被人逮住,所有的證據她都會處理幹淨。
當年已經摔爛的車子早已當廢鐵處理了。
司機的家屬我也去找過,對於七年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不清楚。
若說要去司機以前住的那個舊小區找到七年前的監控,那是癡人說夢。
可以說這是一起無處著手的案子。
而我們也僅僅是懷疑。
雲若的專業很強,心理素質極好,她可以麵不改色,有條不紊。
她的理智,甚至可以抵抗住催眠。
這讓我和靳斯翰都無從下手。
我再次去雲若家裏的時候,發現那些照片和報紙依然在。
要不然就是她沒發現我看了那些東西,要不然就是發現了,故意放在那裏,以示自己不心虛。
我也無法斷言她和那場車禍有關係。
多次試探無果,讓我毛躁。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了,若真是雲若所為,那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我曾經以為像沈玥昔那種有關係有門路的聰明女人用起心機來是可怕的。
但是雲若的可怕在於她什麽事都自己去做,不會有一個知情的人,所有秘密都爛在她的肚子裏。
她是除了自己誰也不相信的人。
雲若當初說的司法考試我也記不清了。
但是我記得律師資格證好象是九月份。
時間對不上,那時候她也許參加的別的考試,我當時沒有興趣問。
現在想問,可又怕她懷疑了。
查不到證據,一無所獲的情況下,我和靳斯翰隻能憑推斷。
“當初雲若也許在學校裏就喜歡我,但是我和雅南之間,是任何第三者都無法插足的,無數人前赴後繼的死心,這些大哥大概是知道些的。
唯一插足的方式是讓我們自己分開。
家人對我尤其重要,我的同學都知道我的家庭很和睦,父慈子孝。
如果我失去了親人,必然會衝動。
雲若一直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她的每一個官司都準備充分,鮮少敗訴。
所以她其實一直在注意雅南?”
我端著茶杯看向靳斯翰,繼續推論,“所以靳家安排的那趟出遊雲若也許是知情的。
車子沒有問題,當時那麽大的車禍,警方把車子都檢查過,刹車,油路,全部正常。
問題如果出在司機身上,但司機已死,死無對症。
司機家裏並沒有發過橫財,他死了之後,家人的狀況也沒有變得好多少,保險賠付的一些錢,重新換了房子。
這份保險司機早就買了,而且每年都買著,不可能猜得到雅南會在什麽時候出遊。
除非是湊巧。
但雲若保留的東西讓我無法不往她身上猜測。”
“雲若撒謊,是肯定的。”靳斯翰吐了口氣,“不管是哪種考試,她和雅南不熟,不會因為雅南去收集這些資料。
而且你們辦婚禮,根本沒有請她,她卻有照片!
對了!照片是誰給她的?”
我揉了揉眉心,回想那些照片,說,“照片的角度和圖質都不那麽清晰,那人的位置不固定,可能在場地上有走動。
我猜想,有可能是靳宏博。
你說有沒有可能雲若和靳宏博聯合起來?”
靳斯翰說,“如果是,按你所說的雲若的性子怕是不會。她隻相信她自己。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在某位嘉賓身上別了針孔拍照,她自己可以操作,而對方並不知情?”
靳斯翰的這一猜讓我心中大震!!!
雲若的性子,很有可能幹得出來這樣的事,她從來不怕等待。
我記得她說,等待是為了收獲,凡事是不能急,就像北方的稻米比南方的好吃一樣,生長周期長,味道更好。
如果等待不了,那麽就會錯過美味。
有一個經濟案件,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她暗示自己的委托人一直不動聲色的收集證據,扮得罪不起對方的軟弱相。
耗了一年,中途撤述,搞得對方以為這個官司不打了,卻在一年最後打了對方個措手不及。
雲若的心思有多深沉,還真不是沈玥昔比得了的。
“幹脆我直接問她為什麽會有那些照片!”
“你問她,她若是別人寄給她的呢?”
聽了靳斯翰的話,我已經不想再打聽什麽。
以雲若的能力,依舊會表現出毫不知情的樣子,如果一切都是演的,她應該是奧斯卡小金人的獲得者。
想要使手段威脅一個心理素質極強,應變能力極豐富的律師實在是太難。
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有罪,包括雲若。
其實我知道雲若很愛我,不然她不會堅持這麽多年,這麽多年,她一直沒有表現過野心,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那場車禍於我來說,是個心結。
若是沒有那場車禍,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我會幫靳家打理生意,弟弟不會死,他會好好照顧顧家雙親,打理顧家的生意。
等到雅南小媽代孕的孩子生出來,長大了,靳老爺子就會放我自由,我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用再為了雅南天天做著自己不喜歡的行當。
若沒有那場車禍,我永遠會和雅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