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哀莫大於心死
劇院裏一片黑沉沉的寂靜,林沛涵靠著一垛牆靜靜地站著,而外麵人仰馬翻似得,聲音顯得更是嘈雜了,又像重錘似得敲擊著她的耳膜,雖不想去聽,可眼眸疲勞地都沒敢閉上,連扯動嘴皮子的力氣也沒有了。
是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期望,卻一次次的失落,所謂哀莫大於心死。
應素清手裏拿著兩杯熱水走了過來,遞了杯給她,安撫道:“喝杯水吧,先壓壓驚。”
接過熱氣騰騰地水杯,一絲暖意滯留在了她的表皮,林沛涵才慢慢回神,她微微低了下頭,水裏倒映著蒼白的容顏,淒涼感卻印在了掌心中,手腕上的疤痕依舊融不掉。
應素清捏了捏水杯,對慕彥晨的做法也很痛心。
齊夜目光微有些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淡漠問道:“其實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也不是不可以。”
林沛涵凝眸問道:“你有好的辦法?”
“起訴,可以找民政局的人提供你和晨已結過婚的證明,證明你們並不隻是發小的關係,然後再告他們惡意誹謗。”
見林沛涵臉色白得像一張紙,眼睛裏沒有彩色,知道她也不是沒想過,齊夜頓了頓又說出了她的顧慮:“但這是場拉鋸戰,因為你們又離婚了,而你很有可能會反被告,捏造損害他人名譽的事實,網絡也報道過你父親一係列的問題,你的家庭背景、你生活的困境,就當初你為什麽會嫁給他?所以大眾會聯想到你接近晨的目的本身就不純,也就並不存在誹謗不誹謗的問題,這對你也是很不利。”
林沛涵苦澀地笑了下,露出愁苦惆悵的神色,齊夜一邊沉重地說,一邊將杯裏的熱水全飲了下去,又慢慢地深吸了口氣,“或許……我隻是市井小民,法律法規也不是全方位都能了解,但若要打這場官司,無論誰勝誰負,都是會被人恥笑,於你於晨都是我不願看到的,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和晨協商。”
找他協商,那就是再次低頭,林沛涵抿緊了唇,心中的澀意更是難以言喻。
應素清看在眼裏,臉上顯出了一絲凝重的笑:“也許會有人說不為五鬥米折腰,可在我看來,慕彥晨做事都會考慮全麵,能跟你結婚,說明他心裏不是沒有你,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做得這麽絕隻不過是心有不甘的表現,不如試著去溝通。”
林沛涵眼眸微微轉動,燈光下她的臉呈慘灰色,都糾擰在了一起,要不是美麗的容顏,加上一雙明淨的眼睛撐著,那多像一條條幹涸的溝渠。
透過玻璃門瞥見到遠處的警車一輛一輛,一閃一閃,慢慢地人群開始消散,也是千帆過盡的沉寂,似點燃了僅存的一點希望。
齊夜也瞭望了外頭,抬了抬手,看了眼時間表:“太晚了,其他出口估計還有粉絲圍堵,我們不能一直幹等著,你們就在這,我車就停在廣場邊上,我往地下室出去拿車,再送你們回去。”
林沛涵大腦混沌地點了點頭。
地下室,投射進來慘白的光立即變成了無底的暗,蘭博基尼通過安檢駛入,兩束車燈熄滅,四周似乎一下子靜了下來,嘭的一聲車門關上,在陰森的空間裏回響。
慕彥晨一身凜冽地站立,利落清爽的墨發下一雙陰鷙的眼掃了掃空蕩蕩地四周,之後邁開步伐往電梯走去,而一個抬眸與齊夜不期而遇……
慕彥晨尋視了眼他的身後,驀然一問:(“就你一個人?”)
齊夜詫異他會在這,他走到了他麵前,難忍地質問:“你還好意思問?你剛才都在現場是不是?”
慕彥晨不動聲色,一股生人勿近地姿態。
他的不語就是默認,齊夜搖了搖頭,在乎地人變得陌生,真是發自內心的疼:“你想找她嗎?你不是決定和顧馨靈在一起了?”
慕彥晨倨傲地將視線移開,回了一句:(“你什麽時候變得愛插手我的私事了?一直這樣……可不好。”)
齊夜心裏怒極:“是不是我在你眼裏都不算朋友了?這根本不像你會說出的話,我之所以上當是在賭,賭你不會想和她離婚,我怕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而這時兩道纖弱地身影從電梯走出,發覺聲響,她們秘密地靠了過去,隱在了柱子旁,兩眼驚愕地盯著……
慕彥晨輕笑:(“那你贏了,離婚協議書還在我手上,可那不代表什麽。”)
應素清唇瓣浮起一抹巧笑,對著林沛涵小心嘀咕著:”離婚協議書還在他手上,你們沒離婚。“
林沛涵:“……”
齊夜又挑了挑眉,對他的嘲笑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不願相信你變了,就在不久前,你還和她一起同台表演,直到公益活動結束,你下了台,特地找我說要幫你保護好林沛涵,可另我不敢相信的是你一邊在傷害她,一邊要我保護她,這是什麽意思?我多麽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刺激她,是逼她說出心裏話,可你的行為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
慕彥晨嘴唇簡潔有力的勾勒出一道弧:(“你很稱職,現在她不需要你保護了,其他的我也沒空回答你的問題,既然你不想說,我們的話題就到此結束。”)
應素清:”他還派人保護你。“
林沛涵:“……”
話落,慕彥晨準備走過,而齊夜扣住了他的臂膀,慕彥晨側目一閃,反扣住了他的,齊夜被一把推開,踉蹌了一下。
(“夜,別擋我的路。”)
齊夜穩了穩身子,怒聲衝冠:“你既然叫我夜,就是拿我當兄弟,知道把我當兄弟,就不該讓我通知你地點後再引粉絲和媒體過來,讓我陷入愧疚裏想幫助她,我就是把你當兄弟才這麽信任你,可你卻利用我們兄弟之情做著違背良心傷害她的事。”
林沛涵愕然,如木頭般地呆楞在原地,微光下也能看得見一根根發綠的細微的血管……
應素清額角閃起黑線:“……”
慕彥晨沒有一絲動容,漆黑地眼裏冷地有如冰窖:(“他們針對地不是你,你讓開一點事都沒有,夜,別趟這渾水。”)
林沛涵指甲嵌進了手心的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