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重逢
“在一起在一起!”
“親一個親一個!”
“老大?”在其他人的起哄中,薇薇也有些飄飄然,心跳越來越快。
梁宇文卻隻是拿過她手裏的話筒,一副好笑的表情掃過眾人:“我都有喜歡的人了,總不能腳踏兩條船吧?薇薇喝醉了唬你們的,你們也信?”
說話的同時,目光有意無意地看著初妍的方向……
初妍沒給任何回應。
“哈,騙到你們了吧?”薇薇的臉色僵硬了好久,才故作輕鬆地喊出來,裝出一臉抱怨的笑,“老大你也太不配合了!還想繼續騙一會兒的……”
“嗬嗬嗬……”眾人幹笑。
誰都看得出來,薇薇的表白失敗了。
***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委實尷尬。
原本歡鬧的氣氛不再,同事也隻敢隨隨便便哼兩句慢歌,梁宇文借口有事先走了,其他人便紛紛效仿,很快隻剩下幾個關係比較要好的女同事。
“薇薇,我有個男同學混得挺優秀的,周末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啊!”
“薇薇,老大那個人太忙……做男朋友肯定不體貼!”
“就是就是……”
大家心照不宣地圍過來勸她,薇薇吸了吸鼻子,豪氣地開口:“今天誰都不許走!今天還剩這麽多酒,都要陪我喝完!你們都是我的好閨蜜……”
原本她還想表白成功用來慶祝的……
“好!”感情的事情幫不了她,但安慰的事初妍奉陪了。
***
八點多的時候,薇薇發著酒瘋被同事們抬走了。
初妍留下結了賬,才搖搖晃晃地扶牆出了門。她一晚上什麽也沒吃,就奉陪著,被灌了一肚子的烈酒,現在她的思維好像也沒有那麽清晰了……
“初妍?”一路寂靜,她走回公寓,正想拐入樓道,旁邊有人叫住了她。
梁宇文靠在牆邊,大半個身體都隱匿在陰影裏,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地上都是散落的煙蒂……看到她出來,他按滅了手裏的煙,主動走過來:“我送你上去。”
“老大?”初妍眯著眼睛打量了兩秒,蹙起了眉,“你怎麽不去看看薇薇……”
“我和她不可能,我不能給她希望。”梁宇文笑笑,脫下自己的大衣想給她披上,“喝了很多?我先送你上去。我們的事,我會和薇薇說清楚。”
初妍卻退後一步避開他。
正如他所說:不可能的人,不能給任何希望。
“老大,我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初妍冷冷清清地糾正,“而且以後也不會發生任何事。”
氣氛凝滯了一秒。
“這麽說,連相處看看的機會也不給麽?我究竟是有多差……”梁宇文苦笑,上前一步扣上她的肩膀,“初妍,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可以告訴我麽?”
他離得很近,遠遠地看,他幾乎抵上她的額頭……
的確。
這一切,在某個遠遠看著的人眼裏,著實刺眼。
她在c市過得還真“多姿多彩”!
黎睿銘神色不悅的抿唇,車內的空氣也跟著他的情緒燥悶了幾分。短暫的僵持後,他推開車門,站到清冷的夜色裏,然後緩步朝那個方向走去……
***
“你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可以告訴我麽?”梁宇文的追問讓初妍太過措手不及,他執著的注視也讓她一陣陣慌亂煩躁。
於是,她完全出於本能的,一把用力推開了他。
“初妍?”她那麽大的反應讓梁宇文也錯愕了一下。
“你回去吧……”初妍深吸了口氣,避免將對某人的情緒牽累到他,冷冷淡淡地回應,“我要上去睡覺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跌跌撞撞地衝入樓道。
不知是不是喝酒影響了思維,初妍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想事情就痛得厲害——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她不知道!這個問題她想了六年,卻依舊找不到答案……
***
晚上喝的都是烈酒,此時酒勁上來,初妍眯著眼睛卻看不清門牌號。
她住在六樓,可這是幾層來著?
初妍扒拉著門,使勁地墊腳往上麵看門牌——她現在好累好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隻能盡力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
還是看不清!
她慍怒地蹙眉,用力地往上跳了一次。這回門牌是看清了,但她忘了腳上穿的是高跟鞋,落地的那一刻重心不穩,她整個人都踉蹌著往旁邊摔了過去……
“啊!”
預想中落地的痛楚卻沒有傳來,轉而手臂上一陣痛,她整個人都被拽回來,重重地撞ru某個低涼的懷抱——他的外套上還帶著寒氣,卻是她熟悉又陌生的那種清冽幹淨的味道……
具體怎麽熟悉?她此時的腦袋根本想不出來!
隻是驀然就感覺找到了大床,可以閉上眼睛安心睡覺了……
黎睿銘卻沒她那麽好的“興致”,眉頭依舊不悅地蹙著,他動手晃了晃賴在懷裏的人,神色不虞:“鑰匙呢?開門!”
低沉冷暗的嗓音,讓初妍在半醉半醒間倏地一驚。
這個聲音是……
“初妍。”他又叫了她的名字,熟悉的感覺讓初妍反射性地一顫,猛地站穩睜眼,酒瞬間醒了大半。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在靜謐的夜中,能清晰聽到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終於,她看清他,腦袋隻剩一片空白,哆嗦著下唇喃喃而出:“黎睿銘?”
時隔六年,他終於找上門來。
他穿著深色的大衣外套,身形依舊是那麽頎長桀驁。借著昏黃的樓梯燈光,她隻能看清他俊臉完美的輪廓,根本辨別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隻是隱約的,她感覺到那雙幽暗的眸中散發出冷冽的氣息……
初妍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拳,渾身一片僵硬。
她也曾設想過“重逢”的畫麵——
她可能身手漸長,在武力上勝過他,好好扇他一巴掌;她也可能在商界成功,在商場上壓製他,讓他損失慘重……所有的畫麵,無一不是報仇雪恨的!
她以為他們不會見麵,所以才有這種天馬行空的想象。
可這種自我催眠和現實比較,顯得好悲哀!
就像現在,僅僅是相對而站,初妍就不得不承認——什麽都沒變!和六年前一樣,他屬於強者,她屬於弱者。他的壓迫感還在,她的懦弱也在。
“你來做什麽?”良久的僵持後,還是初妍率先開口,她緊握著拳頭,盡量讓自己的嗓音冷淡平靜。
黎睿銘顯然沒有在這裏談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抬手單掌覆上屋門,白淨的指節在上麵輕叩了幾下示意:“開門!”不鹹不淡的語氣,不容置疑的決定。
初妍莫名排斥!
“這是我家。”她語氣不善地提醒,見黎睿銘依舊不為所動,深吸了口氣繼續,“我家不歡迎你!”
她把話說得決絕明白,換來的卻是黎睿銘的一聲嗤笑:“我需要你的歡迎麽?”
說話的同時,他已收回撐在門上手,轉而朝她夠了過來,而且直接衝著她腰間的方向……
“你幹嘛!”敏銳的危機感讓初妍驚呼出聲,身體也本能地往後一縮。可黎睿銘的動作比她更快,長腿一邁,輕而易舉地將她困在手臂和牆壁之間。
“黎睿銘你想幹嘛?”初妍的臉色更白,隻能加大了嗓音掩飾著心中的慌亂。
她不想再嚐試他的強勢,一點都不想。
“鑰匙。”他不急不緩地重複,相對於初妍的慌亂,他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隻是語氣中的強製意味不減,“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我來搜?”
言下之意:今天這屋他進定了!
四目相對的僵持,初妍很快就敗下陣來。這麽耗下去,吃虧的是她自己!於是,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和怒氣,初妍也隻能忍著,忿忿地從外套口袋裏掏鑰匙……
隻是——
外套的口袋……竟空空如也!
怎麽會?
初妍神色一變,轉向其他口袋找了個遍……都沒有!鑰匙竟然在這個時候掉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初妍苦笑,頹然地垂下肩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態:“我鑰匙丟了……”今晚誰都別想進屋了!
黎睿銘沒動,他雙手悠然地插著褲袋,在高她大半個頭的位置注視著她,似在分析這句話的可信度。
“就在這裏說吧,找我什麽事?說完趕緊走人。”她盡量裝得冷靜疏離,但心情已經鬱悶到了極點——她本來活得好好的,可他一出現,她的生活就一團糟。
來找她做什麽?
各自生老病死不是很好嗎?
“丟了?”終於,他輕笑出聲,伸出手去作勢拉她,“那……”
初妍卻誤以為他還要“搜”,在他伸手的那一刻猛然爆發,憤怒衝破冷靜發泄了出來:“丟了就是丟了!你搜也沒有!”
一口氣吼完,初妍反射性地別開臉。發泄完了,她的理智也就回來了——黎睿銘那樣的人,衝他吼一句,會是什麽結果她料想得到……就算是她自尋死路好了!
可是預想中的狂風暴雨都沒有到來。
相反的——
“丟了鑰匙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情緒爆發讓黎睿銘在錯愕之餘,心情轉好了不少,他啼笑皆非地嗤笑出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什麽意思?
他的態度讓初妍越發琢磨不透,隻能狠狠瞪他:“我爸爸當年做的事情我不清楚!你要是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