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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辦法不是沒有

  她怕……他會等到他想要的……


  晚上。


  直到她睡著了,他才悄悄起身,翻出了她的手機。他的手機被刪了,所以他隻能從發件者這裏找,她應該不記得刪她自己的……


  已發信息裏還有——


  “那個……昨天醫生說彈性繃帶還要綁幾天?我忘了,你記不記得?”


  “黎睿銘,你還好嗎?”


  簡簡單單的兩條,靜靜地躺在她的手機裏。


  黎睿銘微微揚唇,看著裹在棉被中熟睡過去的一團,差點真的把持不住。他默默地想:他應該也不需要等太久了……


  ***

  翌日。


  黎睿銘起來,管家已經備好了車,飛機已經在等他,直飛a市。管家的臉色微微有些凝重,黎睿銘在和陳奕打電話,陳奕的聲音似乎也很嚴肅。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初妍全然不知。


  她在黎睿銘掛斷電話之後,才喃喃地開口:“我昨天……辭職了。”


  “嗯。”他點點頭,似乎並不意外,潦草地吃了點東西囑咐,“既然辭職了,那在家好好休息養傷,我晚上會回來。”


  “誒!”初妍叫住他,臉色有些發窘,“我的意思是,我今天不用上班……能不能帶我一起去a市?”


  黎睿銘目光一亮:她知道他回來是為了她?所以……


  但是她的下一句話,卻又差點讓他慪死——


  “晚上我可以留在a市。”初妍開口,頓了頓,又畫蛇添足地補充,“你晚上可以回這裏,不用管我。”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踝:腫大致都消了,但行動還沒有完全恢複……


  她這種現狀,隻能呆在a市。


  黎睿銘看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你覺得……”他故意拉長了語調,隔著一張飯桌的距離,淺淺淡淡地開口問她,“我晚上回來是為了什麽?”


  初妍不由一愣。


  “或者說,”他換了個方式,放下了手裏的碗筷,“我晚上回來是為了誰?”


  她真以為他是回這裏睡覺的麽?


  初妍無言以對,在他深邃又灼熱的眼神下,她的臉色發窘,默默地低下了頭——他說得直接,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尖微顫,但她卻依舊不敢有所回應。


  “吃飯吧。”為難中,還是黎睿銘率先打破沉默,似笑非笑的語氣,“一會兒帶你回去。晚上不回來了。”……


  從c市到a市,航程並不長。


  飛機上,兩人各坐一邊。黎睿銘一直在用筆記本電腦,黑色的屏幕上盡是紅綠相間的線條,起起伏伏的……反正初妍是看不懂。而黎睿銘用鼠標輕點著,神情專注,操作也非常熟練。


  陽光從舷窗透射進來,在他周身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線,結合著他原本就俊逸至極的輪廓,讓初妍看得有些失神——不管哪一方麵,他都很優秀,一如既往地優秀。


  即使沒有陽光,他依舊是人群中的閃光點,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他一樣。


  她看著他,忍不住自私地想:如果這架飛機能永遠飛下去,該有多好?

  其實她並不想回a市,那個城市承載著她太多的痛苦回憶,她六年都不曾踏入一步。但是聽說“a市出了事”,又看到他忙到心力交瘁的樣子……她突然就想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黎睿銘,他還好嗎?


  ***

  許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陡然轉頭看過來,視線正好和她相撞。


  四目相對,因為太過突然,初妍一驚,卻沒來得及低頭。


  黎睿銘卻是合上了筆記本電腦,隨意地把他放在一邊,然後朝她伸手:“要不要坐到我這邊來?”她難得這樣直視著他,黎睿銘隻能這樣理解她眼神的含義。


  “不用!”初妍連連搖頭,慌亂地別開臉,看向舷窗外的風景。


  她刻意避開他,拒絕和他在這個話題上再交談,可椅子的沙發墊突然往下一陷,接著屬於他的清冽氣息便包裹住了她的全身……他主動移位過來,坐在了她的身側。


  “黎睿銘?”初妍一慌,身體反射性地往旁邊縮去。


  黎睿銘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在她移開之前,長臂一撈,便輕而易舉地將她夠了過來:“還暈機嗎?”他的手製在了她的腰際,牢牢地鎖住了她,強勢又霸道,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不暈。”這個遙遠的問題讓初妍不由晃神,脫口而出後的兩秒,又喃喃地補充,“……早就不暈機了。”


  她從幾年前,就已經不暈機了。暈機的日子,真的已經很遙遠——她清楚地記得,那回黎家公司出遊,她用了爸爸的名額,和他坐上了同一班飛機。當時的她激動又矯情,拜托了很多人,終於換到和他同一排的位置,隔著一個走廊偷偷看他……


  卻沒想到,她在中途嚴重暈機!完全是白高興白激動了一場!不僅沒能好好看他,而且自己的醜態還被他看了個清楚。


  現在回想起來……


  如果讓她選,她寧願回到那種暈機的時光。


  “那就好……”他在身側淡淡地歎了一聲,讓她遊離的思維回了神,“還有一個小時,快了。”……


  飛機降落,重回a市。


  a市地處南方,氣候濕冷,初妍走出機艙外,便不由打了個寒顫——好冷!黎睿銘替她帶了大衣,往她肩膀上一披,單手攬著她走出機場大廳。


  重回故地的感覺並不怎麽好,某些已被遺忘的細小記憶,在踏入故土的那一秒,便會分湧入腦海,而且如此清晰!


  比如機場大廳的那個花壇。她記得六年前,她在這裏坐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終於在天亮之前,義無反顧地搭乘飛機離開,誤打誤撞去了c市……她曾發誓,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會回到有他的地方。


  “怎麽了?”橫在腰間的手微微用力帶了帶,黎睿銘提醒了晃神的她。


  “……沒事……”初妍尷尷尬尬地否認,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他,退離幾步,“我就想試試,我還能不能認識路?”


  說完,她搶在黎睿銘之前,一瘸一拐著走到了前麵。


  “腳沒事?”


  “沒事!”


  黎睿銘沒再強求,隻是看著她單薄又倔強的背影,眉心微蹙——這裏的一切,是他們彼此心中的倒刺。他不了解這次她願意主動回來,究竟是因為什麽?但是他希望,他們沉積在這個城市多年的心結,能在這次解開……


  ***

  門外,司機和保鏢都已在等,陳奕站在最前麵,排場駭人。


  初妍的腳步停下,她看著眼前的排場,心裏有些冷——這才是黎睿銘一貫的排場,一貫的風格。他們在c市太久,她差點要忘了他本來是什麽樣的人,差點忘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上車。”


  直到黎睿銘催促,初妍才靜靜地上了車。他就坐在她身側,可車門剛關上,陳奕便敲了敲車窗,待玻璃放下後便快速匯報:“昨晚我們把黑市都排查了一遍,有發現……”


  說到一半,卻被黎睿銘示意噤聲止住,而他手上遞來的那份報告,卻被黎睿銘收了過來。


  “回別墅。”他朝司機命令,直接將陳奕忽略了過去,然後轉向初妍,態度軟化了幾分,“我先送你回去。”


  陳奕在旁邊愣了兩秒,立馬會意,識相地把腦袋撤了回去——他明白黎少讓他噤聲的原因了!看來,初向賢失蹤這件事……初小姐還不知道!可既然她不知道,她來a市做什麽?

  “你去忙吧。”初妍堅持,“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從黎睿銘的表情可以讀出:a市的確是出了事!雖然,她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但她總覺得是和她有關的,要不也不至於這麽避著她的……


  越往深想一分,她的眉頭便越緊一分。


  “那我去忙。”他是真的很忙,但也不忘在下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別胡思亂想。”……


  黎睿銘從車上下來,目送著她的車離開。陳奕這才上前繼續匯報。


  “我們昨晚排查了黑市,發現的確有人偽造過身份,但是那邊規矩很亂,具體偽造成了什麽,還得繼續查……”陳奕頓了頓,“初向賢也挺狡猾的!”


  陳奕的匯報,簡單來說就是——初向賢現在可能已經偽造了新的身份,改名換姓離開a市了!畢竟,在黑\市那種地方,買賣個以假亂真的身份很容易。


  “知道了。”黎睿銘點點頭,拿著陳奕查到的資料細細翻看。


  他總是慢條斯理,不急不緩的模樣,陳奕卻等得有些著急,沉不住氣地詢問:“如果初向賢離開a市,那再尋找就很難了!或者他先下手行動,我們怎麽辦?”沒有初向賢的新身份信息,他們完全處於被動地位。


  “初向賢應該還沒有任何動作。”黎睿銘淡淡出聲,


  “我在來的路上看了一遍市場,sl方麵的數據依舊平穩,至少,初向賢還沒有公開那組數據。”


  嗯?

  陳奕還沒跟上黎睿銘的分析思維,便聽到他不緊不慢的下半句——


  “他的那組數據,足以讓黎家再一次傾家蕩產。”


  六年前黎家和祁家的那場恩怨,初向賢可是其中的關鍵人物。因為他的“暗箱操作”,最後才讓祁家“滅亡慘敗”,也讓當時的黎家幾乎傾家蕩產……他當年接手的黎家,其實隻是一個空殼,好在,商界極度沉浮,黎家終於活了,成了如今的sl。


  “那我們得在他行動之前找到他!”陳奕開口,麵色凝重,“我想想辦法……”


  黎睿銘“嗯”了一聲,沒再給更多評論,隻是他的目光忍不住望著初妍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了良久——


  其實,辦法不是沒有。


  隻是……他不想用。


  初向賢隻有一個女兒。初妍,是唯一能引初向賢出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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