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對不起
狂風暴雨殆盡,他們之間終於恢複一片平靜。
從傍晚,到深夜,他都沒和她說一句話,也不準她說任何話。他麵色冷沉地塞她上車,態度強硬地帶她上樓,然後近乎暴\力地和她做\愛……好幾次!
她的身體承受不了他,在第二次的時候曾試圖懇求:“可不可以輕一點……”
然而換來的是他“更重”的對待!
她記不清他做了幾次,隻知道最後終於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
初妍趴在床上,她嚐試著爬起來,卻發現這次連抬一下手臂都困難。
全身都好痛!
身體發麻得幾乎沒有感覺,隻有某處燙燙的,似乎還有熱\流緩緩湧出……初妍的臉色微熱: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的……那個!不用看也知道身下此時肯定是一塌糊塗……
“黎睿銘。”她沒力氣動,隻能開口叫他,嗓音沙沙啞啞,很低很輕。
他的背影微微一僵。
隔著昏暗的光線,她看到他狠狠地吸了口煙,在呼出煙圈的同時,掐滅了手上的煙,然後大步向她走來……
***
她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隻能任由著——
他直接掀開她的被子,毫不溫柔地拽過她的手腕,在弄疼她的同時,將某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扣上她的手腕——初妍隻聽到“哢噠”一聲細響,腕上便被扣上了個細細涼涼的環。
“什麽?”初妍微微一愣姣。
光線昏暗,她甚至看不清手環的顏色,隻覺得它是金屬質地,細長的一個圈環,又冰又涼。
“沒有專業工具是取不下來的。”黎睿銘還鉗著她的手腕,警告地用力握了握,抬起到她眼前示意,“你要是故意把它弄壞,那下一次的定位器,就會直接植入你身體裏!”
這麽說,這個也是……定位器?
初妍這才反應過來,抬手默默地看著金屬的圈環,有些哭笑不得。
她很想嘲笑他這個行為,但是看到他幽暗的目光,卻又什麽都笑不出來了……他離得她很近,吞吐的溫熱呼吸都能噴灑到她的臉頰,他的身上帶著濃鬱的煙草氣息,熏得她喉嚨發澀。
初妍輕咳了兩聲,而黎睿銘已適時鬆開了她。
“你放心。”他徑自站直了身體,撈起幹淨的衣物穿上,然後才俯身,繃著臉,一字一句地告訴她,“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她怎麽鬧都不會有用!
他會像過去一樣,冷戰……奉陪到底!
說完,黎睿銘想起身離開,可這次,他的手還未脫離床麵,她的胳膊卻突然伸過來,小手纏上他的食指,緊緊地拽著不放。她的嗓子啞了,渾身都沒多少力氣,隻能這樣……近乎無賴地不準他走!
黎睿銘的身形不由一僵,腳步跟著停住。
他低頭,便能看到她細長蔥白的指尖,繞指溫柔。他的心念微動,冷淡的嗓音微微有些顫,喉嚨幹澀著開口:“你幹什麽?”
“不要走……”她低低啞啞地重複著,小手一點點地往自己的方向拽,力氣不大,卻讓黎睿銘跟著一點點傾身過去,最後俯身支撐在了床上。
他的眼裏盡是不解:她還肯理他?
在他對她做了這些……暴行之後,她還願意理他?!
“你去哪兒?”初妍困難地側過身體,兩手一並纏了上去。
房間內很安靜,黎睿銘聽到自己平和又無奈的嗓音:“我想出去靜靜……”
每一次的盛怒過後,他傷她,又何嚐不是傷自己?他總需要一個地方,好好靜靜,然後再想以後該怎麽辦。
“不要出去!”初妍卻打斷他,執拗地抓著他的大掌不放,她竭盡全力從床上爬起來,胳膊纏上他的脖子,“黎睿銘,你哪也不要去了好不好?對不起……”
對不起,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那麽傷他。
對不起,這麽多年,她留給他太多一個人的日夜……
“對不起……對不起……”她窩在他頸間低喃,一聲又一聲地道歉,這樣的反應讓黎睿銘也不由震住。不像是吵架後她該有的情緒!不像是他在欺負完她之後,她該有的反應!
“你……”他遲疑了良久,終於環手回抱住了她,別扭地開口,嗓音中卻已然沒有先前的狠決,“怎麽了?”
“我見到我爸爸了……”她伏在他肩膀上,任憑他怎麽拉怎麽拽,就是不鬆手,這樣才能在他看不見的盲區,默默為他掉眼淚,“黎睿銘你怎麽那麽傻呢,為什麽你這麽多年不讓我見爸爸……為什麽你這麽多年什麽都不說?”
黎睿銘的身形一僵:她知道了?那麽……
“今天在機場,不是你的人找我回來,是我自己回來的。”初妍喃喃出聲,鼻翼間一陣又一陣地酸澀,沉吟了良久,終於一口氣說出來,“你怎麽對自己那麽沒信心……你從來沒讓我選過,怎麽知道我不會選擇你?”
害她一無所知地恨了他六年。
“你……”黎睿銘的身形僵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嗓音也在顫抖,不確定地詢問她,“你選擇了我?”選擇了相信他?選擇了陪伴他?
他從來不曾奢望她會有這樣的選擇。
他和初向賢,此生都會處於敵對的關係,不可能有所改變。就像他之前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你放了我爸爸,我們再在一起好好過!’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敢讓她見初向賢,更不敢告訴她真相,隻因他們血緣相親,縱使事情對錯涇渭分明,他依舊沒有把握抵得過初向賢!所以,他從不給她選擇的機會……
就這樣整整六年。
可是現在——
初向賢給了她這樣一個選擇的機會。
而她選擇了他……
“嗯,選你。”她縮在他頸間低笑,悶悶的嗓音傳出來,“選你這個什麽都不肯說的混蛋……”
幸福來得太突然,黎睿銘失笑,忍不住擁緊了她。
“黎睿銘,你能不能抱輕一點……我現在,有點疼。”……
這一晚上,黎睿銘終究是哪兒都沒去。
她的話讓他不僅這回消了氣,就連窒悶了六年的怒意也一並消了。再想起剛剛對她做的事,黎睿銘當即“良心發現”,愧疚和理智都回來了……
他抱她去浴室清洗,看到那潔白的身體上,處處都是他留下的吻痕。
身下一片黏\膩,他折騰得太久,那裏甚至可見輕微的裂傷,他的手一碰她就疼得直縮身子……
“抱歉。”他心疼地在浴缸中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身上,環著她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後不會了。”
初妍很想補他一刀:‘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但是感覺到他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感覺到他的承諾輕柔又有力,她不由軟了心,微窘地低頭:“嗯。”
***
主臥的床單是沒辦法睡了。
大半夜的沒人換床單,最終兩人索性擠在了小小的客房裏。
初妍的身體很累,但是今晚和他開誠布公地說了這麽多,一時之間也睡不著,隻是無聲地蜷縮在他懷裏,一手攬在了他的後背。她一攬,手腕上被擱著的感覺才讓她想起那裏還有個定位器……
客房裏的燈已經關了,她看不到那個手環的模樣,隻能把手撤回來在被子裏摸來摸去。
很細。
上麵似還有坑坑窪窪的不平……
“怎麽不睡?”她還沒弄清這個定位器的模樣,黎睿銘的聲音便從上方傳了過來,同時攬在她後背的手下移,警告性地在她的臀上捏了捏,“不要在被子裏動來動去。”
他今晚不能再動她了。
也許未來的幾天內,也不能再動她了。
總要等她的裂傷好了才能……
“沒有這個定位器,我也不會走的。”初妍在被子裏嘟噥,“我還沒看到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很醜很明顯?”如果會的話,她白天要怎麽出門?
黎睿銘輕笑,索性鬆開她,轉身開了床頭燈。
“你看看怎麽樣?”他把她的胳膊從被子裏拽出來,借著床頭燈的光線,讓她看清這個“追蹤器”——
與其說是個追蹤器,倒不如說這是個製作考究的手環。
金屬質地,閃耀的白金色澤,上麵刻著簡單的線條花紋,很漂亮!也很神奇!因為它明明是他扣上去的,卻找不到任何搭扣的痕跡,它像是個渾然天成的環,大小也是剛剛好摘不下來……
“還嫌不嫌醜?”看著她此時愛不釋手的模樣,黎睿銘低笑著勾了勾唇角,故意挪揄,“我拿不下來……要不要明天找專人過來拿?”
“不要!”她斷然拒絕,縮在被子裏滿意地笑,“我當它是首飾好了!算是你送我的……和好禮物。”
“和好禮物?”黎睿銘挑了挑眉失
笑,他轉身關了床頭燈,抱著她重新躺回床上,“那我的那份……”呢?
話音未落,她突然湊過來,濕濕淺淺的一個吻,落在他的唇上。
“黎睿銘,這是我的回禮。”
一個吻的回禮?
當真是好敷衍……
黎睿銘無奈,初妍卻滿心舒暢,很快就睡著了。他聽著她清淺均勻的呼吸音,卻久久難以入眠,他的長指摩挲過她手上的那個手環,默默地想:那就一輩子當首飾的好,他也不希望這個定位器會有用上的一天……
畢竟,它真正運作的時候,也可能會傷了她……
翌日。
sl的例行早會,眾多高層都在心裏默默祈禱:‘今天可千萬別點到我發言!’
因為大家都聽說,陳特助昨天受了傷,今天請假休息了,那麽今天主持早會的,一定是黎總本人,而黎總這兩天的心情又是極差的……唉!怎麽熬過去啊?
可是出乎意料,黎總今天的心情超好,甚至吩咐秘書給所有人買了早餐,邊吃邊談。
眾人受寵若驚!
會議室內氣氛“詭異”……
***
而會議室外。
“他今天是在家休息的嗎?還是在醫院?”初妍正在向秘書打聽,“那能不能把他家的地址給我一下?我今天正好沒事,想去看看他……”畢竟,陳奕是因為她而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