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老夫人的厭棄
第26章：老夫人的厭棄
“那祖母，悠兒懇求您，讓悠兒留在白雲寺裏幾天，念誦經文，為家裏人祈福。”淩若悠說完，就行了個大禮，久久地伏倒在地上。
老夫人看著她這樣，又想著剛剛懲罰了淩若冰，也不好反對她。
隻能點頭默許了，老夫人想著，便說道：“難得悠兒有這樣的孝心，祖母甚感欣慰。也罷，就依你，但是，隻能留三日，再久祖母可就不答應了。”
淩若悠聽到老夫人這麽關心的話語，神情十分激動，以致於眼眶中淚光閃閃。她感動地說：“悠兒謝過祖母。祖母放心，悠兒隻留三日，三日後必定回府，不讓祖母操心。”
老夫人點了點頭，對著其他人說道：“七丫頭如此有孝心，你們幾個做姐姐的，可不能落在她後麵。回府之後，可更要潛心抄寫經書，修身養性，莫失了我們相府的體統，知道嗎？”
淩若曦、淩若雪和淩若霜紛紛齊聲回答：“謹聽祖母教誨，我等回府，必定遵規蹈矩，潛心抄經，不讓祖母擔心！”
“嗯，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各自回去收拾收拾，準備回府吧。”老夫人吩咐著眾人，隨後擺擺手，讓眾人退下。
淩若曦在老夫人朝她伸出手的時候，便自動地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隨著她慢慢地走回了寺裏專為她們準備的禪房。
淩若曦疑惑，問著老夫人，“祖母，何不讓我們也跟著悠兒留在寺裏誦經祈福，這樣也好全了我們姐妹幾個的情義？”
老夫人冷哼一聲，嗤笑道：“曦兒，你以為，祖母真是憐惜她，同意她為府中眾人祈福嗎？”
淩若曦抬起頭，望進老夫人的眼睛裏，反問道：“難道不是？”
她假裝疑惑地看著老夫人，等待著她解惑。其實，就算老夫人不說，淩若曦心裏也明白是為了什麽。
這一世，為了能讓老夫人厭惡淩若悠，她可是從淩若悠未出生時，就已經暗地裏用盡種種手段，跟老夫人暗示——淩若悠其實就是個徹頭徹底的禍害！
“祖母也不瞞你，自七丫頭出生起，有傳聞說她是天煞孤星，起初祖母也不信，但後來，因她啼哭，祖母失腳踩空，跌下樓板，從那時起，七丫頭在祖母心中，就是個近不得的禍害，隻是這點，無論祖母怎麽說，你們祖父和父親依然無動於衷，祖母無奈之下，隻能盡全力架空你們母親在府中的權利，以防七丫頭借你母親的勢禍害全府。”
淩若曦裝糊塗，似乎對淩若悠的遭遇感到痛心，她皺著眉頭，對老夫人喊道：“可是祖母，悠兒她年紀還小，你說她會禍害全府，怎麽會有人相信？”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本朝曆來信奉佛教，而妙臨當時在七丫頭出生那一日，還大笑說有祥瑞降臨，雖說那一年京城裏光這一日出生的孩童，就有五六個之多，但也不一定就能肯定七丫頭是祥瑞啊？而當時，我在府外禮佛回府的路上，意外遇到一個雲遊的道士，經他點悟，才知道，原來七丫頭竟是個借勢而生的禍害，可惜，這一點，除了我，你們的父親和祖父，竟然都不相信，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也隻能強忍下心中的不安，等待著七丫頭漸漸長大和她禍害相府的證據出現了……”
淩若曦瞠目結舌，她恍然大悟地說道：“祖母，難怪之前悠兒病重的時候，你都不急著讓人找回她的。甚至，在她跳湖之後，你也不著急讓大夫救醒她，原來都是……”
老夫人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曦兒，你果然冰雪聰明，這也是祖母為什麽明知你和悠兒是親姐妹，卻還執意要讓你來到祖母身邊的原因。祖母相信，為了府裏眾人的安危和往後的榮耀，你是不會因這點小小的姐妹之情，就徇私忤逆祖母的，對嗎？”
在老夫人目光灼灼之下，淩若曦隻能呆愣著順著她的意，點了點頭。
但她心裏，卻在冷笑。真是想不到，當初自己當初埋下的一個引子，竟然能讓老夫人這樣如臨大敵，對於她來說，這真是意外之喜。
這樣說明，就算淩若悠變得再有能耐，她想在府中重新獲得嫡女的尊榮和地位，簡直難如登天。而她，卻可以什麽都不做，隻需要慢慢等待著淩若悠覆滅那一天的到來。
而今生，她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淩若悠前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據為己有，如今，她隻要哄好祖母，很快，她就能通過祖母引起宮裏德妃的注意，進而和三皇子締結良緣。
或許，還能隨著三皇子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想到這裏，淩若曦的心“砰砰”跳得飛快，一陣陣熱流，不時地從她心底湧過，讓她激動得差點連呼吸都忘了。
“祖母，曦兒自從搬到鬆柏院那天起，曦兒的榮辱便和祖母的榮辱連在了一起，以後，無論祖母想要曦兒做什麽，隻要是對府裏好的，就算有可能會傷了和悠兒的姐妹之情，曦兒也一定義不容辭！”
淩若曦在老夫人麵前說得信誓旦旦，她的表現，讓老夫人很滿意。
“哈哈，好，曦兒，有你這句話，祖母就放心了。其實，祖母要你們幾個回府，實在是為了你們好啊……七丫頭既然想在這寺裏念經誦佛，那就讓她念好了。在這裏，誦經之前得齋戒沐浴，輕易不得出門，隻要她能忍得了那份孤寂，那就隨她了。如若她受不了，那自然有人會通報給我，到時，她必定也是要經受懲罰的。”
老夫人說出了自己不讓眾人留在寺裏和淩若悠一起誦經祈福的目的，說到底，也是為了給淩若悠一個小小的懲戒，讓她明白，念經誦佛可不是那麽好念的，尤其是對於災星來說。
“曦兒代其他幾個姐妹，謝祖母憐惜了。隻是祖母，曦兒懇求您，回府之後，您在我娘親麵前，可否不透露風聲，就依然還是說體恤悠兒的孝心，讓她留在寺裏？”
淩若曦對於林氏，心中其實說不上是什麽感情。
前世她是到臨死前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但在她心裏，她是早把疼她愛她的林氏當成母親的。
隻是，林氏在親生女兒和她之間，到底選擇了那個親生的，甚至還為了淩若悠，哄騙她，誑她進了那個深淵，她在最後得知真相的時候，真的恨不得從來沒被林氏收養過。
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從前林氏那雙輕撫著她慢慢入睡的雙手，她幾乎徹夜難眠。
對於林氏，她真的又愛又恨。有時候她甚至想，如果沒有了淩若悠，那林氏是不是就隻會疼自己一個人了？
但沒有人給她答案，所以，她必須自己尋找。而如何不動聲色除掉淩若悠，就是她今生必須要做的頭等大事。
“這是自然，畢竟，咱們相府可是有規矩的人家，肯定不能在這些事上給人留下話柄，讓人有機可趁的。”老夫人輕輕地倚靠在淩若曦放在她身後的靠墊上，神情悠閑地說。
“祖母英明，曦兒真是望塵莫及。”淩若曦嘴裏恭敬地說道，而她在說完話的同時，卻低下了頭，垂下的眼皮，掩蓋住了她眼底的精光。
她是不是該趁著這三日，在府裏好好安排一番，等待著悠兒回府呢？
說不定到時還能給她個驚喜呢。況且，花氏想必也知道林氏懷有身孕的事了，她如果聰明的話，也該知道這時候不宜弄得滿府皆知。
否則的話，林氏很有可能會借著她肚子裏的那塊肉，重新拿回掌家之權也說不定呢。
淩若曦看著老夫人，猶豫著要不要跟她說林氏懷孕了的事。權衡再三之後，她最終還是放棄。
她想，她應該對花氏的謀略有信心，畢竟她能從母親手裏將父親搶了回去，也能讓老夫人將掌家的權利教給她，這兩點足以說明她的手段和謀略。
“曦兒，你太自謙了。以你這樣的資質，相信過不了幾年，祖母都要對你甘拜下風咯……”老夫人似笑非笑地別了淩若曦一眼，那話語中帶著戲謔，但眼神中卻帶著隱隱的期盼。
“祖母就不要羞曦兒了，曦兒尚年幼，還需要祖母多多教導呢。”淩若曦佯裝害羞地低下了頭。
她隱隱覺察出，老夫人似乎想借著她，得到什麽。既然如此，她也不會再覺得愧疚了。
反正她和老夫人之間，算是在各取所需，有的隻是利益牽絆，這樣的關係，才更能維持得堅固而又長久。
至於淩若悠，盡管淩若曦知道，今生的她和前世的她，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但這一點卻阻止不了她想瘋狂報複她的心情。
前世的她，因為她，含恨而終。今生她們相遇重逢，她又怎能放過這等好機會，不好好回報她一番呢？
每當一想到她前世那個未能來得及出世的孩兒，還有她極力呼喊，卻始終沒有人來營救的絕望，她就恨不得生拆淩若悠，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淩若曦從老夫人的房裏出來，準備回去收拾行李。
當她看到院中的淩若悠準備去禪房沐浴齋戒的時候，她掩在袖子中的手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痛，卻依然緊握。
與此同時，她喉嚨間湧上一股溫熱，用手帕一接，猩紅的顏色，赫然出現在那方雪白之上，竟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