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探望娘親
第34章：探望娘親
素芝愣住了，沒想到眼前的公子，竟跟那個被退了婚的麻子有關係，她的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但看著公子的兩個丫鬟，似乎都很不願意她留在公子身邊，她好不容易才讓公子鬆口為她安頓往後的生活，眼下她可不能有任何不滿，免得功虧一簣。
素芝收下了銀子，朝淩若悠盈盈一拜，說道：“多謝公子費心安排，一月後，素芝一定到相府去找淩七小姐。”
淩若悠點頭，便帶著錦碧和四月離開了。
而素芝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握緊手掌心，心裏暗道：等著吧，總有一天，等我成為了公子的心頭肉，再來好好收拾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
兩天後，淩若悠坐在馬車上，在錦碧、四月和錦畫的陪同下，回到了相府。
老夫人讓人等在府門，跟淩若悠說，憐惜她誦經辛苦，今天就不用她去請安了，等明早再去鬆柏院也不遲。
“悠兒多謝祖母體恤，錦碧——”
淩若悠喚錦碧上前，示意錦碧將抄寫好的經書拿給錦畫，說道：“錦畫姐姐，勞煩你將這卷經書拿回去給祖母過目，看繡書的字體用這個可好？若不好，便來跟我說下，我也好重新準備。”
錦畫接過經書，說道：“是，七小姐。”趁來人不注意，錦畫又說道，“小姐，那奴婢就先回去了。您可千萬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因為還不是淩若悠正式的丫鬟，錦畫回到府中，並不敢做得太過明顯。她跟在淩若悠身邊，向淩若悠行禮，在轉身之時，小聲提醒著淩若悠。
淩若悠點點頭，說道：“放心吧，你先回去，我這兩天就找機會跟祖母提這事。”
得到淩若悠的肯定，錦畫便隨同來人，往鬆柏院的方向走去。
“走吧，隨我去看望娘親。”淩若悠想到林氏，腳步便有些迫不及待。
隨音院，林氏的房中。
淩若悠一來到林氏房門前，便不等通報，興衝衝地往裏麵走。
原以為會看到林氏綻放的笑容，沒想到，卻看到了正慌忙將冷掉的飯菜端出來的綠絛。
“怎麽回事，綠絛？娘親怎麽了？”淩若悠在前廳看不到林氏，心驚之下，便往臥房走去。
“七小姐……”綠絛著急叫著淩若悠，想把她攔住，但卻被淩若悠一閃，抓了個空。
淩若悠來到臥房，便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麵無血色的林氏。
“娘親，你……你怎麽了？我才離府不過三四日，你就成了這副樣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淩若悠瞪著綠絛，控訴的眼神，讓綠絛禁不住地低下了頭。
“咳咳，悠兒，你別怪綠絛，是我自己不好，一時沒注意，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躺在床上的林氏，氣若遊絲，但還是強撐著精神，阻止了淩若悠對綠絛的責備。
“七小姐，夫人知道了您自作主張，退掉了和莫府少爺的婚事，後來，又不小心感染了風寒，這才，這才……”綠絛見夫人這時候還百般維護自己，一時情急，便將事情原委脫口而出。
“什麽？娘親，我不是讓她們對你守口如瓶的嗎？怎麽你會知道了這件事？”淩若悠說到最後，不滿地看著綠絛，似乎在責怪她的嘴巴不嚴。
“你別怪綠絛，你擅自主張退婚的事，府裏個個都知道，包括那些下人，也都在議論紛紛，我又不是瞎了聾了，哪裏能不知道？”林氏看到淩若悠平安歸來，精神竟似好了很多，她一口氣說了許多話，竟也不覺得太過難受。
綠絛見林氏的樣子，便放了心，跟兩人行禮之後，便同錦碧她們退下，讓淩若悠母女倆好好說說話。
“悠兒，告訴娘親，你為什麽都不跟娘親商量，就退了和莫家的親事？你可知道，為了能讓你和莫家順利結親，娘親費了多大的勁？還有你姐姐，最初娘親會注意到莫家，也是你姐姐提的醒。你這樣做，等於是將娘親和你姐姐的良苦用心都白費了啊……”
淩若悠將林氏扶起身，便往她身後塞了個枕頭，讓她靠坐得更舒服一些。
“什麽？娘親，你跟我說清楚，我和莫家的婚事，最初怎麽是姐姐提出來的？”淩若悠震驚於自己聽到的事實，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氏。她也不著急跟林氏解釋退婚的事了，反而更關心淩若曦怎麽會和她的婚事扯上關係。
林氏嗔怪地看了淩若悠一眼，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原先你還沒出生，娘親便已被那些逢高踩低的下人們慢怠，等到你出生，你當時年紀還小，總是遭人明裏暗裏的欺負，你姐姐看在眼裏，著急在心裏，為此不惜瞞著最疼愛她的老夫人，將莫家的情況告知娘親，娘親才有機會遇到莫夫人，促成你和莫家的婚事。悠兒，你姐姐對你，是真的很疼惜的……”
林氏想到淩若曦，欣慰地說著。
而淩若悠，卻迷茫了。聽林氏的語氣，淩若曦對她似乎真的很好，可她為什麽卻有好幾次都能感受到淩若曦對她的那股深深的恨意？
“娘親，我之前，或者說我小時候，有沒有狠狠地欺負過姐姐？或者將她很喜歡的東西弄壞之類的？”
如果能找到淩若曦為什麽恨她的原因就好了。這樣她也不用時時來猜測淩若曦的心思，提防她了。否則，一旦她們姐妹倆決裂，首當其衝，最最傷心的絕對是她們的娘親。
“唔……好像沒有……一直都是曦兒在讓著你，有好幾次你偏偏無理取鬧，曦兒也都不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一次，為了哄你，將老夫人送給她的生辰禮物——一對晶瑩剔透的瑪瑙耳環給了你，最後被你隨手一扔，扔進了池裏……那一次我氣得要打你，可卻被曦兒攔住了，她說你還小，不懂事，那些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以後若有機會，再打造就是……悠兒，你姐姐，真的是很疼你的，所以，你們如果有鬧不開心的，記得要說出來，別憋在心裏，影響了你們姐妹倆的感情，知道嗎？”
林氏說得語重心長，她時不時低眉看著淩若悠臉上的變化，就怕她一不小心想岔了，又要開始鬧起來。
被林氏那樣不信任的眼神看著，淩若悠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她拉長了聲音，叫嚷道：“娘親——，我知道我之前不懂事，可現在，我確實變得不一樣了呀，您能別總是用之前的眼光來看待我成不成？”
林氏被她說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誰讓你之前總是劣跡斑斑？娘親這不是想著防範於未然嘛……”
“瞧您說的，我和姐姐血肉相連，一脈相承，就算再有天大的矛盾，血緣總是斷不了的。難道我還真能和姐姐翻臉成仇人啊？”
淩若悠這時，不禁有些埋怨自己的前身，她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了淩若曦？也不知道托個夢來告訴她一下緣由，否則，她要怎麽才能化解和淩若曦之間的矛盾呢？
為今之計，隻能瞞著娘親，慢慢查原因了。哦，對了，還有她的藥被下毒的事，這也很棘手呢。
“你這丫頭，心裏想清楚了就好，你和你姐姐能和睦相處，娘親就放心了。”林氏拍了拍淩若悠的手，宛然一笑，神情仿若鬆了一口氣。
“對了，你還沒說，為什麽要退了和莫家的婚事？”林氏想到差點被淩若悠岔開的問題，執意問個明白，“而且，我還聽說，你不僅退了婚事，還親手促成了若雨和莫少爺的姻緣？”
淩若悠心想：娘親，你的定力真好。話題被我那麽一岔開，您竟然還能繞回來，我真是不服都得服了。
她笑嗬嗬地說道：“娘親，你都不知道，當時可是三姐撲到水裏，將莫家少爺救了起來的。他們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結果因為這事相遇了，你不覺得，這實在是上天給他們安排的好姻緣嗎？我在您的教導下，心量可沒那麽狹窄，看到這樣的天作之合，當然有成人之美的雅量了……”
林氏屈指在淩若悠額頭上叩了一下，正色道：“你是娘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心裏有什麽心思，可瞞不過我，別打馬虎眼，說實話！”
“嗬嗬，娘親，你什麽時候眼光這麽敏銳了？”之前不還老要弱勢的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嗎？這會兒，她差點把自己的美好品質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了，娘親怎麽倒不相信了？
“你是個心性大的，本來是你的東西，除非你不要，否則絕不可能讓給別人。”林氏想起了過去的事，感概地說道，然後，看著淩若悠，“娘親這樣說，可說對了？”
淩若悠出神地看著林氏，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酸意。沒想到，一直以來，看得最清的，就是林氏。如果她的前身現在還在，肯定也會欣慰的吧。
不管她的娘親平時如何，她在淩若悠身上花的心思，從來隻有多，沒有少的。淩若悠從來便不曾被自己的母親忽略過，隻是，這個事實，現在隻有她這個穿越來的靈魂知道了。
想到前身帶著對林氏的誤會黯然離世，淩若悠不禁愴然淚下。互相關心的兩個人，如果有時間，還是要鼓起勇氣，多向彼此溝通心中的想法，否則，很可能就會因為誤會抱憾終身。
“怎麽了，悠兒？是娘親哪裏說錯了嗎？”林氏看到淩若悠眼中閃現的淚光，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