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蔣嬤嬤的身份
第46章：蔣嬤嬤的身份
淩若雪和淩若冰聽到這話，也明白了花氏和徐媽媽的意思。
隻是，淩若雪皺著眉問道：“娘親，不是說，父親和祖父祖母，一定不會容忍咱們相府的女兒，二女侍一夫，給人當妾室的嗎？怎麽還能將冰兒許配給莫家少爺？”
“雪兒，在禮成之前，未婚夫妻也很有可能做不成真正的夫妻的！這主要還要看三丫頭怎麽想，如果她識相，她會明白該怎麽做的。如果她不識相，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花氏摸了摸兩個女兒的臉頰，笑得一臉深意。
鬆柏園。
蔣嬤嬤正坐在老夫人身旁，陪著她說著逗趣的話。
這時，淩若曦走了過來，她身後跟著一個拿著食盒的小丫鬟。
“給祖母請安。”“蔣嬤嬤安好！”
淩若曦分別向兩人行禮之後，便示意小丫鬟上前，她微笑著對兩人說道：“曦兒獻醜了，這是剛做的棗泥糕和白糖糕，請祖母和蔣嬤嬤嚐嚐看。”
蔣嬤嬤輕輕點了點頭，對著老夫人稱讚道：“老姐妹，你這府裏的小姐們，個個是蕙質蘭心，心靈手巧，真真讓人羨慕啊！”
“去去去，瞧你那酸樣，你若真的想要，我讓她們幾個也都拜你為祖母，就怕你不肯！”老夫人白了這個自小的閨中密友一眼，佯裝不耐煩地說道。
“嗬嗬，我倒是想，可哪有那福氣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天煞星的命格，此生注定不會有親人了……”蔣嬤嬤說著說著，忽地輕歎出聲。
“思娘……”老夫人看著蔣嬤嬤，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蔣嬤嬤擺擺手，笑著說道：“快別說這些個掃興的事了，趁此良辰美景，咱們應該多說些高興的事，怎麽倒平白傷心起來了？”
老夫人早已習慣蔣思娘跳躍式的思維，陪著她閑聊著，“傷不傷心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這輩子，咱們是否都沒白活過。”
對於蔣思娘的情況，她自從出閣，嫁給老太爺之後，便不曾有過她的消息。現在能遇到她，簡直可以說是命運的安排。
她前年在白雲寺上香，無意中得知，代替太後去白雲寺還願的蔣思娘，竟然是自己幼時的閨中密友，相認之後，兩人才重新又有了來往。
後來才知道，蔣思娘竟是京城貴圈中有名的教養嬤嬤。這也是她為何能以丞相母親的身份請動了太後身邊大紅人的緣故。
“思娘，說實在的，你看我府裏的這幾個丫頭，哪些比較有潛質？”老夫人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最看重的一個問題。
如果這個問題能解決得好，就算世傑以後告老還鄉，他們淩府也不會倒。所以，老夫人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蔣思娘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模樣看著都挺好的，其中最好的當屬七小姐。”
淩七小姐，算是她當了這麽久的教養嬤嬤以來，縱觀滿京城的貴女，竟沒有一個人的容貌能比得上她。隻是，她似乎比較隨性，所以，她的美，有時又被她的“皮”，掩蓋了光芒。
老夫人見蔣思娘似乎有些偏愛淩若悠，她也是愣住了。難道那災星還能魅惑人心？不僅是老太爺，現在連蔣思娘，竟然也都被蠱惑了？
老夫人心底暗恨淩若悠，想著來日方長，以後再慢慢收拾她。
隨後，她又對蔣思娘說道，“小七這孩子，出生的時候讓人批過命，她命格太硬，如果在她及笄之年，不能找個命格比她大的人來克住她，恐怕接觸過她的人，輕則家宅難安，重則有血光之災啊……”
蔣思娘聽到這，心中倒頗有感觸，她心底暗歎，聽佳慧的語氣，似乎對這個七孫女，很不待見。唉，也難怪，命格太硬，任誰都會忌諱，想不到，這小七，倒也是個苦命的。
蔣思娘心中感慨，她心知，老夫人說那些話，最後引出的話題，絕對不會在淩七身上。
果然，隻聽到老夫人繼續問道：“思娘，除了七丫頭，其他幾個，如果送去選秀的話，你認為誰比較有希望？”
蔣思娘為淩若悠歎了一口氣，隨後便回答道：“其他幾個，大小姐、二小姐和五小姐，倒也長了一張貴人的福相，若得時日慢慢栽培，來日定能大放異彩……”
“哈哈，妹妹，你這話，可說到我心坎裏去咯！我平日看著這幾個丫頭，就覺得她們幾個身上有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東西，或許，那就是貴人特質？以後還需要你對她們多多管教，教導她們成才，這樣我才能放心啊……”
“放心吧，憑咱們多年的情誼，你的孫女就相當於我的孫女，我肯定會幫你將她們栽培好的。”
蔣思娘向老夫人點頭承諾道。
當天夜裏，相府的千金們才得知，隔日要來拜訪的是莫家少爺和莫夫人。
因為莫致遠已經和淩若雨有了婚約，所以，他就相當於丞相府的三女婿，也就是除淩若曦和淩若雪以外，其他人的三姐夫。
而對於淩若霜、淩若悠和雙胞胎來說，他的到來，比不上被蔣嬤嬤抽查不會的懲罰來得重要，她們幾個紛紛要求老夫人恩準，答應讓她們勤練坐姿，不出席宴會。
老夫人看到自家孫女個個好學的份上，心情一好，便大手一揮，答應了她們的請求。
此時，花氏同時出聲，向老夫人告罪，稱淩若冰體質偏弱，韌性不夠，不足以堪當京城貴女圈中的貴貴女，請求老夫人同意，讓她退出學習規矩的行列。
老夫人一開始不同意，她認為，多個人學，至少對將來那個重要的場合，就相當於多了一次機會，怎麽能輕易放棄？
花氏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稱隻要老夫人願意為了保全淩若冰的名聲保密，她便將自己嫁妝的四分之一捐給公中。
聽到這個條件，老夫人動心了。
要知道，花氏的娘家，可是三大皇商之一，就算當年她作為妾室被抬進淩府，那陪嫁的嫁妝，都可以算得上是十裏紅妝了。
即使隻有四分之一，於公中，那也是相當可觀的一筆進賬呢。
就這樣，老夫人和花氏達成了共識，淩若冰成了淩府千金中最特別的存在，可以不用去受學規矩之苦，而依然保有學了規矩的好名聲。
淩若悠本來帶著錦碧，來給老夫人請安，恰逢姐妹幾個，就跟著一起跟老夫人告假。她在臨走之前，和正準備進屋的花氏錯身而過。
當錦碧借著好奇宴會地點去跟錦畫說話時，淩若悠沉吟了半晌，最後回過神來，看著老夫人所在的裏屋，說道：“看來，花氏真是好圖謀，那樣的事，她竟然也敢做……”
片刻之後，錦碧回來，跟淩若悠低聲說道：“小姐，和你所預料的，分毫不差。”
淩若悠點點頭，隨後，她和錦碧便回到了若悠院。
片刻之後，錦碧走出屋子，警告著院裏的小丫鬟們，無論明日聽到什麽聲音或見到什麽人，都絕對不能擅離職守，否則，定將嚴懲不貸。
翌日。
在宴席上，老夫人看著莫家少爺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想到他以後就是自家的孫姑爺，就覺得很高興。
而莫家少爺不慎飲多了幾杯酒之後，提出要出去走走以驅散酒氣，老夫人也沒覺得不妥，便同意了。
事後，她回過神來，想起外男不得隨意出現在有女眷的後宅處，不然，於自家孫女們的名聲，或許有礙。
可那時，莫致遠已經走遠，要找他回來難免會驚動府裏其他人，所以老夫人隻能作罷。不過，她還是叮囑邱媽媽，嚴守後院中通往各個孫女們住處的關口，謹防意外發生。
莫家少爺在小廝的陪同下，來到了小花園。
“莫公子，我聽說你有些醉意，這是我親手為你熬製來醒酒的……”這時，淩若雨強忍著羞澀，來到他麵前，將熬製好的醒酒湯遞給他。
莫致遠皺眉看著淩若雨，下一刻，他卻是沉著臉，緊接著一揚手，就將醒酒湯打落在地。
隨後，他不顧淩若雨錯愕的眼神，指責她說道：“哼，這相府千金，怎麽竟是這般輕浮？不都說溫婉賢淑，性情淑娟嗎？怎麽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分毫？”
淩若雨被他一頓指責，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得一幹二淨，她捂著一張臉，羞憤難當地跑開了。
莫致遠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冷哼，他最厭煩的就是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當初就是她拉著他在水裏撲騰，令他有苦難講清的。
那個時候，對於他來說，這個庶女淩若雨，就是個時刻提醒他過往恥辱的存在，他真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拍得遠遠的。
現在她還妄想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對他大獻殷勤？簡直在做夢！
莫致遠一拂袖，便沿著旁邊的小路走了過去。
越走，前麵的燈光卻越來越多，越來越亮，仿佛在引領著他，開啟另外一個神奇的國度。
這時，莫致遠聽到了一個柔軟的女聲，“水碧，快點，將那隻飛螢抓住，快，快點，它就要飛走了……”
那聲音，嬌蠻中卻又帶著少女獨有的甜美，讓人聽了，不禁心癢難耐，就想走上前，看一看那人的容顏，是否襯得上這般嬌柔的聲音。
心動便是馬上行動，莫致遠走得越來越快，不顧小廝在後邊的呼喊，他很快就來到小路的盡頭，那裏赫然出現一片大空地。
數不清的燈盞，懸掛在周圍的樹上，將空地點綴得如同光影下神秘的空間。
而在空地另一邊的灌木叢和草地之間，一隻隻飛翔的螢火蟲此起彼伏，仿佛在逗引著那嬌俏活潑的少女，隻要那身影一靠前，就猛地飛走，樂此不疲。
隻聽得另外一個聲音說：“四小姐，那飛螢太難捉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等下知道我們在宴會上悄悄溜走，一定會生氣的……”那聲音裏，隱約有著對自己小姐言行的無奈。
那四小姐卻不滿地說道：“水碧，你真掃興，我們好不容易才溜出來，哪能那麽快就回去呢？你等著，看小姐我馬上抓一隻飛螢給你看……”
那燈光下，身著粉紅襦裙的身影，為了撲到一隻飛翔著的螢火蟲，竟在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撞進了莫致遠的懷裏。
在水碧的驚呼下，兩個人一同倒向了一邊的草叢裏，半晌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