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該翻翻舊賬了
第91章：該翻翻舊賬了
“嗬嗬，寧大夫，我自幼是最看不慣那些持強淩弱的人的，有祖母的人在身邊，那些人自然不會怎麽樣，可是，其他的女子可怎麽辦？我這樣做，就想不通過祖母的幫助，好好教訓一下那些不長眼的人罷了。”
淩若曦說得有條有理，讓人拒絕不了。可寧大夫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她仔細看著淩若曦的臉，忽而笑道，“恐怕不是怕遇到持強淩弱的人吧？我想，在小姐心裏，肯定是有這樣的‘惡人’存在了，現在缺的就是給那人一個狠狠的教訓吧？”
寧大夫說得篤定，竟跟事實相差不遠。沒錯，在淩若曦心目中，淩若悠就是那一個“惡人”。但事關淩府的聲譽，她也不方便跟寧大夫透露太多，隻能敷衍著道：“寧大夫蕙質蘭心，這樣的事情，竟然也被您猜到了。”
寧大夫聽著淩若曦的語氣，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攔不住她，不由得歎了口氣，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個小錦盒，“小姐，這就是您要的東西，我叫它‘致幻’，您用著的時候，可得小心點，千萬別誤用在自己身上了。”
淩若曦低頭頷首向寧大夫道謝，然後，她看了一眼赤練，赤練就上前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銀票。
“寧大夫，這是一百兩銀票，就當我跟您買的這東西吧。”
寧大夫急忙擺手，連連搖頭，“小姐，使不得，使不得，這東西，就當我送給您防身用的吧。”
淩若曦拉起寧大夫的手，將銀票塞到她手裏，“您是開藥堂的，這東西也是藥，理應我向您買才對，您就收下吧。況且，您一個人帶著個孩子，也不容易……”
寧大夫，夫家姓師，卻早逝，隻給她留下了一個遺腹子，這娘倆幸好有寧大夫的一技傍身，倒不至於生活窘困，但要說多好，也沒好。所以，淩若曦才執意要把銀票給她。
寧大夫收著銀票，眼眶微紅，她看著淩若曦，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才低聲說了句：“謝謝！”
淩若曦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客氣，就跟您之前跟我說的一樣，以後您如果有什麽事，也盡管來找我，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義不容辭。”
寧大夫對淩若曦很感激，連連道謝。最後，看天色不早，才匆匆離去。
“小姐，這迷藥才這麽一點，您就給了寧大夫一百兩銀票，會不會太多了點？”赤練在寧大夫走後，才來到淩若曦身邊，低聲問著她。
淩若曦搖了搖頭，解釋道：“這種迷藥叫‘致幻’，有麻痹人，使人昏迷的作用，於我很有用，一百兩用得值。而且，此時對寧大夫好些，以後找她幫忙，她肯定不會拒絕，我這也是為了以後咱們行事方便呢……”
赤練這才笑逐顏開，“原來小姐心中早有計較，那奴婢就放心了……”
淩若曦淡笑不語，隻靜靜看著那個外形精美的小錦盒。隨後，她吩咐著赤練，“收拾一下，晚飯之後，你去若悠院，幫我邀請七小姐，隨我到時一起去品詩會。”
若悠院。
赤練將淩若曦的話轉達給淩若悠，淩若悠猶豫了一下，跟赤練說：“回去轉告姐姐，我需要考慮一下，明天給她答複。”
赤練不滿地說道：“七小姐，難得我家小姐主動讓奴婢來邀請你，你怎麽還要考慮啊？你可知道，這三年一次的品詩會，是有多麽難得的嗎？要……”
“要不然，我這個七小姐，讓給你來做得了。”淩若悠說著，就把手邊的茶盞猛地往桌子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呃，七、七小姐說笑了，奴、奴婢不敢……”被淩若悠一頓搶白的赤練，瞬間臉色蒼白，神情尷尬地說道。
“哼，我可看不出你半點的不敢……要不是看在大小姐和我家小姐的份上，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滾！”
錦碧不管錦畫的阻攔，衝上去就對赤練開罵了。
赤練沒想到淩若悠還沒說什麽，她身邊的錦碧就那樣囂張地跳出來對她大肆辱罵，不禁冷笑道：“想不到七小姐身邊的人都這麽沒規矩……”
赤練還沒說完，錦畫就開口了，“赤練，到底大小姐和七小姐還是嫡親的姐妹，你這樣做，大小姐知道嗎？我勸你還是回去，等我們小姐想好了要不要去，再由我去回複大小姐吧。”
赤練看了淩若悠一下，卻發現她轉頭對著窗外，不知在看什麽。赤練無奈，隻能福身告退。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架子竟然比小姐您的還大，真是氣死奴婢了。如果不是看在大小姐的份上，小姐，剛才奴婢差點就想過去和她大打一架呢！”
錦碧瞪著赤練漸漸走遠的方向，說得怒氣衝衝。
而淩若悠卻不答錦碧的話，隻看著赤練遠去的方向，靜靜發愣著。
錦畫見淩若悠臉上似有若無的惆悵之情，急忙上前捂住錦碧的嘴，示意她別再說話。
在錦碧不解的眼神中，錦畫看了看淩若悠，低聲和她解釋道，“你呀，就別火上添油了，難道你看不出小姐現在的心情很難過嗎？你這樣的話，她豈不是要更加傷心了？”
錦碧循著錦畫的目光看了過去，恰好看到淩若悠臉上未來得及掩飾的幾許落寞，她終於也安靜下來了。
想著自己剛才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忘了自家小姐的心情，錦碧就很想把自己狠狠揍一頓，她忐忑地看著淩若悠似乎很平靜的臉，低聲繼續和錦畫咬耳朵，“那現在小姐這樣，該怎麽辦？”
錦畫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怎麽辦？我哪知道？我說啊，你還不如直接衝到晨曦小築，去真的狠狠收拾一下赤練，雖然大小姐會生氣，但起碼給咱小姐出了氣，也算值當了吧……”
錦碧聽到這話，頓時摩肩擦踵，神情興奮，“這個辦法可行？哈哈，真是巾幗不讓英雄，我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就怕小姐不開心，才一直忍著不對赤練出手的……”
錦畫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錦碧就跟真的一樣，躍躍欲試，她也是無語了。她急忙扯住想望外走的錦碧，將她拉了回來，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她無奈歎氣，“能別這麽單細胞嗎？”
“噗——”，在一旁看著錦畫和錦碧兩人動作的淩若雨，再也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七妹，你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兩個活寶？整天對著她們倆，這日子想無聊也難啊……況且，她們在你的熏陶之下，竟然也會文縐縐地說上幾句文雅話，隻是，什麽‘巾幗不讓英雄’、‘單細胞’，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淩若悠看著錦碧，嘴角抽搐，她覺得錦畫說得才是真理，錦碧真的堪比“單細胞生物”啊……不過，在兩個丫鬟的吵鬧之下，她那憂鬱的心情，竟然被衝淡了不少。
“讓三姐姐見笑了，這兩個丫頭，都是被我慣得無法無天了，竟然在屋子裏，當著你我的麵，就這樣自說自話起來……不過，她們確實對我盡心盡責，於我而言，她們都是好的……”
聽到這話，錦畫和錦碧立即停止了說話，安靜地站立一旁，一臉愧疚地看著淩若悠。
淩若雨微笑著說道：“你我姐妹，不用說這麽客套的話，這是在你屋子裏，她們是你的丫鬟，想怎麽說又有誰管得著？隻是你們要記得，你們小姐寵著你們，你們出去了，可要小心謹慎，該有的規矩也不能失了，千萬別讓別人有機會抓住你們的錯處來為難你們小姐哦。”
錦畫和錦碧都低頭，跪在了淩若悠和淩若雨麵前，齊聲說道：“三小姐教訓的是，小姐，奴婢知錯了……”
淩若悠擺擺手，示意她們兩人起身，“記住三小姐的話，以後在外麵要小心行事，出了事，以小姐我目前的能力，要確保你們萬無一失，還是有些難度的，所以，你們要盡自己所能，護得你們自身的安全，明白嗎？”
在錦畫和錦碧齊聲回答“明白”之後，淩若悠清了清嗓子，準備和她們翻舊賬了。
“話說，錦碧姑娘，能麻煩您解釋一下，什麽叫做‘巾幗不讓英雄’嗎？記得你家小姐我，當初教給你們的可是‘巾幗不讓須眉’吧？怎麽到你這，‘須眉’就變成‘英雄’了？”
聽到這話，淩若雨和錦畫都捂嘴偷笑，而錦碧則愣了一下，隨後她幹笑幾聲，才回答道：“小姐，你不是說，‘巾幗’是女的，‘須眉’是男的嗎？奴婢剛才是一直沒想起‘須眉’來，不得已之下，才用‘英雄’代替的，想來這應該也不差多少吧……”
聽著錦碧這話，淩若悠感覺自己的額際冒出了三條黑線，什麽叫做“應該不差多少”？錦碧姑娘，這感覺差很多了好嗎？
淩若悠看了錦碧一眼，大歎道，“看來，不久之後，我的一世英名將毀於錦碧之手矣！”
她一臉痛心疾首，話又說得悲愴，竟無端令人生出一種悲涼之感。隻是，再回首一看，淩若雨，卻笑倒了，捂著肚子直喊疼。
錦碧不好意思地看著淩若悠，一臉的尷尬，“小姐，對不起……”
錦畫站在錦碧身後，也跟著低頭，表達著歉意。
淩若悠淡淡掃過兩人低垂的腦袋一眼，“行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們倆？這領悟力隻能自己參透，相對比而言，錦畫倒做得還不錯。錦碧你就，呃，為了你，你家小姐我已經做好了長期艱苦奮鬥的準備了……”
“哈哈……”淩若雨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淩若悠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三姐，注意您大家閨秀的形象，這樣有失體統！還有，這麽嚴肅的時候，您這樣，氣氛都被你破壞掉了……”
“對、對不起……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原來你們主仆間平時都是這樣相處的呀？難怪她們兩個能這樣，哈哈……”
淩若悠主仆三人靜靜地看著淩若雨哈哈大笑著，被三個人六雙眼睛盯了一會兒的淩若雨，終於有些不好意思，停了下來。
淩若悠揮手讓兩個丫頭下去，“你們先去準備些點心、茶水，等下我和三小姐還有話要說。”
兩個丫鬟應聲退下。
淩若雨在兩個丫鬟走後，就聽見淩若悠歎氣的聲音，她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怎麽？你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鬟，還不足以將你心中因赤練而生的氣，給澆滅了嗎？”
淩若悠挑眉看著淩若雨，問道：“三姐，這兩者根本就不能混為一談吧？有她們兩個在，我的日子確實不無聊，可赤練，她是大姐身邊的人，那態度，真是讓人不由得心中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