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剖腹產
第136章：剖腹產
而錦畫，之前說跟著她，隻是因為她應承了她會給她她所想要的生活和自由，但時至現在，當初她所應承的，因時間和能力的關係，卻連一樣都還沒辦法辦到，在她心中，她對錦畫其實有一種淡淡的愧疚之感。
所以，在若悠院的時候，但凡有事，她總是習慣先叫錦碧去做，而常常忽略了錦畫。可沒想到，今天錦畫竟然自己站出來，願意為她分憂，淩若悠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
“錦畫，其實你不必這樣，如果你擔心我沒辦法兌現當初對你的諾言的話，其實我手裏還有一些東西，可以作為代替交給你的……”淩若悠決定給錦畫一個機會，如果她後悔了，還來得及。
“小姐，奴婢很慶幸能身為您的丫鬟跟在您的身邊，”錦畫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堅定地說道，“奴婢也是真心想為您和夫人分憂的，請您就應了奴婢的請求吧！”
淩若悠看著錦畫，嘴角輕勾，露出了一個帶著暖意的笑容，“謝謝你，錦畫，就依你所言，由你為我娘親試針……你放心，今後無論我在哪，隻要有我一口飯吃，就絕對少不了你的！”
錦畫聽著淩若悠的話，不由得露出一笑，“多謝小姐，那奴婢以後就跟定小姐您了！”
隨後，淩若悠就立即拿出銀針在錦畫身上施行針灸散穴法。將近半柱香的時間，錦畫的頭上一直冒著冷汗，她的一張小臉，也因為疼痛而變得慘白無比。最後，錦畫緩緩睜開了眼睛，在淩若悠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淩若悠因此幾乎高興得要跳起來，因為錦畫的堅韌和努力，她終於順利地將所有分散痛楚的穴道都摸索出來了！而這也意味著她可以放心地在娘親身上施針了。
“辛苦了，錦畫。接下來你就好好休息吧。”淩若悠讓人進來將錦畫抬下去休息，隨後，她就到林氏身前，輕輕點了點頭，“娘親，我們開始吧。”
“等一下，小姐。”林婆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出聲喚住了淩若悠。在淩若悠和林氏疑惑的眼神下，林婆開始向二人解說自己的新發現和隨著而來的憂慮。
當淩若悠在錦畫身上試針的時候，林婆並沒有閑著。她輕柔地伸出雙手，一遍又一遍地摸著林氏的肚子，感受著裏麵的胎動；又時不時地察看林氏下身的產道。林婆對比自己之前接生的例子，忽而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隨即便用熱水洗淨雙手之後，將手輕輕往產道邊上探了探，卻發現她所擔心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由於數次出血，林氏此時的子宮收縮乏力，導致胎兒胎心音有些異常，而且，盡管林氏剛才已經折騰或者被折騰了很久，但她下身的宮口卻仍然開不全，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將產程相對拉長，非常不利於胎兒的分娩，如果強行助產的話，將很有可能會麵臨“保子不保母”或“保母不保子”的兩難局麵。
聽了林婆的敘說，林氏和淩若悠都覺得上天仿佛就跟她們開了一個玩笑，剛把希望給了她們，瞬間又讓她們掉到了絕望的深淵。
林氏看著自己的肚子，眼中蓄滿了淚水，經曆了這麽多磨難，最終還是隻能保住一個嗎？林氏不禁在心底苦笑不已。看著淩若悠，她心中頓時感到一片愴然，“悠兒……”
“娘親放心，都已經挺到現在了，你和孩子一定都會沒事的！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淩若悠說著便陷入了沉思。
已經絕望了的林氏不忍看到自己女兒憂思過慮，她輕輕歎著氣，說道：“不如就剖腹取子吧……有你照顧這個小的，娘親大抵還是放心的……”
“剖腹取子，剖腹取子！”淩若悠因著林氏的話，忽而驚呼道，“剖腹產！對、對，就是剖腹產，現代有，古代未嚐不能有！娘親，相信我，你和肚子裏的孩子一定都會沒事的！”
隨後，淩若悠就找林婆商量了，她跟林婆說了自己的想法，可林婆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不由得有些擔心，“小姐，您所說的這個辦法，妾身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它真的有效嗎？老實說，妾身之前還從沒聽過剖腹取子之後，那母親還能活的例子呢……”
“放心吧，林婆，別的我沒把握，這個剖腹產，我之前倒見過很多，也順利實操了幾次，肯定沒問題的……”淩若悠信心十足地說道，她正想交待林婆一些注意事項，沒想到，一旁的兩個丫鬟說話了。
“小姐，你怎麽能這樣呢？剖腹的話，夫人很有可能就會……您怎麽忍心呢？”綠絛睜大了眼睛，含淚地控訴著淩若悠的決定。四月雖然沒說話，但那她眼睛裏卻帶著強烈的怨念，分分鍾在譴責著淩若悠的不孝。
而這時林氏卻也說話了，她眼神中有著認命，“就照悠兒所說的吧，我的性命不打緊，隻要肚子裏的孩子能順利降生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淩若悠麵對著兩個丫鬟的控訴和譴責，還有自己娘親的絕望，覺得很無奈，在現代十分普及的剖腹產，想要在這落後的古代被接受，恐怕不太容易呢。
但事到如今，林婆又沒有別的辦法，就隻能用剖腹產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穩定娘親的情緒，隻有她心裏相信沒事，才能在最大限度上促使剖腹產的成功。畢竟，很多時候，積極的心理暗示還是很重要的。淩若悠在心底暗暗盤算著。
她沉吟片刻，便吩咐林婆將一些必要的東西準備好，隨後她來到林氏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神情堅定而自信，“娘親，您就別擔心了，過去我從未騙過您，如今就更不會騙您了！這次剖腹產之後，保管您和肚子裏的孩子都一定能活蹦亂跳的！所以，請您相信我，好嗎？”
看著淩若悠那雙幾乎和淩世傑如出一轍的眼睛，林氏有著短暫的失神，隨後，她仿佛魔怔一般，輕輕點了點頭，“自己的女兒自己都不信，還能信誰？悠兒，你說吧，不管你準備怎麽做，娘親一律都聽你安排。”
淩若悠因了林氏這句話，臉上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娘親放心，雖然這一時半會兒也不知去哪找傳說中的麻沸散給您麻醉，但我的金針散穴法卻依然可以用，我先給您施針，將腹部等會兒有可能產生的劇痛分散到您身體四周，這樣的話，您就可以在清醒的情況下，親眼見證孩子的誕生，而不會因劇痛而昏睡過去。”
這個時候，林婆將淩若悠所說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林氏看著那些東西，不禁眨了眨眼睛，她猶豫了片刻，遲疑地開口道：“悠兒，娘親知道你一片孝心，但娘親其想說，娘親膽小，尤其怕見血……”
淩若悠聽到林氏的話，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她無奈的擺了擺手，“既然娘親您怕見血，那到時閉著眼睛也無妨的……”好吧，這個時候，她總覺得她這個母親，因為服用玉露回春丸，精力似乎旺盛了很多，在這個大家都緊張的時刻，她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可喜可賀！
“小姐，都準備好了……”林婆將東西擺放好，便來到淩若悠身邊。
淩若悠輕輕點了點頭，對著綠絛和四月吩咐道，“等會兒，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你們都不許喊，不許叫，而且，必須牢牢地將我娘親的身體固定住，千萬別讓她身體妄動，否則，一旦扯到了刀口，縫合的時候就會很困難，甚至導致刀口未能及時愈合，所以，你們倆的任務很重要，你們必須牢牢記住我剛才所說的話，知道嗎？”
淩若悠其實是很擔心的，她覺得在麵對剖腹產的時候，這兩個丫鬟並不如她們所表現出來的那般靠譜，尤其是等會兒她會從肚子中拿出孩子的時候，如果她們不嚇得驚慌失色，從而影響到她娘親，她就該阿彌陀佛了。但這個時候，她身邊又沒有其他的丫鬟，所以也隻能將就了。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她們不約而同地從淩若悠眼中領悟到了某種深意，盡管十分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是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但為了夫人，她們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這態度還是讓淩若悠稍微滿意的，“記住你們現在的允諾哦！”
當然，淩若悠不會知道，她的這句話成功地讓兩個丫鬟在腦海中想象著等會兒可能遇到的種種血腥暴力惡心的場麵，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很好地鍛煉了她們彼此的承受能力。
“開始吧。”向一旁的林婆點了點頭，淩若悠頓了一頓，又不放心地提醒著林氏，“娘親，刺穴的時候，可能一開始會有些痛苦，但請您一定要堅持住，隻要過了這道坎，接下來就會容易很多的。”
“放心吧，悠兒，娘親知道應該怎麽做，不會輕易放棄的……”林氏微笑著，向淩若悠承諾道。
淩若悠點了點頭，便動手取針在火上炙烤著，準備紮穴。第一針在林氏的腹部刺了下去的時候，林氏的身體猛地一顫，幾乎就要跳了起來，幸好綠絛和四月都嚴守自己的職責，將林氏牢牢地按住。
“啊……悠、悠兒，快、快拿個布團來給娘親咬住……”林氏被那股疼痛刺激得全身都在微微輕顫，最後她怕自己堅持不住，主動要求淩若悠拿東西來塞住自己的嘴巴。
淩若悠揚手就將自己的衣裳撕了一截出來充當布團讓林氏咬著。隨後，她又繼續刺第二針……直到林氏全身都布滿了銀針，淩若悠才停下。大概過了半柱香，她才動手將所有的銀針都取下，隨後，她就用消毒後的小刀將林氏的腹部切開了一道口子，“快，林婆，把孩子取出來！”
銀針的效用隻能維持半柱香的時間，所以，淩若悠她們必須在剩下的半柱香之內將胎兒取出，並縫合好切口，否則，隨著而來的疼痛一定會將林氏折磨死的！
在林婆的手上，赫然出現一個渾身是血水的嬰孩，林婆顧不上看他的性別，她連忙用剪刀剪斷臍帶，隨後就將孩子放到水溫適宜的木盆裏清洗了一下血垢。
而淩若悠那邊，在順利用針線縫合好林氏腹部的切口之後，她轉頭看向一旁，點燃的香恰好燒完！呼，真是好險！淩若悠終於放心地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