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7 你心裏還有他
“華墨遠那老男人不知道逃哪國兒去了,有個兒子似乎叫……叫華慕則,他那家夥好像前兩天還和華墨遠有來往來著,我就尋思著,找到華墨遠說不準就能順藤摸瓜抓到華慕則。”
“……”真的是腦子不正常……順著華墨遠這根藤找華慕則,結果人沒找到,就打算把這騰扯壞麽?談羽甜徹底無語,卻還是想要勸一下,“可你也不能因為找不到華慕則,把氣撒在華墨遠身上啊。”
“心疼了?”聞晉謙勾唇側著頭看她,但是眼底卻沒有笑意,“我爸是被蘇黎送到牢裏的,老頭子做錯了事正在吃罰,這邊說沒事就沒事了?”
凡事有因就有果,他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同樣,得一尺進一丈是他做事的原則。華慕言的身體,華憶錦的智力,都別想這樣輕而易舉痊愈。
“我不說了,你冷靜一下。”談羽甜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開口了,腦子裏卻琢磨著怎麽跟華慕言傳達這些事情。
不過……好像華慕言其實已經知道這裏麵的瓜葛了?
一時間,房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直到聞晉謙打破——
“我知道你心裏還有那個男人。”
談羽甜沒有說話,卻已經在默認。
“因為放不下他,所以覺得沒有他就生無可戀了嗎?但你別忘了,現在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應該屬於我了。”聞晉謙的聲音低低的,沒有以往談羽甜聽慣了的吊兒郎當不正經,反而像是在下了某種重要誓約一樣,很認真,“明天,我會再給華慕言一次機會,也給你一次機會。”
“有意思嗎?”談羽甜開口,誰知道卻沙啞的語不成調,她咳了咳,半晌才清好嗓子,“這樣狗血的戲碼,別演了行麽?你明明知道,對於那個男人來說,隻有華憶錦最重要,還逼著他選,不是多此一舉麽?”
“不知道該說你有自知之明呢,還是說你了解他。拋開他妹妹不說,穀靈安和你之間,他會選誰?”
男人的話音一落,談羽甜就愣住了。
穀靈安……
和她。
華憶錦的手術已經順利落幕,聽聞晉謙的言辭中,似乎恢複的也很不錯。
那麽,如果說穀靈安隻是和她一樣被華慕言利用,而都在利用中彼此產生了感情的話,那麽兩人在華慕言的心裏的地位,應該是——
平等的。
“明天可能要吃點苦頭。”聞晉謙也不想聽到她的答案,下了床。
“你也可以大義凜然的告訴華慕言,留下穀靈安我會把那女人折磨死,留下你頂多每晚抱著睡不舍得打。”
說完他頓了頓,看著沉默的女人,又道:“你可以告訴他一切,孰輕孰重讓他自己定奪,但是談羽甜你記著,如果那樣的做,我自動認為你,是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要跟我一輩子。”
“哢擦”聲,門被帶上後。室內恢複安靜,連呼吸都仿佛消失了。
賭嗎?
談羽甜,你敢賭嗎?
反正,華慕言如果不要你,你也已經無路可去。聞晉謙雖然有時候不正經,但某些方麵也算是個君子,畢竟沒有做強迫你不願意的事不是麽?
他一步步的隱忍,容讓縱容,這些都是華慕言不曾給過你的。
可是舍得嗎?
那笑起來就仿佛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讓她整顆心都亮堂起來的男人。那個雖然毒舌,卻時常言不由衷的男人。那個一邊罵她蠢,一邊由著她搗亂幫她收拾亂攤子的男人……
舍得嗎?
談羽甜,你捫心自問,就算明天華慕言選擇了華憶錦選擇了穀靈安,將你棄於不顧,你舍得放下,真的……能放下麽?
原以為華慕言會因為她的離開,至少麵子上要興師動眾一下。誰知道竟然就這樣直接不管不顧了,所以當時那麽憤怒,都隻是演戲?
意思一下挽留做做樣子,其實本質無所謂,是麽?
談羽甜靠在床上,雙手垂在兩邊,無力的卷曲著手指。她從來沒有覺得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煎熬的事情。告訴自己可以放下,告訴別人可以放下。
但這樣下去,無非是自欺欺人,和自己作對。
而聞晉謙想要做什麽?
把華憶錦和穀靈安帶來,讓他選擇。隻是這樣單純?完全沒有必要啊,如果是為了留下她,她和華慕言已經完全的沒有瓜葛。
如果是為了華憶錦,這根本是不可能。
而穀靈安……
談羽甜疲倦的合上眼,不想再想。
“別懨懨一副樣子,給我看嗎?”華慕言勾唇笑。
秦莫深卻沒有他這樣好心情,板著個臉,手裏捏著兩個吊瓶,動作絲毫不客氣的給他掛上,“就那麽放不下那個女人?”
華慕言沒有回答,而是沉默的搖搖頭,又合上眼。
不是放不下,隻是覺得,不能這樣簡單的就如那個女人要逃離他的願。又或者說,是不願意如那個聞晉謙的願,憑什麽他一插手,他的女人就得拱手讓出。
“天天把穀靈安拒在門外,她會起疑的。”秦莫深給人換了吊瓶,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過床頭櫃上的蘋果咬了口,看著床上那個臉色蠟白的好友,“你別急著卸磨殺驢啊,憶錦的事要是有個什麽後遺症,還用得著她背後的穀家。”
“我又不是那樣的人。”華慕言掀掀唇,在房間陷入沉默的那一刻,又開口:“她……現在在哪。”
“那天派去跟蹤聞晉謙的人,無一例外都被甩了,好在聞晉謙留情,留著活口。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她’在三環城郊一間小出租裏。”說到這,秦莫深頓了頓,還是決定不將除了他們,還有個可疑人一直在監看的話說出。
也許是生病了,又或許隻是不想拆穿他,好讓自己放心些,華慕言隻是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不過沉默依然保持不了多久,很快門外就傳來聲音——
“柳詠,你憑什麽攔在這!”華憶錦雙手叉腰,看著攔在自己哥哥門邊上的男人很不滿。
柳詠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但偏偏油鹽不進,“秦醫生正在給少爺治病,小姐可以在樓下看會兒電視。”
“我是來探望我哥的!”華憶錦更加不滿了,抬手要推開他,誰知道這家夥竟然跟個木頭樁子似得,根本不動搖。
“承允哥哥!”華憶錦眉頭一皺,轉身和慢悠悠走上樓的男人撒嬌。
顧承允笑,“你叫我做什麽,我說了你哥哥這會兒肯定看不到。”
“可是為什麽呀,哥為我犧牲了這麽多,我當然要好好感謝他。”華憶錦昏迷了大半個星期,這一星期,在別人眼底的昏迷,華憶錦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回憶。
一個智商並不健全,卻備受周圍所有人寵愛的女孩。
醒來後,雖然心情十分複雜,也沒有感覺自己哪裏有變化。醫生一直在驚歎著她現在的學習力速度驚人,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確實是很多東西看過一遍就記住了。
隻是每到晚上都睡不著,也許是因為白天裏的學習內容太多,晚上需要融會貫通。所以,有時候兩三天,才能睡個一晚上。
但這樣的事情,她沒有和顧承允說,怕他擔心。
“和哥哥還要說什麽感謝。”顧承允揉揉她的發,又給柳詠送去個致歉的笑意,“沒事,我帶她下去。”
“不要!”聽到自己今天又見不到哥哥,華憶錦整個人掛在顧承允身上,但這依然也阻止不了男人抱著她下樓的決心。
華憶錦皺著眉,“承允哥哥,你不讓我去見我哥,我以後就跟他說你晚上拿那玩意兒頂我的事!”
“……”門本來就虛掩著,隔音效果不好,聽到這頗有尖叫意味的話,華慕言立刻掀開被子,怒,“王八蛋顧承允你給老子等等!”
秦莫深連忙阻止,“言,你注意點你的手。”
華慕言看著手背上的針頭,想了想,然後鎮重其事的點點頭,“莫深,你去把承允哥叫進來。”
秦莫深摸摸鼻子,看好友那陰沉下來的臉,想了想還是明哲保身最好,於是十分仗義的拍胸脯,“你放心,就算他把我打趴下,我也把他給你帶上來。”
秦莫深出門,就看到顧承允正抱著跟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的華憶錦往樓下走,“慢著!”
華憶錦眼睛一亮,興奮無比,“秦大哥,秦大哥我要見我哥,他身體好點了沒?”話說完,她又皺皺小鼻子,“哥哥的身體從小到大都這樣,還真讓人不省心呢。”
秦莫深心想你和他比起來有什麽資格說人家啊,但是看著那雙烏溜溜的眸子還是忍住了打擊,咳了咳道:“承允哥,你上來,言找你有點事。”
“哎?”華憶錦由著顧承允將自己放下來,立刻揪緊他的衣襟,不滿的嘟嘴,“秦大哥,為什麽我哥不見我?”
秦莫深總不能說因為你,你哥女人被別人拐走了吧?於是保持緘默。
見秦莫深那邊沒法,華憶錦拉了拉顧承允的衣袖,“承允哥哥你最疼我了,你帶人家上去吧。”說著,一雙大眼睛忽閃著可憐兮兮的光芒,扭著小蠻腰。
顧承允捏住她的手,突然輕輕勾唇。
鷹眸中仿佛盈了整個蒼穹,神秘又引人墜落。華憶錦瞬間就被那個能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給定了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