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我沒得罪過你吧
秦素問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功騙到了顧城，抬頭看了一眼他後，隨口問了句，“還是按上次說的那樣，先找小奶奶坦白嗎？”
“不、不用。”顧城目光閃爍著回了句，“我們見機行事就好。今天小奶奶估計忙的很。”
“好吧。”秦素問也就不再多問。
進門的時候顧城伸出手來牽她，然而秦素問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今天沒必要做戲了吧。”
她對顧城真的有些失望透頂，所以完全不想再沾惹這個人。
剛踏進前院，就聽見後麵傳來丁沐兒愉悅的聲音，“前麵不是顧城和他媳婦嗎？真是好巧呢顧城問問，你們也剛到？”
丁沐兒最近應該真的是春風得意，因為顧天宸已經正麵承認了訂婚的消息，讓她自己的行情都跟著水漲船高了，所以她笑眯眯的攙著顧天宸的胳膊晃悠了過來。
顧天宸默不作聲的任她挽著，一行四個人的情緒忽然間詭異起來。
丁沐兒不知道顧天宸和秦素問之間是真的有過，顧城卻是知道，秦素問又太清楚丁沐兒和顧天宸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可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裏頭多少還是不好受的。
可該盡的禮節卻還是需要盡到，所以她低低的喊了聲，“小叔，小嬸好。”
剛剛喊完，她就覺著胃裏有點不舒服，麵色蒼白了下輕輕幹嘔了聲。
秦素問的輕嘔都落在了丁沐兒的耳朵裏，她的臉色瞬間變了，聲音同時變得犀利起來，“秦素問，我沒得罪過你吧。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素問露出了抱歉的神情，“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因為工作的事情，一夜沒睡。”
丁沐兒還是覺著有些不爽，但總不能因為這種事情找人家麻煩，所以有些委屈的抱著顧天宸的胳膊，嬌滴滴的說了句。“你看，問問剛才那樣……”
顧天宸淡淡的瞥了眼秦素問。沉聲說了句“下次注意點”，便領著已經滿意的丁沐兒先往裏麵走去。
秦素問微垂著眼睛，手微微有些顫抖，顧城不滿的抿著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說你跟誰不好，非要跟他？”
或許心裏頭原本就藏著對顧城的不滿，秦素問直接回了一句，“我跟你，你也沒要啊？”
顧城略有些尷尬，頓時間陷入沉默當中。
秦素問扭頭往前先走，心裏的煩躁卻越來越重，也不知道為什麽。
顧園的園子，從外圍走到前院要十分鍾，再從前院走到正廳還需要十分鍾，這條路秦素問走的很鬱結。前麵是那兩個人攜手的背影，後麵是自己曾經還算友善對待最後卻被反目的男人，她隻覺著身處在中間的自己，仿若一個掉線木偶。
就這樣在沉悶的氣氛下走到了正廳，裏麵已經傳來很多人的談笑風生，其中聲音最大的當屬顧天宸的姐姐顧秋。
顧城在外麵喊住了秦素問。
秦素問淡淡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顧城被她那雙幾乎沒有了感情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裏發慌，但他還是舔了舔略有些幹涸的嘴唇。柔聲說：“在這邊，好歹也要假扮一下吧。”
秦素問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來攬在他的胳膊上，剛剛進去，她就感覺到一股犀利的目光從兩方射了過來，一方是正和顧秋低聲說著話的顧天宸，一方就是正座上的孟芳雲。
孟芳雲其實真的不大喜歡秦素問，但奈何顧天宸之前非要和她搞在一起，不過她今天內心還滿安定，因為就在前兩天，顧天宸表達了他對秦素問已經失去了興趣，肯定不會再沾惹她的情緒。
這樣孟芳雲才稍微安定了點。
要知道一個大的家族，之所以能夠維持穩定。最重要的便是人心安定，不要有亂的現象出現，叔侄搞在一起本就是很大的禁忌，何況秦素問還是老爺子相對比較看重的人。
孟芳雲總認為秦素問一定刻意勾引過自己的這個兒子，否則以顧天宸的性格，他是不會隨意和自己的侄女亂來。
這會兒孟芳雲的目光又一次從顧天宸的身上收回，總覺著事情似乎並不像兒子說的那麽簡單，他如果真的不在意，為什麽還要那樣看著她？
秦素問和顧城甜甜的喊完老爺子和孟芳雲後，兩個人便到了角落裏去休息。
“吃過飯以後……”顧城斟酌著開了個頭，想著要怎麽和秦素問說這件事。
秦素問“嗯”了聲，“好，吃完飯以後我們去找老爺子。”
顧城看著秦素問那淨白如玉的側麵，隻覺著她越看越好看，一種莫名的淡淡的傷感赫然間縈繞在心頭，他忽然間握住秦素問的手，低聲說：“問問，我們還能不能重新開始。”
秦素問就像看著一個神經病那般看著他，“顧城，你在說什麽？你覺著現在問我這件事，還有用嗎？”
顧城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正規規矩矩站在老爺子身邊的大哥身上，落在自己父親的身上，甚至還落在了顧天宸身上，心裏無端的恨了起來，憑什麽，如果家裏能對他再看重一點，他會需要因為這些丟棄身邊的女人嗎？不會……根本不會。
可是現在他和秦素問回不去了，哪怕他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秦素問也隻會覺著他是瘋子。
顧城被秦素問那句反話激得很想立刻站起，但他死死的按住椅背忍住了。
之後一個大廳裏，分出了五張圓桌吃飯，秦素問是沒有資格坐在前麵的桌子的，她和顧城是小輩，要坐最後一張桌子。
但其實距離離得並不算遠，隔遠了就能聽見老爺子笑眯眯的和丁沐兒說話，還問顧天宸準備辦一個怎麽樣的訂婚宴，準備怎麽求婚。
丁沐兒被打趣的多了，還嬌嗔著說了句，“哎呀你們在這個時候問天宸，我聽了都害羞。”
顧天宸跟著輕笑了聲，“是啊爸，這種事情是我們小輩們自己操心的事情，你倒是好，全問出來了還有什麽秘密可言？”
老爺子被顧天宸逗的開懷大笑，就像是點燃了的煙花，瞬間整個大堂都笑了起來。
唯獨秦素問笑不出來，她甚至有想哭的感覺。
然而她很清楚自己什麽都不能去做，甚至什麽都不要去看，否則她恐怕真的會現場哭出來。
這頓飯到底是怎麽吃完的秦素問都不知道，其實她根本沒吃幾口飯，有些菜她聞聞味道都覺著有點惡心，她把這件事歸為因為太過疲勞，心裏頭又難受，所以吃不下這種原因。
結束以後，顧家又開始了慣常的娛樂活動，女眷們拉幫結派的去打麻將的打麻將，也有去花廳裏喝茶聊天的，孟芳雲顧秋那是一桌子上打麻將的常客，這會兒也抓緊時間上桌了。
秦素問問顧城到底什麽時候去辦這件事，他麵色有點古怪的說等會兒，然後出去接電話去了。
秦素問在大廳裏坐著實在煩悶，忽然間手機響了下，她低頭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顧天宸的來信：老地方。
老地方？
秦素問愣了下，但馬上反應過來他說的老地方應該是上次的那個小花園，偏僻，而且沒有什麽人去。
她猶豫了下，手死死握住後卻沒有動作。
過了一會一個端茶倒水的顧家傭人走過來，大概是看見秦素問還在原地坐著，就走過來低聲問：“小姐，要喝茶嗎？”
“不用了呢謝謝。”秦素問微笑著回了句。
那傭人頓了頓，低聲說了句，“四少說……老地方。問你難道對那件事沒興趣？”
秦素問瞬間反應過來，這位阿姨說的，大概是顧城的這件事。
其實顧城今天真的確實有點古怪，秦素問也說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當這阿姨這樣說以後，她隻是微微有些詫異抬眼，倒也沒有再說什麽，起身朝著小花園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還特地注意了下有沒有別人看見她，就這樣剛剛要跨入小花園的隔斷，突然間聽見丁沐兒和別人爭吵的聲音。
本以為是丁沐兒是和顧天宸在吵架，她剛準備避開，卻發覺男人的聲音不對。
她微微蹙眉，透過隔斷的窗戶往裏看，就見顧惟成正握著丁沐兒的手，聲音變得極其冷，“你倒是好啊，在天宸那邊得了好處就再也不理我了。你以為你和我之間的事情，是你不想理會就能不理的？”
丁沐兒似乎也很惱怒，“那你想怎麽樣啊，難道還一輩子和我這樣糾纏？你想什麽呢？我讓你碰已經相當不錯了！”
秦素問不明白顧天宸把自己叫到這邊來是做什麽，明明丁沐兒和顧惟成已經過來了啊。
忽然間肩膀被人輕輕按住，顧天宸從後麵環住她的腰肢，低聲問了句，“這場戲好看不好看？”
秦素問有些惱，她慌忙後撤了一步，神情略有些慌亂，“你什麽意思？我沒覺著好看。”
興許是這幾天真的被他傷到了，秦素問快速走了兩步，試圖擺脫這種局麵，然而顧天宸卻緊緊拽住她的手腕，顏麵清冷的說著：“既然沒什麽想法，那你還過來做什麽？”
“既然都過來了，那就是對我還有想法。”
顧天宸的話犀利的如同一把利劍，將秦素問內心深處隱隱的期盼給盡數剝開，她的眼睛裏瞬間升騰起了一陣霧氣，“我的錯嗎？是你要結婚要和我分開的，現在又來招惹我做什麽？不就是想讓我繼續給你當情婦嗎？那我們兩個和那裏麵的兩個人，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