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就這樣一輩子
或者是因為自己不情願當一個弑父的罪人，或者不想秦素問被牽連其中。顧天宸在顧老爺子剛剛去世的時候就做了這件事情，趁著顧維賢銷毀證據之前。
就差一步，顧天宸想把事情做到極盡完美，他在掏那個關於國外公司的情況。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白警官。
“顧先生，秦素問小姐消失了。”
顧天宸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說？！秦素問在你們那麽多獄警的眼前消失了？”
顧天宸還沒等到白警官回答，他就一隻手扶住了頭，他自己不也是派了那麽多的人？有用嗎？
他放下電話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毛骨悚然。是顧維賢，一定是他！
“安雲帆，你手裏有多少人？”
“你想要多少。”
“我想，問問一定是被顧惟賢綁架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兩秒，“我知道了。”
安雲帆是個醫生，盡管家底殷實，卻不似顧天宸這樣手底下有多少支配的人，但是他可以找楊明烈啊！
如果不是秦素問出事，顧天宸也想象不到自己竟然可以支配這麽多人，城還是這座城，風雲暗湧……
靈山腳下：
顧惟賢把秦素問推到了礦區口的門上，“給我打開，我想看看。”
秦素問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在下午5點鍾天色漸晚的時間裏，她周身寒冷著……
“我沒有鑰匙。”
顧維賢一笑，“從那邊到這裏的時間最快也需要八個小時，你知道八個小時裏你可以死多少個來回嗎？”
顧惟賢看上去很有耐心，“我可以跟你講一下你死之後的事情。你的財產會全部轉移到宋雅柔的名下，因為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餘留的親人。顧天宸拿不到一分。而你成全了那個吸毒的人。顧天宸會在之後的某個時候，愛上另一個女人，他們會結婚生孩子，然後就這麽把你忘記了……”
秦素問小臉慘白著……
“我就算給你這些，你也不會放過我。”
顧惟賢在那幾年對秦素問的接觸比顧天宸要多，他不曾記得秦素問是這麽聰明的女人。
他輕笑低頭時猶豫著，就聽見秦素問在說，“不同的是，我把錢財留給了宋雅柔還是留給你，可顧天宸恨你，我更願意給我的小姨。”
顧維賢大手直接扼住了秦素問的脖子，“開門！”
秦素問膽小了20幾年，她最後一次的機會該勇敢起來不對嗎？
“或許你換一種商量的口吻，我會考慮。”
顧維賢雙眼眯起，“拖延時間？”
“那你現在就殺了我！”秦素問咆哮出聲，用她認為最大的力氣。
顧天宸在來靈山的路上，可顧維賢卻把秦素問帶上了折回城裏的飛機。就這麽陰差陽錯著……
但是也不算錯過，顧維賢和秦素問的飛機剛剛落地，他們快速的走出飛機場大廳，一柄剪刀就落在了顧惟賢的脖子上。
顧維賢如果猜不到這種情況，他就絕對不會貿貿然。
“你動一下，我保證秦素問會死在我之前。”上農名扛。
楊明烈手心在冒汗，他看清了秦素問的勃頸上被頂著的東西，明晃晃的。
“不要傷害她。”
顧維賢輕笑：“你倒是個偉大的人。”
楊明烈顧不上回味顧惟賢的話，他手持著刀柄，卻被顧天宸帶去了另一個地方……
四下裏，昏暗著，清晨的光沒有從窗子裏透過來，因為這裏的窗被訂的死死的。
秦素問已經覺不出身上有什麽知覺，她走也是被動，被捆綁的時候也不知道痛，自從進門後楊明烈被一記悶棍打到再地，秦素問知道她的一切就這麽完了。
她閉著眼睛等待死亡這段時間裏，用心描繪著顧天宸的未來：沒有自己他會幸福嗎？還有他們的孩子。但是秦素問不希望他來，楊明烈被卷入身死未卜，顧天宸過來也隻有危險。
如果一切的事情，秦素問一個人就可以化解掉，就那麽做吧。
遠處，顧惟賢煩躁的打著一個又一個電話，“他真的拿到了我的證據？你們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顧惟賢早上離開家的時候還在消化顧惟成的事情。
幾乎剛到公司，助理就告知他，之前顧老爺子去世的那個醫院，醫生出國了。
顧惟賢猶豫不定。
因為他不相信自己周密的計劃被人發現。直等到顧天宸的助理一些列不正常的舉動被匯報過來。顧惟賢恍惚卻也知道晚了。
跟著國外的公司也傳來了消息。有員工離職，但能匯報到顧惟賢這邊的員工，就隻有高管。
一個上市公司的高管，足可以成為某個中等企業的決策人，那不是簡單的一件事情。
一件事又一件事情接連爆發出來，顧惟賢如果還看不出來什麽就是真的傻了。
不過她留了一手，就是薑一離。
也就有了眼前的事情。
“我要跟顧天宸談判……讓他。”
這泛著潮濕的木屋被人一腳踹開了門，跟著魚貫而入兩個人。
顧天宸走在前邊，身後還跟著斯斯文文的安雲帆。
如果沒有安雲帆，估計顧天宸也不會這麽快找到顧維賢，他聰明是的確很聰明，但是緊急的情況下任誰也不能做到百密無一疏。
是顧惟賢的手機暴漏了他的行蹤。
這種定位係統隻有部隊才會使用。警察部門也是得不到的。無論顧惟賢在哪裏。他是關機還是開機，他都會暴漏在係統的跟蹤裏。
顧天宸差一點就登上了前往靈山的飛機。安雲帆給他臨時喊了回來。
也就是說從顧惟賢坐上、換成了飛機、而後從機場來到這裏的一路上，顧天宸都知道他在哪裏。
“談判嗎？你好像失去了跟我談判的資格。”
秦素問在遠處的椅子上緩慢的搖著頭，“你來幹嘛呀！他要的是錢，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秦素問沒說實話，其實看見顧天宸的那一秒。她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安全了。
隻是她被捆綁住了手腳，否則真的很想撲身過去擁進顧天宸的懷裏。上何呆技。
“楊明烈？明烈！”
安雲帆在地上拍打著楊明烈的臉，他腦後殷紅了一片，看不出傷口有多大，整個後腦都成了紅色的。
顧惟賢看著這一幕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跑不了了。
人在麵臨絕境的時候往往會有兩種選擇：放棄或者拚命。
放棄那是隻有顧惟成才會做出的事情，顧惟賢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顧天宸，他的人生會完全的不一樣。
顧氏公司居然落在了孟芳雲那個小三的手上。就連父親遺留下來的財產，顧惟賢也隻是申領的資格。
可顧天宸就可以坐在父親的位置上，把顧家上下耍的團團轉，然後用撒錢的方式高傲的離開了。
如果沒有顧天宸，那一切本就該屬於他的。
顧惟賢胸口快速的起伏著，他雙手摸進兜裏，反而上前走近了兩步。
“你的確有囂張的資本。可是這幾個人裏必須要留下一條命，是她？還是地上的那個，再不濟是你江霖風？我顧惟賢是從來沒有做過虧本的生意。”
“唔……”
很長的一聲伴隨著痛苦，楊明烈一隻手扶著額頭緩緩睜開眼睛，江霖風熟悉的後背就暴漏在了楊明烈的麵前。
“還好你來了，我以為我保不住問問了。”
秦素問你在不遠處隻是拚命的搖頭。她是個女人所以不懂，她單純的認為隻要給顧惟賢錢就可以化幹戈為玉帛了。
秦素問甚至在想：接連鬧出這麽多的事情，顧老爺子在天之靈會安息嗎？
“不要啊，你們事兄弟。”
江霖風雙目斂起，“兄弟？”他目光在顧惟賢的看似那麽的不恥。
“我曾經真的把你們當兄弟。可是有用嗎？你們不會念著已故的人，逼著我做出今天的決定。”
顧天宸向前一步。“我早就有你的證據，隻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你居然連自己的親弟都不放過。顧惟成的確可恨，但是你拿走了他全部的錢，還有孟芳雲的，而後又貪戀問問的部分。大哥，吃太多會被撐死的。”
“別跟他廢話，咱們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安雲帆一邊說著一邊把楊明烈從地上扶了起來。楊明烈起身的動做很快，所以分不清哪裏，她腦後的血就再次湧了出來。
“嘶……”
將一直從後腦摸過來一手的血，這估計是他楊明烈最窩囊的一次。他搖擺著推來了安雲帆的身體，一雙眼睛閉氣又睜開，仍覺得人不夠那麽的清醒……
“去，先把問問解開。”
安雲帆不確定楊明烈此刻還有這樣的經曆嗎？
可楊明烈望過來的目光尤為的堅定。
結果。安雲帆剛剛走出幾步，顧天宸就在身後聽見了錯動著腳步的聲音。
那一瞬間顧天宸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回頭看，他已經堅持很長時間沒有再理睬這個曾經的“兄弟”了。
當顧天宸回頭，不過短短兩秒鍾的時間。顧維賢袖口的剪刀晃出了銀光。
那刺目的一閃衝向了顧天宸。
噗……
一條殷紅的血柱，他嘴裏噴出扇麵般的紅色煙霧。“明烈，楊明烈！”當楊明烈身體落下的一刻，顧天宸一腳踢翻了顧惟賢手裏的剪刀，在楊明烈落地的一瞬間接住了他。
楊明烈生平最窩囊的一次，也是他最勇敢的一次，那一瞬間他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記得自己分明已經沒有力氣了，卻能把江霖風一把扯在了身後。
可他隻有那麽點力氣，當尖刀刺來的時候，楊明烈沒辦法在閃躲。
一柄刀隻留了刀柄在身體外麵，其餘的部分全部插進了他的心房裏。
有人說，死也能看出一個人的福報，如果他該是個坦坦蕩蕩的人，離開人世的那一秒，他會感覺不到痛苦。
楊明烈沒有痛苦，甚至連說最後一句讓人聲淚俱下的話的機會也沒有。
刀的位置剛剛好，就在他的心髒上。
顧天宸像瘋了一樣，他在楊明烈的鼻下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楊明烈了，他落地的那一秒，無力的手磕在了地麵上，那隻伏地而走的玉扳指，就一分為二的碎了。
香消玉殞，他不知道這個詞適不適合楊明烈。
顧天宸站起身的時候眼底已經一抹血紅。
……
安雲帆回憶那一天，顧惟賢在顧天宸的身下被打到半死，如果不是秦素問哭著跑過去，估計顧惟賢會被他活活打死也說不定。
一場鬧劇，顧家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顧家，顧天宸也不是顧天宸。
顧天宸把父親從監獄裏接了出來，換了一個人住進去，估計這一去，孟芳雲會一輩子都在裏邊。
顧天宸沒有換姓氏，因為養父恩陪伴他了30幾年。
他把自己的母親送進監獄也沒有太大的傷感，範圍這在他看來是一件好事，孟芳雲安靜的住在那裏，顧天宸會給她最好的吃穿用度，可是她再不用為那些金錢權利而費心了。
隻是在楊明烈下葬的那天早上，秦素問發現顧天宸默默的流下了兩滴眼淚，而後他把那隻飛舞在雲端的玉扳指帶在了拇指上。
那扳指至此跟了顧天宸一生。
秦素問還是錯過了她最佳的結婚時機，三個月她摘掉了對顧老爺子的的孝步，而後半年裏沒人提要結婚的事情。
幾個人都很默契，在想著楊明烈的死去。
半年後，秦素問在自己家產下了她的孩子，這年秦素問24歲，兒子。
楚翹和安雲帆在籌備婚禮了。
秦素問反而覺得不著急了。這幾天來，顧天宸每天回家臉色都不算太好。秦素問抱著孩子咿咿呀呀的再他身邊來回的繞著。
“安雲帆結婚在18號，你就沒什麽觸動？”
秦素問想了下，“有啊，我覺得楚翹一定是腦子有問題，安雲帆多悶的你知道吧！她以後的生活不是意味著每天對著牆？”
顧天宸臉色僵硬起來，“我比安雲帆還大4歲。”
“老公，你皮膚保養的真好。”
顧天宸現在有的時候也分不清秦素問是真傻還是假傻，“咱爸說，再不結婚孩子上戶口就是個問題。”
秦素問小手就掐了懷裏的孩子一把，力氣不重但是孩子就哇哇的哭出了聲。
“哎呀呀，我的小可憐，是不是又想噓噓了。媽媽給你看看啊。”
秦素問抱著孩子就去了房間裏，結果一個晚上都沒有再出來。
秦素問知道，這幾天顧天宸都在逼婚，可秦素問覺得結婚與否已經不再重要了，甚至心理還有些叛逆，因為她至今還覺得顧天宸是她的小叔，再有，婚姻真的那麽可靠嗎？
顧家人散了一對又一對，反而是他們這樣的叔侄關係卻走到了一起。其實這些全部都算是借口吧。
秦素問覺得楊明烈才算是靈魂上的。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當初那個亦邪亦正的人，她心裏就會滿是愧疚。
如果沒有楊明烈的倒下，就會留他和秦素問孤獨的兩個人。
秦素問從來沒這麽大方過，反而覺得現在的做法是對楊明烈的一種尊重。她把孩子哄睡著了，從床頭的櫃子裏摸出了當初那個玉墜子，含著一個笑顛在手中。
“跟你分享好吧，他其實不說，但是一直會幫你放在心裏一輩子的，我們就這樣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