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回天乏力
萬邵集團門前的廣場,徐森和邵維仁乘坐邁巴赫已經遠走,等待喬夏的竟然是集團的一輛奔馳。
粵華宴會樓,極近奢華的場所,是商務請客最適合的酒店,價格自然是高的離譜。
喬夏在侍者的帶領下進入預定的包間。
“哥?”喬夏驚奇的看著喬楊,他怎麽在這裏,眼角的餘光掃到瞬間僵硬的身影,喬夏急忙看向徐森,但是她看到徐森溫暖的笑容已經消失,前所未有的冷麵神色,心下已是了然。
徐森在聽到喬夏喊喬楊那聲“哥”之後,徹底心如死灰,他收斂心神,做一名盡職的助理,再也沒有給過喬夏一個眼神。
“Carrie,今晚跟我回家。”喬楊走過來給了喬夏一個大大的擁抱,爸媽早就在家裏望穿秋水等著自己的小女兒回來,可惜快一年的時間了,這個丫頭真的沒有用過一次銀行卡,也沒有進入過一次S環球的餐飲連鎖店,他們真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哥,我有很重要的人介紹給你認識。”喬夏回首卻看到徐森平靜的麵孔,周身籠罩著一層寒霜,已然是不認識她的模樣。
心頓時涼了半截,徐森是在怪她,沒有告訴他她的家世,所以是在生氣?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不是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和她在一起,她的出身又不是她可以選擇的,為何現在就要對她是這樣冷若冰霜的態度。
喬夏和喬楊年齡差很大,自小全家都十分寶貝這個掌上明珠,有了哥哥的庇護,喬夏的小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對著大哥說:“好,我跟你回去。”
喬楊心情大好,不過飯桌上,有兩個人都是悶悶不樂。
粵式頂級名廚的手藝都沒有引起喬夏的食欲,徐森木然的坐在那裏,再也沒有了平日的親和。
他非常生氣,不過現在他明白了,一百萬在喬夏眼裏根本不算什麽,一種被欺騙的感覺襲來,他沒有辦法忽視巨大的認識落差,身份地位的現實差距讓徐森感到震驚。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快還給喬夏100萬。
邵維仁看著自己的得力助手,一起走過創業艱難時期的好兄弟,他剛剛回國就得知徐森爺爺生病的事情,但是還不知道其中是喬夏墊付的醫藥費。驀然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他和關梓之間諜影重重,今天他還沒有見到她一麵。
關梓在躲著他,邵維仁想終有她躲不了的那天,他不會讓她和他陌路,在他心中,他認定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
私人飛機的好處就是隨時可以起飛,喬楊和邵維仁告別,最後用意深刻的拍了拍徐森的肩膀,意思是小夥子要加油啊。
喬夏最後看了徐森一眼,發現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一處,她都要回美國了,他竟然都不和她說一聲再見,隻要他讓她留下來,她就不會走的。
終究是沒有一句告別,車子一啟動,喬夏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喬楊看著都心疼,“誰欺負你了?哥找他去。”孫大總裁保護妹妹可是沒的說。
喬夏擦擦眼淚,她才不要為了那個人哭呢,她今天都打算給他說了,是他急著去開會不聽的,現在卻在生她的氣,真是太過分了。
邵維仁和徐森直接來到醫院,以朋友的身份前來探望。
在邵維仁的印象中,徐森從不抽煙,但是此刻站在醫院幽靜的花園之中,西方夕陽的霞光籠罩,徐森在便利店買了一包煙,點燃一支夾在手指之間。
邵維仁周身也散落著落寞,他自己的心情也是一團糟,於是也抽了一支煙出來。“徐森,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賣掉新買的房子,還喬夏那100萬。”徐森的聲音低沉,可見心情十分低落。
徐森為了買房子,邵維仁還提前發了他全年的年終獎。徐森年薪百萬在同齡人之中已經算是事業有成,但是和S環球怎麽都比不上的。那棟房子是徐森為了結婚而準備的婚房,邵維仁為徐森補交了剩餘10%的貸款當做禮金相送,自然明白那棟房子在徐森心目中的地位。
“100萬我讓財務給你打到卡上,就算明年的獎金。”邵維仁對朋友兄弟一向仗義,不可能不管徐森。
“我想用我自己錢還給他。”徐森也有自己的固執,他和喬夏之間的事情,他要自己解決。
“那是明年的獎金,也是你的錢,房子不能賣,不然你怎麽娶新娘。”邵維仁難得開了一句玩笑,然後就給財務打了電話。
徐森想新娘在美國,大西洋的寬度,地球相對的兩麵,而且喬夏從小住的是可以媲美宮殿的豪宅,而他不過是一間單元樓而已。
關梓的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喬夏的短信:我到紐約了。看來徐森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夏夏怎麽可以這樣一走了之呢?
心底微微歎了聲氣,關梓想到自己在處理感情問題上也是一塌糊塗。
到了下班的時間,調任特別助理之後,和總監級別平級,工作卻不一樣,全權掌控運行一個項目的工作很少,大多數都是站在全局的角度,平衡處理發展方向,最主要是和邵維仁一起開會決策,所以他不在集團,關梓的工作量也少了許多。
電梯數字平穩上升,門緩緩而開,關梓和邵維仁同時看到了彼此,電梯是兩個人的分界線,一個要出來,一個要進去。
時間停駐腳步,互相無言對視,眼中有說不盡的情緒湧現。
電梯門自動合上的那一瞬間,邵維仁和關梓同時出手阻止電梯的閉合。一隻在左,一隻在右。
相顧無言,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默契的將眼神投向別處,一周之內,隻有這匆匆一麵,短短不過幾秒鍾而已。
連一句問候都沒有,電梯緩緩閉合,邵維仁的背影慢慢變成了一道線,最終完全看不見,銀灰色的暗紋西服一直在關梓的腦海中倒映。
一百層直達電梯,幾分鍾的時間,狹小的空間內,隻有關梓一個人,她抬著頭仰望電梯頂上,繁複的複古紋飾,就這樣吧,她和邵維仁,陌路……
今日的融資談判大獲成功,有SC的背後支持,3年之內萬邵的資金鏈都有了保證,他今晚日程表上難得的沒有安排,卻選擇了回到集團,隻為了看她一眼。
是真的見到了,但是不如不見,邵維仁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裏,手中捧一杯咖啡,卻不是那種味道,他永遠都煮不出關梓的那種味道。
這邊是夜晚,紐約那邊卻是中午時分。
喬父喬母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終於回家了,都是高興激動。
喬夏也是開心的,但是見到家人的喜悅很快就消失了,獨自一人回到臥室。
從陽台向外看,就是孫家的花園,喬夏悶悶不樂的趴在欄杆上麵,看著外麵陽光正好的晴朗天氣,花兒開得正好,卻一點都提不起她的興趣。
客廳裏麵喬父喬母都看向兒子,問道:“Carrie發生什麽事情了,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
喬楊今天是臨時改變行程,整整一天都沒休息了,躺在沙發上麵,說:“恭喜你們有準女婿了。”
“what?!”喬父喬母都很驚訝,讓喬楊多講一些。
“可以直接去問Carrie,不過提醒一句,你們準女婿今天之前還不知道喬夏是你們的女兒。”喬楊準備去房間換衣服就去上班,回頭對驚呆了的父母說:“以為你們是開餐館做生意的。”
這個開餐館做生意其實也沒錯,隻不過他們S環球在全球都有生意,涉足多個領域,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得到的。
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來,喬夏立刻從床上拿過來,看到徐森的名字一閃一閃,眼中都是喜悅,“找我幹什麽?”誰讓他先生氣的,聲音冷冷的通過電波傳過半個地球。
徐森在那邊一怔,他的喬夏永遠都是甜甜的娃娃音,天生的樂觀派,他都沒有看到她真正傷心生氣過,但是如今的聲音卻是那麽陌生,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從醫院繳費處那裏拿到了你的卡號,剛剛轉了一百萬過去,你查收一下。”
原來打電話就是為了和她說這個事情,那邊沒了聲音,喬夏低著頭看著窗台下的薔薇,問道:“你找我還有別的事情嗎?”
徐森想還可以有什麽事情呢?他一直沉默著沒有講話,但是也沒有掛斷電話,就算隻能聽到喬夏輕微的呼吸,完全不理會非常昂貴的國際通話費用。
最後隻聽到那邊有輕微的歎息的聲音,然後就傳來了掛斷電話的嘟嘟聲,徐森放下手機,空曠的房子裏就他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黑暗之中。
他準備今年就結婚的,這是爺爺希望看到的,他也正好遇到了喬夏,但是一切都在得知喬夏是S環球的千金而戛然而止。
SC基金和萬邵正式發布了融資公告,在萬邵股票一路上漲直至漲停的時刻,司明總部卻是烏雲漫天,黑壓壓一片。
接二連三的決策失誤,因為中間隔得時間太短,聯合起來的影響巨大,司吳衛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些消息全部都是有意透露給他的,為的就是讓他做出錯誤的決策,多米諾骨牌的連鎖反應,因為資金被土地投資占用,司明的資金鏈岌岌可危。
司吳衛把辦公桌上的所有用品都掃在地上,眼中的憤恨對象都是邵維仁,全部都是邵維仁布下的局,陷阱,而他已經是落入了圈套,回天已是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