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 陷入沉思
“你們小兩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出去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唉，我也管不著了，不管心芷現在不想要見到你，你就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季文軒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見到孫雲奚臉上的堅定，就知道隻要葉心芷不鬆口不管他跟孫雲奚說什麽孫雲奚都不會讓他進去的了，到底沒有再堅持，深深的往屋裏看了一眼，完全沒有見到葉心芷的身影，隻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麻煩媽對心芷多照顧一些。”
回到車裏之後，季文軒也不開口讓司機驅車離開，而是目光灼灼的坐在車裏看著葉心芷所在的這棟二層獨立小別墅，神色莫測。
過了沒多久，車裏卻已經是一陣的煙霧彌漫了，季文軒把手中的煙頭往外扔出去之後才低聲吩咐司機。“回去吧。”說完之後沒有再看小別墅一眼。
之後，葉心芷原本以後季文軒會不斷給她打電話發短信的，但是季文軒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她，更加沒有再找上門來，原本葉心芷以為自己會鬆了一口氣的，但是相反的是，葉心芷反而有點不安了起來。
果然，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就有人找上門來了，不過這個人還不是季文軒，而是葉心芷想都沒有想過的徐楚東，他也不知道怎麽得知葉心芷現在的住處的，在一天早上葉心芷出門的時候跳了出來，就像是已經在這裏埋伏很久了一樣。
“心芷……”如果不是徐楚東的聲音沒有變，葉心芷一定不會認得出來站在她麵前的這個落魄得跟流浪漢沒有什麽明顯的區別的人就是多日前還意氣風發的在她麵前侃侃而談自己如今成就的徐楚東。
“師兄？”葉心芷還是不太敢確認，後退了兩步，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一臉胡渣，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像是多日沒有清潔換洗過一般。
徐楚東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現在自己的打扮，盡管覺得很丟臉，還是硬著頭皮跟葉心芷說著話。“我……能跟你好好談談嗎？”
就連話語裏也沒有了當初的自信，眼睛完全不敢直視著葉心芷，而是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兒。
葉心芷本來出門也隻是想要到處閑逛一下而已，也沒有什麽要緊事，所以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她也有些好奇徐楚東是怎麽在短短的幾天之內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明明最近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是西裝筆挺的社會精英。
想到這裏，葉心芷的腳步頓了一下，想到了最後一次見到徐楚東的情形，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是卻還不確定。
“那我們就在這附近逛逛吧，權當是陪我散散步了。”葉心芷提議道，就徐楚東現在的這副打扮，他們也不可能找一家店坐下來說話，她相信不管是什麽店見到徐楚東現在這副糟糕的模樣和打扮都不會允許他進去的，這點葉心芷也不好明說。
徐楚東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的，況且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跟葉心芷約會，所以並不太在意這些細節，隻要葉心芷肯聽他說話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兩人並排著走了一段路，大家都沒有說話，葉心芷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而徐楚東則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之中。
最終還是葉心芷忍受不了這個尷尬的氣氛，想了想，主動開口了。“師兄……你……最近……過得不好嗎？”不管葉心芷怎麽斟酌語句，她發現還是找不出一種委婉而不傷徐楚東自尊的話語，吞吞吐吐了半天索性還是直白的說了出來。
徐楚東臉色一僵，就連腳步都頓了一下，微微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下，卻沒有一下子就回答葉心芷的這個問題，反而把話題扯到另外的一個方向去。
“我一直都覺得我自己是混得很不錯的人了，畢業之後就能到大公司裏上班，上班沒多久還能讓懂事的女兒對我一見傾心，升職速度也是很快。”像是想到了不久前他的輝煌，徐楚東的目光有些迷離。
葉心芷也不好打斷徐楚東的話，沉默著一路走著，她知道徐楚東不會說些無緣無故的話的。
“所以自從畢業到一個星期之前，我都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了，在公司，大家都礙於林蕊然的麵子上不會對我怎麽樣，甚至還一味的恭維我，嗬嗬，可笑我之前還以為他們都是崇拜我的才華才會來巴結我的。但是就在幾天前，一個人卻教會了我什麽叫做人外有人，隻是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讓我徹底從天堂落下了地域。”徐楚東說這番話的時候麵上是有笑容的，這是這個笑容就連葉心芷這個局外人看到了都仿佛能嚐到裏麵的苦澀一般。
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葉心芷從徐楚東的這番話中已經能確認自己剛才的猜測了。
“是……季文軒做的嗎？”葉心芷有些幹巴巴的問道。
徐楚東輕輕點了點頭。“他說除非你回去求他，不然他就會讓我嚐試到什麽才是真正的失敗者，現在這是一個前菜而已。”徐楚東不敢用自己的眼睛看向葉心芷，生怕從葉心芷的臉上看到對自己的失望和鄙視。
明明一個星期之前他還可以像一個英雄一般站在葉心芷的麵前，但是這才過去了幾天，他反而要回來求葉心芷幫自己去求情，徐楚東真的覺得自己窩囊極了。
“他怎麽能這樣？”葉心芷低聲呢喃道，雖然猜測到季文軒可能不會讓徐楚東好過，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做得這麽狠絕。
“是啊，他怎麽能這樣？把我一直以來最看重最引以為傲的東西一下子就能搶走，甚至什麽力氣都沒有出，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徐楚東突然停了下來，用力的踹了一腳路邊的樹，就像是把樹當成是季文軒一樣，狠狠的一腳又一腳，臉上一片猙獰的神色，葉心芷站在他的身邊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
“師兄，你不要這樣……”葉心芷直覺得羞愧極了，徐楚東現在的這副模樣完全是她害的。
“我已經試過一切辦法了，就連林蕊然我也去求過了，但是完全不管用，林蕊然的父親告訴她他不可能為了我而去得罪季文軒的，甚至還把林蕊然關了起來。”徐楚東低聲述說著，說道這裏的時候猛的轉身看向葉心芷，眼中有掙紮有渴求，到最後還是生存的渴望戰勝了他那微弱的自尊，用力的一把抓住葉心芷的手，就連聲音都激動得微微顫抖著。
“心芷，我知道我這樣說很無恥，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幫師兄去求一下季文軒，求他收手吧，我不想要再過這樣的生活了，這隻是幾天而已，我已經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我現在已經連住處都沒有了。”
徐楚東這麽直白的求助，倒是讓葉心芷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好了，心中卻恨死了季文軒的算計。
眼睛看向前方，葉心芷並沒有急著回複徐楚東，猶豫了下，才開口：“師兄，我知道你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還是好好的在當你的社會精英，意氣風發。”
深深吸了一口氣，葉心芷心中對徐楚東不是沒有愧疚的。
“你放心吧，我是不會看著你被人逼到絕境不管的。但是……”
徐楚東聽到葉心芷的這個但是之後，精神立即緊繃了起來，沒等葉心芷說完就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心芷，師兄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但是我也能看得出來你跟那個季文軒關係不一般，不然他也不會特地把我弄成這個樣子逼你去找他了。”
徐楚東腳步停了下來，忍不住伸出雙手抓住葉心芷的肩膀。
“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師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凡是有別的什麽方法，我也不會來找你的，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啊。要是再沒有工作的話，我已經供了一段時間的房子就要被收回去了啊。”
葉心芷抬眼看向徐楚東，見到他隱隱含著濕意的眼眶之後微微低下了頭，葉心芷不敢再直視徐楚東的眼睛，她怕從這個自己曾經欽慕的人的眼睛中看到對自己的責怪和厭惡。
“好，我會幫你的，隻是能不能多給我幾天的時間……”
葉心芷知道自己要是回去找了季文軒之後，他肯定就不會再讓自己有機會再出來了，憑那天季文軒對她的態度和所說的話，葉心芷已經能夠猜到個幾分了。
聽到葉心芷答應幫他之後，徐楚東立刻就放心了，哪裏會介意葉心芷說要緩幾天呢，立刻激動的手上都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臉上立刻咧開一個燦爛的微笑。
“謝謝……真的是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師兄就這樣斷送了大好的前途的。”
接下來的談話，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徐楚東是滿心期待著自己過幾天就能過回曾經的日子，而葉心芷則是在愁到底要怎麽回去開口求季文軒好。
到最後，還是葉心芷開口了。
“時間不早了，師兄你還是回去休息下吧，我看你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吧。”扯出一抹有些勉強的微笑，葉心芷對徐楚東提議。
其實是葉心芷自己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想一想接下來她要怎麽做。
看著徐楚東離開之後，葉心芷倚著路邊的一棵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