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 禮物
“小呆瓜，趕緊跑吧！再坐著當心有暗器飛出來把我們暗殺了！”歐陽率先回神，拉著還錯愕的她狂奔。
“歐陽，你給我站住……我……要殺了你們……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身後傳來獅吼，幾乎震耳欲聾……
哈哈哈！
好過癮！
罪魁禍首的兩人大笑著在街上狂奔，超市裏買的東西丟在餐廳裏都被忘得一幹二淨。
兩人一起步行回家。
走到一半時，真的開始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打在街道上，壓住了整個城市裏細小的灰塵。
小情侶們，到處抱頭亂竄，笑著跳著，很幸福，也很浪漫。
“小呆瓜，下雨了。”他取下鴨舌帽蓋住她頭頂，哀歎，“可惡的酸雨，我又要掉頭發了！”
她心裏蓉蓉泛起暖意。
他寧可自己禿頂，也不讓酸雨沾上她的發絲。
每次，都這麽細心……
“看在你保護我頭發份上，這回換我來保護你的頭發！”她帶著他的鴨舌頭，酷酷的宣布。
在他不信任的眼神下，她在包裏翻了傘出來。“咚咚咚……”哼著歌，一臉的自豪的撐開蓋住他的頭頂。
哈哈，多虧自己有先見之明！
傘下，彼此靠得好近好近。
她摟著他的臂彎，笑得好甜。
他身體有些發僵。
彼此不是第壹次有這種親密的舉動，隻是，今晚莫名的有些不一樣。
大概是，剛剛她那句“我是他老婆”的“宣誓”，勾了他一直深深壓在心底的那種情愫。
她絲毫沒所謂的樣子。
他卻莫名的尷尬。
很久……
“小呆瓜，你別靠我這麽近啦，白癡！會熱，好不好？”他很煞風景的開口。
不自在的挪了挪手臂。
她一愣，趕緊鬆開了些。
現在什麽天氣，居然還熱？真是怪裏怪氣！
很快，到了她家樓下。
“給我禮物吧，你說好要補給我的！”她大大咧咧的張開手，索要。
“我做禮物，行不行？”他調皮的眨眼，逗她。“你都跟人家說是我老婆了，那我就隻能勉為其難的把自己送給你了！”
老婆……好幸福的字眼……
她一愣，笑起來，也調皮的跟著他玩，“那好吧，要做我老公可不容易，得給我好好的當幾年苦力！”
“都當了四年了，也不差再多幾年！”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認真。
如果，真的可以……他願意給她當一輩子的苦力……
“你又在嫌棄我麻煩，是不是？”唇一扁，好委屈。“快點啦，我的禮物！”
他不再逗她，掏出禮物來。
“給你，給你！”他一臉的無奈。
錦盒打開，她眼一亮，好漂亮的吊墜！一隻小小的蝙蝠，做得很精致，雙眼鑲著藍色水晶，更顯得靈秀。
不過……嗯哼，不想太輕易的放過他……
“好醜哦！”她臉臭臭的，完全不捧場，“哪有人送女生蝙蝠的？”
“白癡！”他白她一眼，絲毫不以為意，“別給我弄丟了，要不宰了你！”
蝙蝠，寓意，編織幸福……
小呆瓜，我隻是希望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而已，不管是誰給與……
忽然，一輛卡車不小心撞過來，他一慌，動作敏捷的將她摟進懷，安全的閃開……
靠得很近，心，在亂跳……
她，聽到了他的。
他，也聽到了她的。
今天，好像很奇怪，大家都變得不太一樣……
卡車一束強烈的光，穿過他們，透過雨簾，照射到另外一個黑暗的角落。
角落裏……一道身影，被燈光拉得頎長……落寞……
緊擁的兩人，驀地退開，不知是誰，先離了誰。
雨，仿佛是誰的眼淚，在漸漸變大，變得更加冰涼。
雨絲，毫不留情的割在那個身影上，燈光下，暈出一段段零碎而濃鬱的憂傷。
他深邃而悠遠的雙瞳，在午夜裏，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麵的他們……
沒有情緒……隻有，滿眸的哀傷與痛楚……
那麽鮮明，仿佛……要泛流成河……
藍淩，在磅礴的雨中，一點一點，走向他們。
雨，打得他睜不開眼。
淋濕了發絲，淋濕了衣裳，好狼狽……
從來沒有過的狼狽……
“生日快樂……”還好，十二點，還沒有過……
隻是，她是不是還在意這一句祝福，他不敢確定……
“你……你等了多久？”她好慌，好亂，“怎麽都不打傘？”
想將自己的傘挪到他頭頂，可是……傘太小，隻能容下兩個……
毫不猶豫的，她從傘下鑽出來，站在了風中。
男孩撐著傘的手，一點一點僵硬。
小呆瓜……將他孤單的丟在一片幹淩的天空裏……
選了擇與藍淩……風雨同行……
心，好澀，也好痛……
“我剛來沒多久而已……”他淡淡的笑，笑容幹澀。“既然你回國了，當然要給你送一份禮物……”
他將一隻精美的錦盒遞到她手上。
她愣了愣，黑暗的雨幕裏，看不清楚禮物，隻看得見他那雙泛滿憂傷的雙瞳。
那麽凝重……那麽壓抑……
沒有拒絕，順手接過禮物。
五指……觸上他的手……
清晰的感受到，他蓉蓉的顫栗……和僵硬……
心蓉蓉一滯，想說什麽，卻如鯁在喉，終未出聲。
“再見……還有，祝你和他，幸福……”言不由衷，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背影很決絕，始終不曾回頭……
她怔愣的看著他雨幕中的背影……路燈下，他挺拔的身姿帶著無盡的荒涼與落寞……
心，突然如針刺……
好難受，好難受！
臉上，爬滿了涼涼的水……是雨，抑或是淚？
她自己也分不清……隻是打在唇上，好苦、好澀……
左手握著男孩送給她的蝙蝠吊墜，她顫著，打開藍淩送給她的錦盒禮物……也是一個吊墜……一個手工的，用細線圈著，用戒指做成了的……吊墜……
路燈下，戒指泛著紫色的光暈，流光溢彩，晃疼了她的眼，劃傷了她的心……
淚，劃破眼眶，她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戒指……
代表矢誌不渝，心心相印的愛……
多麽美好，多麽令人心動……
可是，為什麽，四年前始終不替她戴上？
現在……
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男孩將她送進屋裏。
洗澡完畢，她仍舊失魂落魄。
怔怔的望著出神的她，他澀然。
那個人，還是可以如此輕易的攪亂她的心緒，控製她所有的情緒……
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終究取代不了。
臨走前，神色複雜瞥了一眼兩個禮物。
同樣的兩個吊墜……嗬嗬，真是好巧合……
拉開門，出了她的房子。
手機又開始響起……
還是父親……
今晚的事，那神經病女人大概加油添醋一番告了過去吧。
不過，即算沒有添油加醋，也足夠他受的。
無奈，苦笑，接起……
他不能讓她受一點傷害。
自那以後，一連很多天，他們都不曾再見。
仿佛，那一晚的轉身，真的是他，徹底的踏出了她的生命。
兩個禮物，擱在抽屜裏，她總是看著發呆。
茸茸總是問她，為什麽不把叔叔送的禮物戴上。
她每每隻是笑笑，不說話。
其實，她很多次看到歐陽失望的眼神時，有想過要帶上。
可是，再目光觸到那枚戒指時，她便開始猶豫，矛盾，掙紮……
二選一……十字路口的左和右……
好艱難的選擇題……
於是，她放棄掙紮……自私的，選擇了，站在原地……
這樣很好……誰也不傷害誰……
那一天後，他一切如常，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
隻是，變得比以前更加淡然，淡得太不正常……
母親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今晚和恭雲喻約好，在哪哪做什麽，他不再反駁，反而會淡淡的說，好。
在公司裏，很多時候，一呆便是整天整夜。
很多不需要親自上陣的應酬，也會自己出馬。
也許，他隻是想讓自己醉得徹底，可是，往往很多東西，卻更加清晰的映在他腦海裏。
……你都跟人家說，是我老婆了，我就勉為其難把自己送給你吧！
……好啊！要做我老公可不容易，得好好當幾年苦力。
這一幕，像魔咒一般緊繞著他。
男孩和她，那樣炫目的笑，好幸福……幸福得讓他心如刀繞……
好想好想強製性的分開他們，可是，不可以……
他不再是曾經那個不顧一切的孩子，那種意氣用事的時刻，早不再。
所以，他該放她幸福……該退出她的生命……
商業廣場上，一個水嫩嫩的小女孩和一個粉茸茸的小男孩小腦袋湊在一起玩著什麽。
“哇！茸茸，你看，那個東西要掉下來哦，好可怕！”小貝美眉抬頭指著不遠處正在搭建的工程，一臉的驚悚。
毛胚房邊沿，有塊建築鐵板，眼看著要砸到人行道上。
“有個奶奶還在下，會不會被砸死？”小貝美眉恐懼的抱著茸茸小小的胳膊。
嗚嗚……人家好怕哦……
“小貝貝，你一個人在這玩一會，我去叫叫那位奶奶。”茸茸安撫著她，小身子就往那邊奔去。
“奶奶，趕緊跑！”眼看著建築鐵板離地麵不到2米的距離，茸茸一拖住那人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撒腿就跑。
那人先是愣了愣神，但見是個小孩子，也沒太注意，跟著他吃力的跑了幾步。
隻聽，“硼……”一聲巨響，在一大一小的身後驟然響起。
“哇！好危險……”
“真是，幸好沒砸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