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三進宮
“幾位大哥,有話好說啊,我什麽時候成賊人了?”
陸儉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衝上來的幾個官兵拿下,他倒是沒有掙紮,隻不過覺得這裏頭肯定有什麽誤會,急忙對官兵說道。
可沒有一個官兵理會他,抓住陸儉之後,他們踢開房門,開始搜捕其他人。
“娘!你們慢點,我娘身體不好……”
看到母親也被帶出來,陸儉急忙喊道。
“儉兒,發生什麽事了?這幾位官爺怎麽……”
“我也不知道娘。”
“官爺,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陸儉又問。
可還是沒人回答他。
“還有兩人呢?”
搜索了房間,發現隻有陸儉母子,領頭的官兵問道。
“還有什麽人?”
見這官兵根本不回答自己的話,陸儉心中疑慮頓生。
這群人上來就抓住自己不說,搜索房間時顯得極有目的性,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的。
但陸儉真的記不得自己幹了什麽壞事兒,竟然被人稱作賊人。
“少給我裝蒜,還有一男一女,他們去哪兒了?”
難道是他們背著自己犯了什麽事兒?
聽了官兵的話,陸儉猜測道。
“他們已經走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官爺。”陸儉叫屈。
“走了?”
領頭的官兵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他就下了命令。
“把他們帶去大牢,其它人繼續給我找。”
“是!”
一群官兵應聲,緊接著四五人便押著陸儉母子離開了客棧。
“他媽的,我說這乞丐怎麽身上有那麽多錢呢,原來是偷搶來的,小二,你快看看店裏的東西少了沒有。”
看著陸儉被抓走,掌櫃一臉厭惡,急忙讓店小二清點店裏的東西,市儈之氣溢於言表。
客棧後頭,朱衝剛扔出去一隻信鴿,聽到客棧內有動靜,急忙走過來查看。
可剛走到門口,他就看到陸儉和陸淑婉被人押著從客棧裏出來,他麵露訝異,急忙掩住身形。
“官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趕緊走,少廢話!”
在叫屈和喝罵聲中,陸儉母子被押往徐州大牢。
“怎麽會這樣?”
朱衝臉色難看至極,他想不到自己隻是出個門的功夫陸儉就被官兵抓了。
“難道昨晚上的錢是他們偷的?”
他猜測道。
“朱大哥!”
朱衝正想不明白,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轉過頭,看到是袁紅繡。
“你怎麽回來了?”
朱衝詫異。
袁紅繡沒回答,隻是指了指被抓走的陸儉和陸淑婉。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朱衝問。
袁紅繡點了點頭,看到還在四處搜捕的官兵,她道:
“換個地方說吧。”
朱衝猶豫一會兒,當即點頭,兩人很快便隱入了集市之中。
……
“他媽的!”
一拳打在大牢的夯土牆上,陸儉卻顧不得手上的疼痛。
“你們抓我那也得說出個理由來啊!”
看著空蕩蕩的大牢,陸儉衝外頭喊道,但沒人回應。
穿越過來攏共半個月的時間,被水淹了兩次,被官府抓三次,陸儉不知道自己走的什麽狗屎運。
他在想,水克自己就算了,難道牢也克自己?
前兩次被抓,至少還知道為什麽,可這一次被抓,他什麽都不知道。
“有沒有人!出來說句話啊!”
先前說的話沒得到回應,陸儉再次大喊。
“儉兒,你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陸淑婉靠在牆邊,有些擔憂的問。
“沒有啊娘,我什麽都沒做,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參加了對聯比賽,這也犯法?”
陸儉臉色很陰沉。
“你真的沒幹什麽壞事?”
“我真的沒幹啊,難道您兒子的品行您還不知道麽?”
陸儉委屈的說道。
“那這些官兵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抓我們呢?”
陸淑婉蹙起眉頭。
“喂!有沒有人出來說說話!”
陸儉又在牢邊喊道,可還是沒有人回應。
他再次喊了兩聲。
“兄台,不用喊了,這是死牢,若沒人提審,是不會有人進來的,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到你說的話。”
突然一道聲音從隔壁牢房幽幽的響起,不過說的話卻把陸儉嚇了一跳。
“什麽?死牢!?”
陸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詞語,好端端的怎麽就被抓進死牢了?
“兄弟,你說這真的是……是你?”
陸儉看向隔壁牢房,走上前去正要細問,突然發現待在隔壁的人自己竟然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昨晚上幫他母親治病的小許大夫。
“兄台你是?”
陸儉認出了他,可他顯然沒認出陸儉來,疑惑的看著他。
“是我啊,昨晚上你幫我娘義診還贈藥,難道你忘了?”
聽了陸儉的提醒,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小許大夫這才想起來,當即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
“原來是你啊兄台,我們又見麵了。”
見小許大夫麵帶微笑,陸儉卻一點都笑不出來,這是在大牢裏啊,在這裏頭見麵有什麽好高興的?
“儉兒,這位就是為我治病的許大夫?”
昨晚上陸淑婉迷迷糊糊的,並沒有看清給他治病的人是誰,隻是後來聽說姓許,剛聽了兒子的話,她好奇的問道。
陸儉忙點頭說是。
“昨晚上的事,真是要多謝許大夫了。”
即便在牢裏,陸淑婉依舊不失禮數,對小許大夫道謝。
“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老夫人不必多禮。”
小許大夫錯開身子,伸手虛扶,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
“不知道喝了我的藥後,老夫人身體恢複了麽?”
他又問道。
“本來是恢複了,可今早喝過藥後,我們就被抓進來,中午和晚上的藥都沒了著落,不知道會不會複發。”
陸儉一臉擔憂。
他內心之所以急躁,除了不知道為何被抓進來之外,這也是原因之一。
“這倒無妨。”
聽了陸儉的話,小許大夫微微一笑,轉過身,從牢房的草堆裏拖出個箱子,是他的藥箱,他從裏頭拿出了兩個瓷瓶。
“昨晚我正好熬了藥,放在箱中,本想今天再去施藥的,沒曾想就被抓來,原以為在牢中用不上,如今卻是有用武之地了。”
小許大夫說著,將瓷瓶遞給陸儉。
陸儉很驚訝。
“你坐牢都藥箱不離身?”
他覺得此人太敬業了,不由歎服。
小許大夫諂諂一笑:
“慚愧,昨晚被抓得匆忙,未來得及放下。”
“額……”
陸儉神色一怔。
“對了,你因為什麽被抓進來的?”
接過瓷瓶,道了聲謝,陸儉疑惑的問。
聽到這話,小許大夫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
陸儉看他不像個為非作歹的人,所以很好奇。
“實不相瞞,我醫死了人。”
小許大夫麵色憂傷的說道。
“啊?”
聽到這話,陸儉嚇得手一抖,看看手裏的藥瓶,又看看自己母親,他有些不敢把這藥給母親吃了。
“兄台不用擔心,這藥是沒問題的,很多人都吃過,從來沒出事。”
見到陸儉的表情,知道他心裏的顧慮,小許大夫急忙說道。
聽他這麽說,陸儉才稍稍放心。
“你醫死了誰?”他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
小許大夫搖頭。
“你也不知道?”陸儉對他的話感到很詫異。
“是啊。”
“那你怎麽知道你醫死了人?”陸儉問。
“是來抓我的官差說的。”小許大夫說。
“他們來抓你說你醫死了人,都沒告訴你那個人是誰?”陸儉一臉難以置信。
小許大夫聞言沉吟半晌。
“沒有。”
他搖頭。
“.……”
“他們說你醫死了人你就信?難道你沒懷疑過?”陸儉問。
“官府抓人,必不會無的放矢,他們說我醫死了人,想來是真的。”
小許大夫說道。
這腦回路清奇的,陸儉簡直無言以對。
“你沒毛病吧,官府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這搞不好是冤獄啊!”
經過幾次坐牢得出的經驗,陸儉覺得,宋朝的官,不靠譜的太多了,他可不認為這些官說什麽就是什麽。
“也許是吧。”
沉吟了會兒,小許大夫點頭。
見他一臉無所謂,陸儉不知道這人怎麽能做到如此逆來順受,知道是冤獄還不叫屈?
“對了,兄台,不知道你是因何事被抓進來的?”
小許大夫問陸儉。
陸儉一愣,半晌,他才想起來:
“我也是冤獄!”
“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抓進來的!”
“是這樣啊,那咱們倒是同病相憐了。”
聽到陸儉的話,小許大夫笑著說道。
“你先前說這是死牢,真的假的?”
記起先前的事兒,陸儉問。
“真的,這就是死牢,我都已經被判殺頭了。”小許大夫走到牆角坐下。
“啊?”
聽到他已經被判殺頭,陸儉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你都被判殺頭了,你就在這兒坐著?”
陸儉詫異的盯著小許大夫。
“不是啊。”
小許大夫搖搖頭。
“我還可以躺著。”
他說道。
“.……”
陸儉頓時無語。
“你連自己醫死了誰,甚至醫沒醫死人都不知道,你甘心就這樣死?”
陸儉道。
“不甘心又什麽辦法呢,我看到過很多病人都不甘心死,可他們最後還是死了。”
小許大夫平淡的道。
“這能一樣麽!”
陸儉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消極的態度,心裏有些氣憤。
不過他也沒心思去管小許大夫了。
這是死牢,這說明不僅小許大夫要死,他和娘也可能要死。
陸儉可不想死在這裏頭,他在想自己該如何才能脫困。
不過他連自己為什麽被抓進來都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脫困的辦法,隻能幹著急。
“對了兄台,咱們兩次相遇,也算有緣,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這死牢裏總共就他們三個人,小許大夫似乎有些無聊,獨自坐了一會兒後開始問起陸儉的名字。
“我叫陸儉,沒表字。”
陸儉心情很煩躁,但還是說出自己的名字。
“哦,兄台原來姓陸。”
小許大夫笑了笑。
“在下姓許,名叔微,表字知可。”
將這些話聽在耳朵裏,陸儉敷衍的點了點頭。
“等會兒,你說你叫什麽?”
他忽然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不由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