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厭惡

  “先生,熬的粥已經好了。”低頭剛想看一下公司營銷部剛發來的策劃案,劉叔就端了一碗粥出來。


  糾結了好久,不知該直接端到夫人那裏還是怎麽樣,劉叔隻好打斷他和宇楠的對話,問了一聲。


  陸尚風的心裏一驚,這才想到不知道樓上的她有沒有醒來,點滴有沒有打完,萬一滴完了.……

  他不敢在往下想去,扔下手機丟了一句“把粥端上來。”就不見了身影。


  留下一臉懵逼的宇楠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隨後又做出一個鄙夷的表情,還說不喜歡人家,明明就是擔心人家,然後就快步跟著他跑了上去。


  屋內早已是漆黑一片,陸尚風才反應過來,現在已是晚上的時刻,外麵的月亮早已高高的掛在了天空。這一天竟過得如此之快。


  沒有開燈,隻稍稍開了一盞小式的壁燈,燈光剛剛好是人的能見度。但他的速度很快,一秒鍾的功夫就已經來到她的床邊。


  抬頭看了看吊著的點滴,還沒有滴完,心裏稍稍的舒了一口氣,又低頭看了看她,仍然沒有醒來,隻是臉色依舊是蒼白的,嘴唇也幹的很,甚至有絲絲的血絲從裂開的縫裏裂出來。


  手上早已是慘不忍睹,雖然經過專業的處理,傷口也不是很紅,但因為拔針的緣故,針眼的周邊還是青了很大的一片,中間還參雜著紫紅。剛想握住她的手仔細查看一下,順便看一下她的手是不是還是涼的很。


  “嫂子醒了嗎?”宇楠就突然站到他的身後,著實是嚇了他一跳。


  陸尚風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頭,給了他一個泠冽的眼神,示意他出去。


  宇楠不敢說話,也不敢再向剛才一樣胡鬧,因為剛剛他的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趕緊往外走去。


  陸尚風也跟著他隨後起身出去,劉叔已經端著粥在門口等候了。


  “你小子那麽大聲做什麽?”剛出門,他就沒忍住急著訓斥他,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吵醒,他倒好上來就這麽大聲。


  宇楠知道自己做錯了,也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那個,先生這粥……”管家端著粥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端進去。


  屋裏,夏七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門口說話,口渴讓她從夢裏醒來,口渴的要命,剛想張嘴,嘴皮上傳來的撕裂的疼痛讓她不禁叫出聲來。


  門口的陸尚風剛想說“粥等她醒來再端上來,就聽得屋裏“嘶”的一聲。


  一個轉頭,他就已經不見了,留下宇楠和管家在那裏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天花板上那盞吊著的水晶燈已經亮起,夏七下意識的向來人看去,就一眼,她的眼裏便全部轉為恨意。


  下午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她不知道吳迪哥哥現在到底怎麽樣了,但他的狠,他的人性她似乎是全都見識了。甚至是在夢裏他發狠的樣子都讓她望而生畏。


  沒有說話,轉過頭不想再去看到他,雖然難受已經席卷了她的全身,隻要一動她就像要散架一般。


  陸尚風站在門口,剛剛她煞白的臉色讓他的心頭有過一絲的不忍,臉好像整個小了一圈,鎖骨突兀的可怕。她整個人都瘦的不像話。


  “劉叔.……。”小聲的叫了一句在門口還愣著的管家,示意把粥端進來。


  劉叔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轉身走進屋子就趕緊把粥端進去。


  陸尚風準備接過碗的手忽然停在空中,看了看她骨瘦嶙峋的背影,指了指她的方向,示意管家端過去。“夫人,您好久沒吃東西了,先生吩咐廚房給您煮了粥,您趁熱喝點吧……”管家不敢靠的太近,站在床不遠處的位置對著夏七說。


  她的肚子是極餓的,她知道,如果再不進食的話她估計真的活不過幾日,肚子也難受的很。


  像是虛弱無力的身體裏嘴角的一抹殘笑,她苦澀的嘴角輕輕的抽動,那個惡魔般的男人也會記得她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飯了嗎?

  沒有轉頭,也沒有說話,就這麽靜悄悄的躺著,他做的她不想吃,哪怕把自己餓死,她都不會求他一下。


  管家沒有辦法,一臉擔憂的看著遠處的陸尚風。


  他有一絲的震驚,他不知道一個女孩子的心怎麽會這麽的狠,但他知道她再不吃飯就真的會死了。


  頓了幾秒後,陸尚風走到管家麵前,接過他手裏的粥,坐在她的床邊。


  沒有太多的情緒,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吃點飯吧……”


  夏七厭惡極了,從他一張嘴起,她仿佛都能看到他那副邪惡的嘴臉。


  “陸尚風,我不是你養的狗,憑什麽受你的擺布,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嗎?剛好,我死了,你也算是解脫了.……”雖然難受的厲害,但在他麵前,她不想認輸,像是蓄了一股很大的力一般,她緩緩說出這些話,即便是這樣,這話她足足說了夠幾分鍾。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沒有那麽虛弱。


  他的內心忽然有一股邪火攢動,在她說了死字之後,也許是她不吃東西給他帶來的無形的壓迫感,他害怕她死去。


  “夏七,你還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說死,在我還沒玩夠你的時候。”突然的怒火讓陸尚風像變了個人一般,他不顧她身上的病,揪住她的衣領一把拎起來,眼神裏藏著無比深的殺氣。碗已經在她的嘴邊,還帶著熱氣的粥從她的嘴邊滑落,流的滿身都是。


  夏七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像是一口氣沒咽過去她就會身亡一樣,想要掙紮,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虛弱隻能讓她任由他擺布。


  淚順著臉頰再一次習慣性的滑落,和著粥,像個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病人一般。蒼白的臉上那抹絕望的帶著自嘲的殘笑,是啊,真可笑,他怎麽會給她喂東西吃,他怎麽會讓她死,她死了,他就沒有可折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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