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沒有要利用你
"你……和阮珊珊真的有在一起嗎？"幾分掙紮，猜想，最後，問出口的竟然是這樣的問題。
離謙隻是站起身，卻沒有越過書桌，深切的眼神，定定的凝住她，"從來沒有。我隻是從她口裏套些證詞。"
"所以，那天在醫院裏，對我說那麽殘忍的話，不過是利用我在她麵前演一出戲？"她該想到的，離謙從來不是那麽傻乎乎，任人玩弄的人。
"我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他緊緊的看著她。
"一開始你和連亦達就商量好的？你根本不會坐牢，根本沒有什麽欺詐罪，這些不過都是用來欺騙'百奇'的幌子，是嗎？"芳舞心裏擰得緊緊的。
"是。"離謙沉吟了下，最終還是點頭承認。
"那你……也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離開你，而選擇任鴻熙？"她眼裏，漸漸流露出傷切來。
離謙有瞬間的慌亂，他上前一步，將芳舞摟進懷裏，"芳舞，你聽我解釋。"
一句話，擊碎了芳舞的心。
他知道……
從始至終，他都知道……
"原來你都一清二楚，隻有我，傻傻的被蒙蔽著。看著我為你擔心，看著我肝腸寸斷的離開你，你都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說實話嗎？"她嗓音漸漸哽咽起來。
"我可以解釋……"離謙收緊了擁著她的手臂。
剛要說什麽，卻被芳舞顫抖著嗓音打斷，"解釋？你能怎麽解釋？因為我傷心的樣子很真實，能讓任鴻熙輕而易舉的相信，放下提防，所以才不打算告訴我實話？還是因為擔心我會和任鴻熙說實話，讓你所有的計劃毀於一旦？或者是……我的離開，對你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你知不知道，今天差一點我和任鴻熙就成了夫妻！！"
芳舞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那麽傷心，那麽難過，甚至隻差那麽一點點，就和任鴻熙進了民政局，可是，到頭來，原來一切不過是場鬧劇。
她自以為的付出，其實對於離謙來說，根本不需要！而她，也不過隻是他計劃裏的一顆棋子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按著他的掌控在好好發展，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自己納入他的陣隊中，不管她有多麽傷心欲絕……不管她和任鴻熙之間會如何發展……
或許，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心，一點一點涼透。
沒有溫度的淚，爬上了臉頰。
腦子很亂，完全聽不清楚離謙在耳邊說著什麽，隻記得自己瘋狂的掙開了他的懷抱。
衝出辦公室，闖進電梯，視線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
按下'1'的數字。
電梯門，徐徐闔上，最後一刹那，見到離謙焦急的從辦公室追出來，眼眶又酸了酸，電梯門，終於闔上。
隔絕了她和他……
彼時，電話響了起來，不用看都知道是他的電話。
拇指，在紅色掛斷鍵上再三遊移，最終還是沒有忍心按下。
抹去眼角的淚，才接起來。
"在樓下等我！"是離謙氣急敗壞的聲音，簡單的幾個字，仿佛低吼。
他的呼吸很急促，似在跑樓梯。
還是忍不住抽噎了下，她哽咽著，冷靜的開口："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行嗎？'百奇'最近會很忙，我也不想讓我爸再添煩惱，所以，我們暫時還是不要見麵吧。"
沒有等離謙再多說什麽，她果決的摁斷了電話。
電話，又繼續響起來。
鈴聲，刺痛著她的耳朵，刺痛著她的心……
她掛斷。
又響起，不斷地響著……
猶豫再三，終於顫抖著，將手機關機。
坐上出租車，淚流滿麵的樣子嚇到了司機。
"小姐，你沒事吧？來，拿張紙擦擦臉。這年頭啊！沒什麽過不去的坎。"
芳舞連忙接過紙巾，小心翼翼的揩去眼角的淚。
卻揩不去眼底的傷痕……
"謝謝……"視線，無意掃過後視鏡，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氣急敗壞的從寫字大樓衝出來，正在焦慮的四處張望。
呼吸一窒，痛得讓她喘不過氣。
殘忍的事實，將她幾乎墜入地獄，更顛覆了她整個世界。
這種痛，蝕心蝕骨，難以言喻，一句簡單的'刻骨銘心'，又怎麽足以表達？
她的執著，原來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這麽長時間來，自己為他的坐立不安，為決裂這段感情的撕心裂肺，他都隻是那樣眼睜睜的旁觀著……
從沒想過要將她拉出那樣的水深火熱……
事業版圖的競爭，對於他來說真的就如此重要？連同他們之間的感情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犧牲掉？
如果今天，她真的和任鴻熙攜手走進了婚姻殿堂，他會不會後悔自己曾經這樣冷眼旁觀過？
"師傅，麻煩你送我到'百奇'公司。"怕他發現自己，她連忙報了地址。
出租車，這才行駛起來。
後視鏡裏，那抹焦慮的身影，被拉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直到最後，淹沒在車流裏，再也看不見……
心，突然狠狠窒痛，連，頭都仿佛要炸裂開來。
這個畫麵，好熟悉……好熟悉……
熟悉得，她幾乎忍不住要哭泣……
淩亂，而破碎的畫麵，閃過她的腦海。
…………………………
"芳舞，杜芳舞，你給我下來！"遙遠的暴吼聲，夾雜著不安、怒意，透過車窗，傳進她耳裏。
……
"芳舞……杜芳舞……"破碎而淩亂的呼喊，破碎在那風中，最後散為虛無。
發絲，在風中被吹得蕭瑟而淩亂……
……
"大叔……大叔……"是孩子，哽咽而留戀不舍的呼喊，是小5的聲音……
"寶貝，別這樣……"自己的嗓音也碎裂而疲憊。
…………………………
"小姐，你沒事吧？臉色好像很差，要不要去醫院？"好心的司機從後視鏡，一下子看到芳舞蒼白如紙的臉孔，嚇一大跳，擔心她會不會就這麽暈倒在自己的車廂裏。
芳舞痛苦的抱著頭，聽到司機的聲音，這才猛然睜開眼來。
額頭上，已經是滿滿一層冷汗。
眉心，盡是痛苦之色……
"我沒事，麻煩直接開到'百奇'。"芳舞輕聲說著，顫抖著手揩掉額間的汗水。
零碎的片段散去，頭痛才變得沒那麽強烈。
見她臉色稍微好轉了些，司機這才放心的點頭，往目的地開。
到'百奇'的時候，果然……
整個公司裏忙得人仰馬翻。
父親任遠麟正在會議室裏主持會議，而任鴻熙並不在公司。
芳舞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在辦公室裏安靜的等著，有些心神不寧。
她以為自己曾經的退讓，可以讓'百奇'和L.shine不至於發展到現在的局麵，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隻是她想得太美好。
雙方都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局麵她竟有些不知道如何自處。
回過頭來求離謙，讓他放'百奇'一馬嗎？
想到今天兩人的爭吵，她又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芳舞，你怎麽來了？"任遠麟推開門，一眼見到辦公室裏急得團團轉的女兒。
"我看了新聞，不放心，所以趕過來看看。爸，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任遠麟頹喪的倒在沙發上，臉色有些滄桑，哪裏還有往日的精銳模樣。
"爸，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芳舞。"任遠麟拉住女兒，麵色凝重的道出現在的情況，"現在'百奇'陷入空前的信譽危機裏，聯係過不少銀行，但紛紛表示不願意貸款。"
芳舞聽得一陣心驚。
如果沒有各家銀行的貸款，別墅園的工程即使想改頭換麵，都沒辦法進行。'百奇'陷入癱瘓，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必然會破產。
她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父親。
"爸，不如……讓我去和他談談。"猶豫了下，芳舞還是提出這樣的建議。
"不行！"任遠麟憤怒的一拍桌子，斷然否決："那小子敢玩我！總有一天我總會讓離謙，讓L.shine也嚐嚐這種破產的滋味！要整垮我們'百奇'也不是那麽簡單，這麽多年來你爸的天下也不是白打的。"
任遠麟拳頭握得緊緊的，恨意從那雙陰沉而深遠的眸子裏流露出來，強烈得讓芳舞心驚。
這……根本不是她樂見的畫麵……
雖然父親是這麽說，可是她不傻，不是不知道現在'百奇'的情況有多糟糕。
"爸……"她擔心的低喚了他一聲。
"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任遠麟截斷她的話，疲憊的按了按眉心，將文件隨手拋在桌上，問她："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回來有幾個小時了。我……剛去了一趟L.shine。"芳舞老實交代。
果不其然……
任遠麟的臉色一陣難看。
"你去L.shine做什麽？難道真打算去求他放過我們'百奇'不成！他想要就是這種結局，我偏不要讓那小子如願！"
就算百奇敗在了離謙手上，他的驕傲也讓他絕不輕易屈服。
"爸，你放心，我沒提過公司的事。"
任遠麟掃了一眼女兒，麵色凝重，"芳舞，和爸說老實話，你是不是到現在還在想著和離謙和好的事？現在L.shine沒事了，我們'百奇'自己也自顧不暇，鴻熙沒什麽東西可以再要挾你，是不是你就動搖，想回到他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