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生日蛋糕
"不想說就算了，不過，這年頭沒什麽過不去的坎。眼一閉，再一睜，什麽事都過了。"他說得雲淡風清。
瑾萱苦笑，"要是什麽事都像你說的那樣簡單就好了。"
"那得看個人心態。"
"對了。"瑾萱突然想到什麽，坐直身子，"我還沒好好感謝你。"
"謝我什麽？"
"當然是謝你極力舉薦我參演《對決》這個角色，還要謝你前兩天頭條的事……"
他挑挑眉，"頭條的事沒和你商量，我以為你會怪我才是。"
"我知道你是好意。本來我是新人，如果沒有你安排，可能幾年也不會有那樣子的版麵。"瑾萱歎了口氣。
"你是個很有潛力的新人，間一的眼光不會出錯。這次的電影，要好好努力。"
"一定不讓你失望。"瑾萱淺笑著點頭保證。
走到這一步，她已經無法再想回頭和間一毀約的事，所以，她隻能努力去向所有人證明她的選擇……
兩個人正在大廳裏的沙發上談著，瑾萱卻隻莫名的隻覺得背後有些發冷。
空氣裏的溫度，仿佛一下子降了許多。
"你有沒有覺得好像變得有點冷了？"洛子凡問她。
"你也有這種感覺？"瑾萱挺直背。
"我更覺得好像有人想要用眼光殺死我。"
兩個人狐疑的回頭，瑾萱因為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整個人怔住。
酒意頓時清醒了不少。
洛子凡壞壞一笑，"嘖，原來我第六感還真靈。"
瑾萱此時就沒他這麽開心了，麵對眼前那張冰冷的臉，她站起身，抿著唇，輕開口："昱衍，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今晚有約，就是約了他？"他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半點兒喜怒。
問了間一，才知道她在這裏。
萬萬沒想到，趕過來看到的卻又是這樣一幕。
"我……他……"瑾萱看一眼付昱衍，再看一眼洛子凡，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洛子凡知道他們倆之間一定有什麽問題。
原本在一旁看著並不出聲，突然想到先前他和付昱衍在首爾打的那通電話，便悠悠的拍了拍瑾萱的肩膀，揚高聲音問："你男朋友？"
男朋友？
瑾萱愣了一秒。
抬目，對上付昱衍深沉的視線。
付夫人的那些話，又像魔咒一樣纏著她渾渾噩噩的頭，她幾乎是下意識搖頭，"不。不是……"
這答案一出，空氣裏的溫度陡然又下降了好幾度。
付昱衍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她，滲透出來的寒意幾乎能將她凍成一根冰棍。
瑾萱心裏抽痛得厲害，她閉了閉眼，不敢去看他。
洛子凡則悠閑的將兩手兜在口袋裏，有些幸災樂禍的睨著付昱衍。
他承認他就是個小氣的男人，上回在電話裏輸付昱衍一次，這次算是有什麽仇都給報了。
氣氛，正冷凝得要結出冰來時，付昱衍突然上前一步，彎身扣住了瑾萱的手腕。
他手心，冷得幾乎沒有溫度。
她一怔，狐疑的望著他，"昱衍？"
薄唇緊抿，他一言不發的拉著她往前走。
"你放手。"瑾萱掙紮。
"你最好給我乖乖的不要亂動！"他回頭，出聲警告，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不要跟你走！"瑾萱有些慌亂。
付昱衍頓住步子，他望著她，眼神也出奇的冷。
今晚……
她很奇怪，很奇怪……
瑾萱甩開他的大掌，深吸了口氣，"付昱衍，我們之間的協議在首爾就結束了。所以……"
心痛如刀攪……
後麵的話，她真的很想一口氣說出來，可是，不管怎樣深呼吸她就是說不出來，喉間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讓她難受得喘不過氣。
"協議？"他用力咀嚼著這兩個字，眼神裏迸著火花，仿佛要將他吞下去。
現在，她居然在和自己談協議？！
所以，在她眼裏，他們之間那些親密全不過是因為協議？！
兩手緊握成拳，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成了冰，最後，隻是冷冷的問："你在玩我？"
不！
當然不是！
她甚至衝動的就否認了，可是，出口的卻是……
"就當是這樣吧。"
她將視線投向其他地方，逼著自己將眼淚倒回眼眶。
她希望付昱衍立刻走，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撐多久。
"連瑾萱，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他上前一步逼近她，大掌不客氣的扼住她的下頷，逼著她直視自己。
瑾萱已經撐不住了。
她顫抖著，抓住他的手哭起來，"昱衍，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根本沒辦法在一起！我們沒有將來！"
眸子眯了眯，他手上的力道鬆懈了幾分，但開口，語氣仍舊是那樣冷，"我母親找過你？"
瑾萱咬著唇不語。
痛心的淚一路下滑，落到他手上。
付昱衍鬆開了她。他神情越發的冷了，望著瑾萱，"連瑾萱，我之於你就真的這樣可有可無？隨隨便便就能放棄，甚至一點堅持都不願意？！"
不！不是這樣的！！
她搖頭，想解釋。可是，胸口滿滿的痛卻讓她說不出一個字，隻能用力的捂住胸口。
他眼裏是濃濃的失望，"連瑾萱，你真行！你總有辦法讓我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堅持，就像個傻瓜！"……
轉身。
沒有再回頭。
他一步，一步，從她的視線裏走出去。背脊，僵得像一尊沒有生命的化石。
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發泄似的，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手上的痛，遠遠不及胸口的痛。
那裏，仿佛又破了一個洞……
他願意為了這份愛，傻傻的堅持這麽久，甚至，在得不到她一絲一毫的回應下，他也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可是，為什麽，她卻一點兒都不願意為他堅持？！不願意為他拿出一點兒抗爭的勇氣？！
是不是，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其實一直都是他在一廂情願？
電話，在狹窄的車廂裏響起。
心煩，並不想接。側目，看到手機上的照片，到底還是拿了起來。
"爹地。"甜甜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卻暖和不了他此刻冰封的心。
"爹地說今晚要帶阿姨給妞妞認識，怎麽還沒有來呢？媽咪都到了耶！"
"不會再有阿姨了。"他說……
木然的看著他消失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沿著冰冷的牆壁，她徐徐滑下，哭得縮成一團。
他們……又走出了彼此的生命……
她真的真的不是不願意為他堅持……隻是……
從小已經嚐盡了苦頭的她，明知道前路等待自己的不過是分離之苦，她又該怎麽鼓起飛蛾撲火的勇氣，不顧一切往前衝？
肩上一暖，男人暖暖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看著她哭得這樣難過，洛子凡心裏莫名覺得難受。
原本對於付昱衍的遭遇還有些幸災樂禍，可是，此刻看著她的眼淚，他怎麽也樂不起來。
蹲下身，指頭抹著她眼角的淚。
立刻有新的眼淚，從眼眶跌落出來。
這讓他有些無措——對女人的眼淚，他一向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有些懊惱的撥撥頭發，看她一眼，好一會兒才歎口氣說："你要是真不想就這樣放棄，就去和他把話說清楚。"
瑾萱仍舊埋著頭，抽噎著開口："還能說什麽……我不想讓他為難……付夫人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
"失去了兒子那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愛情本來就隻是兩個人的事。"洛子凡索姓坐在地上，"既然是真愛他，那就不需要瞻前顧後。愛情這種東西，一旦錯過了，可能這輩子就再抓不回來了。"
她終於抬起頭來，淚眼破碎，看起來讓人憐惜不已。
洛子凡撐著下頷和她平視。
她呐呐的問："就像你和之前的女朋友那樣嗎？"
之前的女朋友？
洛子凡還有片刻的懵。
想到自己先前編造的話，才忙點頭，裝出一臉遺憾的樣子，"可不是。我就是沒辦法挽回，現在才會這麽遺憾。"
"不管你是不是還要和他在一起，至少你們應該心平靜氣得好好談菱，就算是散也應該好聚好散。"
她似乎懂了。
這樣子，對他不公平。
至少，他們應該好好談菱。
瑾萱突然站起身來，往門外衝去。
"喂。你慢點！還醉著呢！"洛子凡在身後提醒。
看著她消失在門口，他真想狠狠揍自己一拳。幹嘛要中了邪似的去勸她再去找付昱衍。既然他們吵架分手了，他應該卑鄙一點趁虛而入才是！
他努努嘴，有些鬱悶的站起身來，也跟著往外走……
外麵，下起大雨來。
付昱衍回到郊區別墅的時候，妞妞和談菱已經在等著他。
桌上，是談菱帶過來的生日蛋糕。
明天就是妞妞的生日，他們約好0點給孩子慶生。
"爹地，你真沒有帶漂亮阿姨過來呀？"妞妞從談菱腿上爬下來，一見他空空的身後還是多少有些失望。
"什麽漂亮阿姨？"談菱站起身，迎過去，隨口問。
看他一身濕漉漉的，"你先去洗個澡，把身上濕衣服換了，最近天變得很快，別感冒了。"
付昱衍脫下外套，順手擱在沙發上。頭有點痛，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他閉著眼，神情有些暗淡。
談菱突然想到什麽，心驚的問："妞妞說的漂亮阿姨不會是連瑾萱吧？"
付昱衍沒有回答，隻是站起身來，平淡無波的開口："我先去換身衣服。"
"嗯。"談菱知道他並不想多說，便識趣的沒有再多問。
直到付昱衍上樓了，妞妞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談菱的衣擺，"媽咪，爹地好像有些不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