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陰晴不定
拔了針頭，慕皓軒抱著蘇以韻下樓。
餐桌上，是他一早就吩咐廚房做好的晚宴。
把蘇以韻放在自己的腿上，慕皓軒低頭詢問：“想吃什麽？”
盡管過了一年，但蘇以韻還是沒有習慣他這麽親昵的動作。抬頭看著餐桌上應有盡有的食物，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卻不敢直說，隨意指了一份和著碎青菜葉的粥說：“那個吧！”
慕皓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侍應，侍應很自覺地將粥呈進碗裏，放在他麵前，然後撤了其他的菜，就退下了。
蘇以韻抬手，準備喝粥，卻被慕皓軒一把奪過，像喂小貓一樣，一點一點的喂著她。
“我……我自己來……”
“坐好。”他麵無表情，沒有停止手下的動作，繼續一口一口喂著她。
她不敢再說話，無聲的接受著。
“明天幾節課？”慕皓軒攪拌著碗裏的粥喂了一口在她嘴裏。她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好像是三節。”
“下午還有課？”
“恩，第一節。”
“別去了。”他的語氣不容拒絕，“中午跟我去個宴會。”
“可是……”蘇以韻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想了想她還是說了：“那節是設計理念……我想去。”
慕皓軒看了一眼正纏著手指小心翼翼的她，心下有種說不清的滋味。他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轉而問她吃飽了沒。
蘇以韻愣愣了神，抓住機會趕忙點了點頭。她本來就吃不下，硬被他逼著吃了大半碗。
慕皓軒吩咐侍應收拾餐桌，就抱起了她往樓上走，每一步都很沉穩，蘇以韻閉著眼睛，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體香……他的胸膛，他的臂彎。他身上的味道，她都熟悉至極，可卻永遠摸不透他的心思。
進了臥室，他把她放在梳妝台上，問她：“想穿哪件睡衣？”
蘇以韻很少出去逛街，除了上課，其餘時間幾乎一直都呆在慕宅。她的衣服要麽是慕皓軒回來的時候帶給她的，要麽就是他找來裁縫定製的。說來諷刺，蘇以韻大學修的是服裝設計專業，卻從來沒有自己真正的買過一件衣服。
所以她無所謂穿什麽，不管穿什麽，在她看來都一樣，索性就說隨便。
慕皓軒猜到了她會說隨便，他問完她，就直接開始在偌大的衣櫃挑選起來，等她回答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選好了一件粉色真絲下擺帶著白色蕾絲的吊帶裙走了過來。
“還沒有見你穿過這件。”他語氣溫柔，再次將她抱起走進了浴室。
自她醒來後，腳就沒有落過地，一直被他這麽抱著。蘇以韻想下來自己走，卻發現自己連鞋子都沒有穿。
算了，任他這麽抱著吧。
可是沒有幾分鍾，他們進了浴室，她發現他絲毫沒有出去的跡象，水都快到了浴缸警戒線，他卻還是仿若一座大山巋然不動的站在她麵前。
掛好睡衣，關了花灑，慕皓軒轉過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說：“你是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哈？”蘇以韻說，“你不出去嗎？“
他反問：“我為什麽要出去？”
蘇以韻唰的一下立馬紅了臉：“你在這我怎麽洗？”
“我出去了誰給你洗？”慕皓軒反駁，好笑的看著她，她現在臉紅的樣子就像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
若是放在以前他還沒有完全碰過她，他是斷然不會這麽急切的，可是現在什麽都發生了，他怎麽會再由著她？
蘇以韻一時語塞，低著頭嘟囔了一句：“我自己可以啊……”
“好了。”慕皓軒不再理她，直接上去三下兩下除了她的衣服把她放進浴缸。隔著花瓣清水看著她的皎潔泛著嫩粉，上麵布滿了他們剛剛留下的紫色痕跡。
“還疼嗎？”慕皓軒輕撫過她的曲線，引起她陣陣顫栗。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也許是剛剛徐醫生配的藥裏加了止痛的成分，她暫時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於是害羞的搖了搖頭。
看到她周身泛紅羞的不成樣子，他眼裏逐漸沾染了一縷情欲，本想再做點什麽，但出於心疼，最終還是收了手。曖昧的氛圍下慕皓軒聲音沙啞帶著不容拒絕的開口：“你明天不用學校，直接跟我去公司。”
……。
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能說什麽。蘇以韻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開心的表情慢慢浮現出來，緩了緩恢複了情緒。他向來都不會把她的意願放在考慮對象不是嗎，永遠都是她無條件的遵從於他。
一年前她被他帶回來，遍體鱗傷的她祈求他能夠讓她先回去安葬她的母親，他卻像惡魔一般，不容拒絕的一定要她先簽了協議。她看著協議上寫的：三年後成為他的太太，她拒絕：“我可以做你的傭人。”
他語氣譏誚：“我不缺傭人。”
“…。或者我可以還你的錢。”
“我也不缺錢，”他直接將筆扔到了她的麵前，語氣冰冷：“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他就是這樣，從來不會給她選擇，從第一天起就注定了他們的這種關係。
……。腰上突然吃痛，慕皓軒用力掐了她一把：“想什麽呢？”
“沒…沒啊…沒想什麽…”她低著頭，眼裏藏著似有若無的委屈，不敢看他。
他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看著他，發現她眼神躲閃，帶著霧氣，突然想起哈雷說的“小姐和男同學在一起笑的很開心”
……之前的曖昧與心疼瞬間消失，被一股無法言說的怒氣代替。
“蘇以韻，”氣壓驟低，慕皓軒叫了她的全名。
她渾身一震，愈加恐懼，他也愈加生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你是不會笑的麽？！”
她驚愕……
“我看你今天不是笑的很開心麽？！怎麽在我身邊就像個木頭？！”
慕皓軒震怒，扔掉手中的毛巾，濺起的水花落在她低垂的頭上，順著發絲一點一點的滴下來。
他視若無睹的起身，麵色絕冷，眸子也跟著冷了三分，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意味深長的警告：“我勸你最好不要忘了，你蘇以韻，注定是我慕皓軒的太太！”
話畢，轉身摔門而出。
巨大的響聲使赤身在水裏的蘇以韻渾身一震，心髒也跟著劇烈的跳了三跳。浴室內，她抱著雙膝無聲的哭了起來……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
往事一幕幕在蘇以韻腦海跳轉回放，從她們家的落魄，到被慕皓軒帶離災難，再到現如今時間飛逝已與他待了一年之久。他的霸道，他的凜冽，他的不容拒絕，他的溫柔相待……一幕一幕，不斷在蘇以韻的腦海堆疊成一個完整的慕皓軒。
良久，以韻漸漸平靜了下來，從浴缸裏走出，發現由於長時間保持抱膝的姿勢，腿竟隱約有些麻了。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剛一開門，沒想到的是慕皓軒正靠在浴室門邊的牆上抽煙。
蘇以韻有些驚訝，“你……你怎麽在這？”
他是在等她嗎？蘇以韻當下心中浮起一種別樣的暖意。
慕皓軒也不說話，猛吸了一口煙，吐了煙圈後，低下頭，用黑眸鎖住她，緊鎖住她，無盡的深淵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他看了很久，看的她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直到指間一燙，煙已燃盡，他才用大拇指和食指合力掐熄煙，收回了目光。頓了一頓，慕皓軒好像想說什麽，卻又什麽都沒有說，直接走到床邊躺了下去，閉上眼睛，再也沒有理蘇以韻。
以韻站在原地，緊咬了咬嘴唇，抬腳走過去，也躺上了床。
兩人各懷心事，床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