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玩我的男人,可你,永遠不是
外教課很快結束了,孟子梵幫她收拾東西,因為最後一排,出來得也比較快。
孟子梵拉著她腳步快速,白嬌不由笑道:“子梵哥哥,後麵是美女追你,又不是狼,你跑這麽快做什麽?”一下課便有幾個女生吵著來問他問題,哪知他理都不理就拉著她走。
白嬌還第一次看見他這麽不給女生麵子的,不禁有些好笑。
“我有你了,自然不能再和別的女生多說話。”兩人到了道路上,見她不說話,他停下來回頭看著她:“怎麽傻了,是不是覺得我很自覺?”
白嬌眨了眨眼,腦袋又重新低下去,不置可否。
“每周有三堂課,我等了你兩周,你什麽消息都沒有給我,下一次的課你還來不來?”他問道,神情有點嚴肅,有點質問,還有些擔憂。
“我……”白嬌猶豫著出口:“我也控製不住時間的。”若是一年之後要去法國,她必須考慮掙錢,而且,不能依靠別人。
“你怎麽控製不住?”他握住她的肩膀:“那讓我來幫你好不好,跟小時候一樣,你隻要跟著我,倚靠我就好了。”
他說得興奮,語速也開始加快:“家屬的考試就是應付一下,很容易通過……到了法國,我可以養你,你不必這麽累。”
“子梵哥哥,”白嬌睜大亮晶晶的眼眸:“上次我就跟你說過了,我想靠自己。”而且到時候她找到媽媽,也要養媽媽,最根本的是,她不會一直留在法國。
“別逞強了,你怎麽可能靠自己呢,語言上你就很吃力,你還能做什麽?”
她是一無是處,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幹什麽。
“我以後不會來了。”白嬌越過他往前走。
等她走出去很遠,孟子梵突然回頭追過去,一把拉著她的手腕:“白嬌,你怎麽還像小時候一樣脾氣這麽急,老是需要別人回頭哄著你,這樣很好玩嗎?我是在認真跟你說話,你不要動不動就走好不好?”
優越的男孩子本身也有傲氣,碰到被甩臉子難免會有些生氣。
“是我動不動就走?”白嬌冷冷看著他,軟聲細語裏平靜異常。
男孩一嚇,不過這回不讓她聽話,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幾兩重。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忙什麽,一個大一的女孩子不忙著學業卻整天招惹是非,你以為靠著這點本事就是自食其力嗎。白嬌,你要知道,我不是你那些可以任由你支配的男人,那些男人你玩玩就算了,我包容你是因為我喜歡你,但不要以為我會永遠等著你。小時候拋開你是我不對,可是每回你生氣我隻要回頭哄一哄你也就過去了,沒有男人會受得了你永遠拿腔拿調得故作姿態。”
他說完之後陷入沉默。
半晌之後,她撇開頭看向一邊鬱鬱蔥蔥的槐樹,帽簷的暗影把女孩纖長如蝶羽的睫毛映襯地嫻靜非常,也冷硬非常。
她想起來了,那次孟媽媽教訓她的話嚴厲地近乎刻薄:“小小年紀就恬不知恥地與同學爸爸當眾接吻,有娘生沒娘養的孩子長大了還不定是什麽娼妓之流,我不會讓子梵和你再有聯係,除非我和他爸爸死了,不然你不要想再見到子梵。”
她記得那天他出來時神采奕奕:“嬌嬌,你看,我數學拿了獎杯,可以進全市最好的高中,以後我還能進大學,我們一起學法語,到時候我帶你出國,去找你媽媽。”
那時候她想收心隨著他,這個大男孩在媽媽走了以後是她唯一信任又倚靠的人,可是,之後她再沒有見過他,他搬家的消息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他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性子很軟,即便他搬走了,隻要在後麵哪怕是有一天來找過她,她也不會這般無情。
可惜,他始終沒有來。
“子梵哥哥,你不應該來找我的,你不出現,我頂多會以為你隻是被逼離開的媽寶而已,而如今,我是真的不需要你。你也不必為了我隱忍什麽,因為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方才說的話讓我覺得很可笑,我玩我的男人,可你,永遠不是。”
估計沒有一個好女孩能夠輕易把“玩男人”說出口,可是在白嬌口中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沒有哭也沒有鬧更沒有臉紅,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孟子梵氣得不輕,連女孩走了也不往前追,不顧周圍人的眼光,看著她的背影大聲說道:“別以為我給你辦了通行證你就不需要我了,隻要我一句話,你就再也進不來聽一堂課。你記住,除了我之外,誰也不可能帶你去法國。”
說完,毫不逗留得朝著相反方向離開。
白嬌走出外語大學校門,到了快進帝都大學的彎道口,在一處花壇邊停下等了一會兒,幽幽道:“還不出來嗎,跟著人這麽好玩嗎?”
後麵立刻發出一陣嗤笑聲:“當然好玩,這麽精彩的戲,我都舍不得走了。”
“沒想到你也有想學習的時候,法國倒是個很浪漫的國度,你能去還是不錯的,至少這裏可以少一個禍害。”
他走近她,豎起大拇指,俊朗的眉眼輕蔑道:“連這回,可就有三次了,你利用完男人都是這麽絕情的?”
是啊,回回都能碰上他,他們兩個的緣分還真是不小。
白嬌桃粉的小臉笑了笑,無所謂道:“涼學長不是見識了嗎,要不要親自體驗一下?”
從法語教室出來的時候無意間見到他從另一間教室裏出來,是不同語種的外教課。
沒想到她能無恥到這種程度,涼柯愣神間,又聽到她故作思索道:“可涼學長有什麽可以給我利用的呢?”
她向前走了一步,已經到了他身前,兩人不過半臂的距離,悠悠的香氣充滿了他的鼻尖,無孔不入地穿透皮膚,而他居然覺得很是舒服,甚至想要她靠近點,再靠近一點……
他黑深的眸光裏倒映她此刻別樣的風情,明知她並非認真,可是他竟產生了一絲希冀。
他希冀什麽呢?
這時,她玉白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胸膛,眼底是她美靨無暇的臉,桃花瓣樣的唇瓣,精致的鎖骨,往下是令人遐想的風景……他輕抽口氣,呼吸急促起來。
她的唇貼到了他的耳畔,軟玉溫香的靡麗讓他整個神經都有些激顫。
“涼學長也不過如此嘛,喜歡偷聽,喜歡攻擊女人,又表現得這麽道岸貿然,涼學長莫非對我感興趣?可是怎麽辦呢,其他男人我至少還能利用一下,因為他們還有可愛的一麵,像涼學長這樣子的異類,真是一分鍾都難以忍受。”她嗤笑著離開,與他來時一樣。
異類?
留下男人怔立在原地,收緊了拳頭,等女孩走了好久,他回身一拳砸向花壇,黑深的眸光星星點點,有些懊惱,又有些生氣,還有一絲危險的黯光。
他氣的不是女孩,而是自己。
他居然克製不住,他無法承認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但是他清晰地感覺到,再不壓製,那種情緒就會勢如破竹般湧出來,再不能控製。
白嬌回去的時候宿舍一個人都沒有,她躺到床上,拿起包裏的《法語基礎教程》開始讀,偶爾不知道的就聽錄音。
雖然很基礎,但是她仍然感覺很吃力。
她有些茫然地盯著窗戶外麵看了一會兒。
雖然設置了靜音,手機來電的時候還是會閃紅光,她打開,看見是孟子梵的,有一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短信,內容很短:再不接不要後悔。
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她一點都不在乎。
有時候一個人的震懾作用並非靠著威脅,他還不懂。
白嬌突然想起來好久沒有給男人電話了,這個時候,竟然會想到他。
她撥過去,依然是響不過五聲對方就接起來。
“喂……嬌嬌?”這回男人的聲音有些疏懶,好像還未睡醒的樣子。
“霆,國外現在幾點了?”她難得會問這樣的問題。
“五點還沒到。”他道。
她與帝都的時間對比了一下,認定男人大概在歐洲,她突然問道:“你在法國嗎?”
“不是。”男人立馬回答:“我在紐約,怎麽了?”
“哦,沒什麽。”她湧起一個要他帶自己去法國的念頭,不過轉眼就被自己否定了。
“想我了?”他的聲音有些小興奮。
白嬌也樂意承認:“是啊,好久沒見到你,想你了。”
“那我是不是需要多出差,才能經常聽到你說想我。”男人繾綣清雅的聲音很是讓人舒心。
“……”
白嬌不由心情好了一分:“你會英語嗎?”
男人低笑一聲:“當然了小傻瓜,不然怎麽交流。”
“學一門外語會不會很困難?”
“看你想做什麽?若是工作,那可就比較麻煩,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學出來的,若是簡單溝通的話,還是比較容易,把你扔到那個國家待上一年,保證你不學也會了。怎麽了,想學什麽?我可以給你請個外教老師。”
男人總是這麽貼心,把方方麵麵都提前想到了,每一句都讓她有瞬間想答應的衝動。
想了想,白嬌嘴角一勾:“不用了,我就是隨便說說的而已。”
兩人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然後掛斷電話。
男人把電話重重地摔在地上,“法國”是除卻“白美玲”之外另一個讓他痛恨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