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舉一動都牽繞著男人的神經
夜有點黑,校園裏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挺多的,各個教室也都燈火通明。
藝術樓今天沒什麽人,都去參加彩排了。這次藝術節是在大學城的禮堂召開,幾個學校聯合進行文藝匯演,所有校方都很重視,彩排了一輪又一輪。
涼柯拿著球百無聊賴地坐在台階上,這是藝術樓後麵一塊廢棄的籃球場,裏麵堆放著一些廢鋼料,高聳的雜草爬滿藝術樓的牆簷,斑駁樹影,這個時候沒有人倒是很清靜。
藝術樓並非是完全安靜,還有教室亮著燈,從裏麵傳來一陣動聽的鋼琴音,在球場上聽得格外清晰。
涼柯不懂音樂,但是也被琴音奇異地吸引住了。
對方彈得音律很特別,也許是舊上海某種老歌,帶著陳釀的美妙,微微勾著人,但是並不讓人發覺她的目的,隻想隨著旋律漸漸被帶入到某種靡麗的世界裏去。
他一進籃球場就把鏽斑荊棘的小鐵門踢上,這樣就沒有其他人進來打擾,他坐靠在牆壁上,正上方就是音樂室的窗戶。
他閉著眼,不知道怎麽回事,聽著這樣子的音樂,腦子裏就出現那個少女,嬌美的臉,風情的神色,一舉一動都牽繞著男人的神經。
避無可避。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甩甩頭,他來這是做什麽的?本來是引蛇出洞,可惜等了這麽多天也沒見個動靜。
卻快要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隻要一安靜,他就能想起她,便是方才在球場上,當聽到隊友提到她的名字時,他都能反射性地一驚。
這到底是怎麽了。
這個時候,上方音樂室的琴音已經停了許久,他抓抓頭發也準備離去,突然就聽到上方有說話聲傳來。
“剛才去取了快遞。”
女孩子應該走到了窗頭,說話聲聽得一清二楚。
涼柯一怔,連聲音都是嬌媚動聽,不是那個女人,還會是誰。
該死的,怎麽是她。
那方才彈琴的,難道是……
渾身一股子熱血翻湧,既想是她,又不想是她,此時此刻,涼柯也鬧不清楚自己怎麽回事,隻是雙腳呆呆地往牆邊靠,貼著正下方的壁緣靜靜聽著。
“我在等電話,取了快遞之後我想也許是你送的,所以打電話問問你。”能知道她確切地址的,除了莫震霆也沒有了。
少女如玉的手指已經去拆禮盒上的彩繩,口中仍然慢條斯理地問道:“你送我的什麽?”
為了騰出雙手,她打開了手機的免提開關,成熟男人的聲音從手機裏發出來,清晰地向外傳去。
“你猜猜?”
猜什麽,盒子已經打開了。少女拿起精致的瓶身,發出一聲開心的笑:“好漂亮的香水——”瓶。桃花目下,卻並沒有多大的喜色。
“喜歡嗎?”
“喜歡。”
“以後我會經常送你禮物,有沒有喜歡的?”
“嗯……有很多。”少女好像在認真的想,聲音也停頓了一下,可是,此時此刻,在牆壁貼著的男孩卻發現從上方流下一股液體。
刺鼻濃鬱。
她竟然,直接倒掉了。
香水滲透進一堆廢鋼材中,隻剩下濃鬱的香氣,緊接著,涼柯看到一個香水瓶子被拋出,就砸在不遠的草叢裏。
瓶身是精巧的蘋果形狀,應該價格不菲。
“很多的話列個清單,我都買給你。”男人沉穩磁性的嗓音透著笑意和寵愛,可是他根本看不到,在電話另一端的女人根本不稀罕他的禮物,甚至早已把東西扔了出去。
這個虛偽的女人!
涼柯眸光半眯,緊緊握著拳頭。
“好呀,我喜歡的東西可多了,到時候你可別嫌我胃口大。”少女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
胃口自然是大,恐怕會讓男人傾家蕩產。
這個女人,是他所見過最放蕩又最無恥的女人,手段倒並不見得多麽高明,卻因為天生的好相貌讓男人無法招架。
除了好相貌之外,似乎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也是最讓男人不能抵抗的,別的女人也模仿不出的神色舉止。
涼柯都能想像電話裏頭的男人今後會是如何的下場。
利用完了之後就無情的拋棄,還有比之更為可恨的女人嗎?
後麵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涼柯收緊拳頭,等到回應過來時,女人已經掛了電話離開了。
他等了一會兒,卻也沒有再聽到之前的琴音,那個成天隻知道招惹男人的女人,怎麽會彈出那般高雅的琴聲,應該不是她。
涼柯邁出長腿走出去,在打開小鐵門時,還把被女人丟棄的香水瓶子狠狠地踢開。
正要繞過藝術樓,卻看到樓前的雕塑旁站著兩個外校的女生,覺著很熟悉就多望了一眼,原來是波頭帶來的兩個女孩。
他們還沒有離開?
波頭從另一邊扔了煙頭走過去,摸了摸其中一個女孩的臉頰,另一隻手伸進女孩的裙子裏……女孩有些推搡,但是並沒有阻止。
偶然遇見這種猥瑣的事情,涼柯側過臉正要離開,忽見藝術樓的高層台階上走下來一個身影。
纖細婀娜,帶著某種傾人的節奏。
他的眼神一滯,而目光裏,波頭也朝著少女走過去。
兩個人好像不認識,但是說了兩句之後,便交談起來。
胖子的話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那個波頭啊,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用錢禍害了不少女孩子,咱們這大學城,每個學校的女孩子他都有玩過,還稱不漂亮的他還看不上。剛才那兩個就不錯,可惜糟蹋了。”
涼柯的眸光越來越深,不斷回旋在眼前的就是幾個字。
糟蹋了。
糟蹋了。
白嬌從樓裏下來,便是一個球服男生迎上來,臉上有些狼狽地微微腫起,好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男生也知道臉上不好看,並沒有抬眼看她,直奔主題道:“你是那個nacy琳?”
“是的。”白嬌答道。
波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聽課證給她:“就是這個,一萬塊,能聽一學期。”
白嬌拿過聽課證正反看了一眼,上麵就印了外語大學的logo,什麽也沒有,不似孟子梵給她的那個還需要貼本人相片,於是問道:“我怎麽知道這個能用?”
她不知道外語大學的規矩,要問清楚了才能確定。孟子梵說得沒錯,之前的一張通行證果然在兩人吵架之後就不能用了,每次她去都被攔在外麵。
波頭拿過聽課證解釋給她聽:“看見沒有,這是磁條,你去不用走人工檢查通道,直接在一旁的機器上刷一下就行。我賣過這麽多了,哪裏騙得了人,不然你也不會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