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麵試開始
謝怡婷從縣裏派駐到芙蓉鎮，並不是她本身的意願。
謝怡婷其實是一個好女孩，不過她的眼光很高，對於蘇揚，她並不反感，隻是覺得沒有感情，而且蘇揚隻是一個臨時工，她不認為會和蘇揚有發展。
為了自己的價值，謝怡婷狠下心得罪了蘇揚一家人，她在想這輩子都別見到蘇揚家的人，她心中有愧，為了自己的未來，她那天當了一回惡婦。
縣衛生局領導征求謝怡婷意見時，謝怡婷明確表示，除了芙蓉鎮，其他地方她樂意上任。
領導可不知道謝怡婷還有這些私人的原因，在十二名派出負責人的排名裏，謝怡婷是排名最末的，當然，她也是最年輕的培養對象。
其他的十一名派出負責人都是老資格，所以謝怡婷並沒有選擇的餘地，世上真有這麽巧的事情，最不願去的地方偏偏讓她給遇上了。
芙蓉鎮。
謝怡婷不能因為蘇揚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掛職鍛煉一兩年，回到縣衛生局便有可能晉升為副科長，比她現在這個沒有級別的負責人要強太多。
在拖延了幾天後，謝怡婷還是來上任了，不經過這次的鍛煉，以後便不能回局裏任職。
嶽毅一直在籌劃著怎麽與羅湘搭上線，現在機會來了，明天便是鄉鎮公務員的麵試，十幾人當中選一個，蘇揚在趙天良那裏肯定拿不到高分，自己、趙燕秋、祝佳是會全力支持他的，所以綜合成績要想拿第一名字，人社局科長的打分很關鍵。
“張秘書您好，我是芙蓉鎮嶽毅，嗯，有個事情向您報告一下，也麻煩轉告羅縣長……”
嶽毅將第二天鄉鎮公務員麵試的事情告訴了羅湘的秘書，蘇揚是其中一位報考的人，而且能力和才幹都很出眾，不過怕以防萬一，他想請張秘書轉告羅湘，人社局科長的打分他不能控製，需要羅縣長親自協調一下。
張秘書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隻是說他會轉告羅縣長的。
嶽毅掛上了電話，明天就知道答案了。
麵試的分數是當天公布出來，如果人社局科長偏向蘇揚，蘇揚成功當上鄉鎮公務員，那自己在羅湘麵前便能加重份量了。
如果蘇揚失敗了，隻能說明羅湘這人幫理不幫親，一視同仁，自己籠絡蘇揚便沒有什麽意義，到時再反悔也不晚。
嶽毅可謂是老謀深算，他絕不會因為沒有利益的事情，而去影響自己的前程，雖然前程已經不似錦了，但退居二線和提前退休還是有本質區別。
星期五，陽光明媚，秋風漸漸襲來，惹得鎮政府大院裏的樹葉隨風而蕩，夏天即將離去，陰風輕輕的飄來，看似平靜的一天，當中卻藏著無限的殺機。
趙天良以前是縣財政局副局長，和縣裏各局的關係都不錯，而且認識不少的人，今天人社局派來的科長，趙天良當然也認識。
科長和嶽毅倒不太熟悉，所以到了鎮政府，直接去了趙天良的辦公室。
“趙鎮長，您可是高升了呀，哪天調到我們人社局當局長，我還得請您多照顧照顧。”
科長知道趙天良和縣長劉宇的關係，趙天良到鄉鎮來任職，絕對是一種過渡，除了縣局裏呆過，還有有一定的基層經曆，這對以後升任局長甚至副縣長都是有好處的。
其實縣裏的局委部門太多了，趙天良就算當局長，到人社局的機率也很小，科長隻是隨意的攀談，作為一種玩笑，並帶有尊敬。
趙天良微微一笑，局長，是啊，擁有簽字大權還得一把手，就算自己在芙蓉鎮勢力超過嶽毅又如何，他的簽字才是最有權威的。
不過嶽毅是要離開的，自己是在鄉鎮幹還是回局裏幹，還真得考慮清楚，封鎮一方和方麵大員，隻得取其一。
想到了一會兒的麵試，趙天良是想痛下殺手的，五個考官除了祝佳以後，別人和蘇揚都沒什麽關係，他根本不知道祝佳帶著蘇揚投奔嶽毅的事情。
不過要確保萬無一失，科長也是很關鍵的，趙天良不能放過一個環節。
“以後到哪裏任職，是組織上安排，我可無權選擇，對了，一會兒的麵試我有事情拜托你。”
拜托自己？
科長回憶起昨天羅縣長秘書打來的電話，難道是讓自己幫一個叫蘇揚的，昨天已經交待過了，“趙鎮長有什麽事情，我一定盡力幫忙。”
反正都是幫忙，還能多積累一個人情，這差事不錯。
不過趙天良的要求與張秘書所講恰恰相反。
科長一聽大吃一驚。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張秘書打電話關照蘇揚，而且明確說了，這是羅縣長的意思，而趙天良讓自己幫忙將蘇揚給淘汰掉，難道鎮裏內部意見不統一？
這是領導之間的權力博奕的一個小戰場呀，科長並不想參與進來。
好險，要是剛才自己把張秘書交待的事情告訴了趙天良，那自己便可能成為犧牲口，自己一個科長，哪邊兒也不能得罪呀。
還好趙天良並不知道，所以科長也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趙鎮長，我這人明人不說暗話，事情我可能幫不了你，你可能知道，這是李傑書記搞的一項舉措，事情的公開和透明度是前所未有的，而且我們局長也是三番五次的講到，從農村群眾裏選出鄉鎮公務員，一定要在選拔中負責，出現任何徇私的事情，都要按紀律給予處份，我一個小小的科長，沒這膽子。嗬嗬，趙鎮長，這樣吧，麵試時我會認真考察的。”
科長的話其實並沒有想完，還有一句話爛在了肚子裏，這話可不能講。
為了讓趙天良心裏平衡，科長原來想說：隻要蘇揚這同誌不行，自己會將分數打下去的。
不過科長心裏想到，如果蘇揚的分數太低，到時怎麽向張秘書和羅縣長交待呀，所以現在隻能將趙天良忽悠過去，麵試結束馬上離開。
趙天良背景有縣長劉宇，可他並沒有講淘汰蘇揚是劉宇的意思，所以科長也有應對之策，趙天良真厚著臉皮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再搬出羅縣長，讓他們去掐。
趙天良聽了科長的話，心裏確實生氣，媽的，在老子麵前你裝個屁呀，公平、透明！那是說給別人聽的，還在老子麵前講起了原則。
趙天良並不能當麵和科長發脾氣，沒辦法，他要講原則，自己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這樣，我也不能讓你為難，一切都講個公平，你按規定來辦吧。”
趙天良心裏有了另一個計劃，他真不相信蘇揚是最優秀的麵試者，一旦有口才好的、反應靈活的，自己便把分數打高，此消彼長，以這樣的方式來淘汰蘇揚。
輪到蘇揚麵試，自己提幾個刁鑽的問題讓他難堪，就他那高中沒畢業的水準，要對付他太簡單了。
祝佳你這小賤人，就算你泄題給蘇揚，不過老子要問問題你也不知道。
五名報官坐在會議室的一側，嶽毅坐在正中央，左右側各有兩人，對麵的凳子已經拆去，僅剩下一張，留給麵試者使用。
趙天良有些坐不住了，因為這些麵試者太令他失望了。
其中最為搞笑的兩人，一個講出了自己想當領導的意圖，更以為這次選上以後，便會當個村長，媽的，這兩者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塊去。
鄉鎮公務員是什麽都沒搞清楚，還跑來報考。
另一個更誇張，連話都說不清楚，舌頭就像纏繞了兩圈兒一樣。
“偶……偶……偶叫胡省長……”
還是個省長。
幾個考官想笑又忍住了。
祝佳對照了一下資料，這人名字是付省強，哎，說話都成問題，這李可資格審查還真是“嚴格”，是個人就放進來。
趙天良有些坐不住了，這些都是什麽人，蘇揚相比起來，馬上便能鶴立雞群、脫穎而出。
還好，終於有個靠譜的人坐在了麵試席上。
這人除了人社局科長以外，大家都認識，黨政辦下屬小車班的臨時駕駛員-小張。
小張家裏的條件稍好一些，不過在大伯的幫助下仍然在報名結果後的一天，將名字加了進來。
趙天良看了看嶽毅，這小張沒問題了吧，而且他大伯是鎮派出所的所長張林，不給他麵子，也得給縣公安分局麵子吧。
小張這人雖然工作鬆慢，不過人可不傻，機靈得很，對幾個問題也回答得有貌有樣。
趙天良不住的點頭，好呀，終於有個給老子爭氣的人了。
小張的簡曆上寫得清清楚楚工作的履曆，都是政府裏的人，認識是很正常的。
所以趙天良也不回避什麽，“小張啊，你這次準備得很充分，回答我很滿意，嶽書記，你覺得小張怎麽樣？”
趙天良側著頭盯著嶽毅，一副微笑的樣子，似乎對小張挺滿意的。
嶽毅知道，這小張能參加報考，在一定程度上是打了擦邊球的，確實是農村戶口沒錯，但家裏的環境不算差，要不是他大伯張林找上趙天良，他是不可能通過資格審查的。
李可這位老同誌也是嚴格按要求辦事兒，要求是什麽他便審什麽，至於靠不靠譜、說話清不清楚，他根本不管。
嶽毅也對著趙天良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