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憂心忡忡
隻是僅僅隔了一天，我便就聽到了洛檀冉即將和杜懿和結婚的事情。
還真是快啊，才剛剛訂婚，便就要這麽快的結婚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了什麽，不過，他們也的確是門當戶對，早點結婚，早點擺脫了我。
我也是擺脫了，以後再也不用和杜懿和之間你爭我奪什麽了。
好像，我從未想過要和杜懿和之間爭什麽，而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認為我和洛檀冉之間有什麽。
頭三天，我是要回娘家的，而我現在就在蘇樸路這裏。
“枕茵，日子已經定下來了。”
哥哥說著，我卻有些恍惚，我皺眉反問他：“什麽日子？”
他繼續耐心回答我：“離開淮江城的日子。”
我風輕雲淡的“哦”了一聲，便也沒有了其他的話，因為在我的眼中看來，有些事情已經顯得不再重要了。
似乎我無所謂的話語沒有影響到哥哥，他繼續淡然道：“事情要耽擱幾天。你也知道洛檀冉要和杜懿和結婚了，所以我必須出席。而我們離開淮江城的事情，也就這樣耽擱了下來，不過不要緊，我們終究是要離開淮江城的。”
“嗯。”我也隻是這樣嗯了一聲。
關於洛檀冉的事情，我不想多問什麽，也不想再去知道關於他和杜懿和之間是否怎樣。
既然已經斷了關係，那又何必再去操心那麽多？
我和洛檀冉之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從如履薄冰變成了再無交集。
哥哥依舊在寫著什麽，我卻不知道哥哥那麽急忙的是在寫著什麽東西，繼續埋頭對我道：“好了，你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吧。”
“好。”
我還是一個字，無關緊要的事情，又有什麽可著急的呢？
我現在已經放棄了所有，自從我和華沐青結婚以後，我就發現，我整個人都是變了好多。
我木訥的收拾著我的東西，也根本就沒有多少東西來收拾。偶然之間，就找出了哥哥送給我的那把銀色小手槍。
心裏頭酸楚的意味就湧了上來，當時，那個時候我是多麽的悲痛欲絕，不敢去相信哥哥已經死了的那個時候，到後來我相信了，可是哥哥卻又活著回來了，的確是一件叫人無比開心的事情。
但是，現在卻怎麽不想哥哥回來了。
因為哥哥真的是變了好多，變得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五年之前，是曆曆在目，可五年之後，我還真是越發的想要回到過去了。
自從哥哥那天收到了洛檀冉和杜懿和結婚的喜帖以後，我就知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離開這個地方。
不管這個地方帶給了我多少的回憶，終究，我還是不能夠做那個中間人的。
我如果做了那個中間人，就無法脫身，將會還一直被杜懿和恨下去。如果是那樣，我寧願將自己對洛檀冉的情感埋於唇齒之間，而洛檀冉，也會是同樣埋起來的吧。
這個冬天，不是一個好的冬天。是很壞的，我討厭這個冬天。
洛檀冉和杜懿和的婚事是在洛家的宅院裏麵舉辦，而並未是在酒樓，這也是隨了習俗。
哥哥本想同我一起去，但是，我卻不想和哥哥一起去。
或者說，我是根本就不想去參加洛檀冉和杜懿和的婚事，可是我沒有辦法，還是得去。不然，真的是叫別人說了去什麽，再加之，杜懿和就一直疑神疑鬼，如若我這一次不去，那指不定真的要掀起什麽風雨來了。
我還是穿了一件很厚的呢子大衣，將自己包裹的像一個粽子一樣。
我的確不會杜懿和會打扮自己，我這麽多年過來，幾乎都與書為伴，根本不知曉打扮是什麽。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被人說像丫鬟的吧，不過沒關係，我就是那個樣子。
出門，就坐了一輛黃包車去洛府。
一路上，我還是憂心忡忡的。不明白這種憂心忡忡是從何而來的。
冬天根本就不適合結婚，洛檀冉是瘋了吧……
可人家就是喜歡，我又能如何？
沒幾步，那個車夫便就問我：“姑娘，你是去洛府參加婚事的吧？”
我笑了笑，回答著他：“是的。”
我本不想回答與他，可是一個車夫又沒有惹到我，我又何必給他擺臉色呢。
“姑娘，是從蘇樸路出來的，莫非就是蘇枕茵，蘇姑娘了吧？”他後頭說的這句話，也的確是讓我詫異了一下。
我有些好奇，便反問著他：“您怎麽知道我是蘇枕茵？”
“聽說你飽讀詩書，就連那洋文也識得，我們那一帶可都知道。”
他的話，也許是讓我有了一些詫異的意思，但更多的 ，卻是有了小小的開心。
我笑了笑，淡言道：“隻是識得幾個字罷了，沒有什麽過人之處的。”
其實，大家都明白，識字的人，和留洋會來的人，都是很受器重的，可我卻不是那般認為。
一路上，也和這個車夫聊了很多，最後，到了洛府以後他還不忘記誇我幾句。
這樣的誇讚，倒是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按理來說，洛檀冉應該要比我受到的誇讚更多，他是留洋回來的，現在卻經了商，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麽。
洛府裏頭好不熱鬧，這一切，似曾相識，卻又不似曾相識。
前幾天，還是我和華沐青的婚事，現在，便就成了洛檀冉和杜懿和的婚事，這樣的速度太快了。
“枕茵姑娘，您裏麵請，您的位子在那裏。”還是洛府裏頭的仆人引著我到了裏麵的屋內坐了下來。
洛府裏頭，宅大家大，可真是不知道要比酒樓大了多少倍，也多了一些人情味。說實話，我喜歡這樣習俗的結婚方式。
可是。我已經嫁給了華沐青，想的再多，便也就沒有了第二次。
我百無聊賴的閑坐著，可就在此刻，我身旁卻多了一個人，她道：“好久不見，你真的結婚，成了闊太太了。”
我看向了身旁，覺得很熟悉。可是，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但是她穿著一件黑色皮衣，好生精幹。雙手也都戴著皮手套，那麵容，哎，是，杜晚黛？！
我著實驚了一下，問道：“晚黛？”
她笑了一下，回答著我：“是的呢，枕茵，好久不見了！”
杜晚黛說著，就輕輕抱了我一下，這個懷抱，也感覺很溫暖。我明白，和杜晚黛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了，她變成了什麽樣子，我也是難以捉摸。她真的是和從前大有不同了，從前，她的模樣就是一個嬌小姐的樣子，可是，去上了軍校以後，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變得精幹英氣了起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哪裏做事。
我有些開心，畢竟和杜晚黛那麽長時間沒有見過麵了，我問她：“還好嗎？許久未見了，沒想到你竟是變了這麽多。”
杜晚黛笑了笑，沒有從前的笑不漏齒了，反而是皺鼻笑的樣子，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皺鼻笑的確是很好看的，真是應了那個詞，笑魘如花，她言道：“還好，就是剛開始去的時候，訓練苦了一些，每天真是起的比誰都早。不過，那是我自己選擇的路，現在，也終於是熬出頭來了。你呢？枕茵？”
最後，還不忘反問起我來了。
聽著她的口氣，她一定在做著自己所追尋著的事情。可是我呢？當時那麽的期盼自己成為闊太太，可現如今，卻是真的很想要脫離這樣的境況。
想起來，還真是覺得有些諷刺了。
“我，我還好吧，華沐青對我很好。”我強顏歡笑，為的就是不讓杜晚黛看出什麽破綻來。
可我似乎是忘記了，她是軍校出身，應該很會觀察一個人的吧。
果不其然，她聽見我這麽說，看著我，那個眼神，就是在赤裸裸的窺探著我，言道：“你在強顏歡笑，那根本，就不是你所希望的生活，對嗎？”
我愣了一下，回答著她：“不管是不是，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了。”
“闊太太，並不好。還是要追求自己的一些東西為好。說句實話，就連我這個當姐姐的，也都不太看好洛檀冉和懿和的婚事。”
我竟然想不到她會如此耿直，不，應該說是大膽，在這樣的場合裏頭，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提醒著她：“這話千萬說不得。”
“無所謂了，我妹妹的那個性子，太暴躁了。再加上對任何人都懷疑，這幾年，就連我說的話也都不聽了，說到底，還是父親太寵她了。”杜晚黛的性子真的是大變了許多呢，從前，她根本就不會說這番話的。
我也隻好作罷，既然杜晚黛都那樣去說了，我一個外人又能怎樣呢？
“好吧。”
“對了，我倒是覺得你和洛檀冉很般配。”洛檀冉的這句話，也著實是叫我感到吃驚。
我即刻否決：“不。我和洛檀冉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件事情，真的不希望再有誰來說，盡管杜晚黛看的清楚，可是，我自己卻要迷糊起來，因為，那個樣子的事情，真的不是誰說的好，就可以做的好。
我是中間人，我要躲著杜懿和。
而後，我也沒有再繼續說話，我生怕，有了什麽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