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車賽之後
“現在情況怎麽樣?”
在忙亂的醫院內到處都是人,一名長著白胡子的老人精神有些萎靡,但臉上的焦急之色卻是顯而易見,他慌亂的抓著一名醫生的領口問道:“我孫女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老人所指的孫女正是不久前被送來急救的小女孩,正當醫生要開口的時候一名身型略胖的中年人焦急的跑過來,而這位中年人正是溫瑞市的市長。
由於長時間沒有運動,而突然的劇烈運動引得他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市長看到老人的時候禮貌性的向他問好後立馬看向那名醫生焦急的問道:“剛才進去的人現在怎麽樣了?!”
“呃……那個,兩位,能不能不要這麽著急,小女孩的話現在情況還在進行手術,情況上看應該情況應該是不會太差,畢竟每一處要害都避過了,就是小腿可能骨折了。”
老人一聽小女孩的情況還算穩定後臉上的氣色也好了不少,想到市長居然會那麽關心自己的孫女出於禮貌想要感謝的時候,市長臉上表情有些猙獰道:“我問的不是那個小女孩!是與同她一起送來的青年!”
“啊!?”
醫生被市長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有些暈頭轉向,不過沒多久後還是反應過來,但他的臉上盡是難色有些支支吾吾道:“那名青年的話……怎麽說呢……那名青年似乎是在掉下高速的時候為小女孩擋下了大半的傷害,而且他的左肩、腹部、右大腿有中彈的跡象,而且子彈陷入的程度有些嚴重,能夠搶救回來的可能性本來還是有一些,但是本人的求生欲望太弱了,這樣下去的話隻會是等死。”
“可惡!”
市長臉上的表情立馬頹廢了下來,兩行淚水從他的眼眶流出,悲傷道:“這讓我怎麽和老哥說啊!”
“喂!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啊!”
此時另外兩人也趕到醫院詢問情況,但得到結果後兩人也直接頹廢了。
看到這三位高官要員竟然會因為一名青年的情況擺出這樣的表情,而這三位正是市長、人事部部長和交警支隊大隊長。
其實一開始市長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記者跟著來了,而之後的兩個人到的時候整個醫院搶救室過道已經滿是記者,而那些記者看到三位現在的情況後不停進行拍攝,至於當事人則是根本連管都不想管他們,因為現在他們麵臨的問題遠比這些還嚴重。
最終,市長雙眼充滿堅定的神色道:“還是由我來向老哥匯報吧……這次,我們是完蛋了。”
“……”
“……”
另外兩名看著市長堅決的眼神後一言不發,當市長撥打出號碼的時候對方接通了第一句就是:“那小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聲音很低沉,低到讓市長已經能夠感覺到冰冷的程度,但是市長明白自己必須說出口,不然的話隻會讓老哥更絕望。
“對不起,老哥。”
市長噙著淚水道:“他……已經快沒有希望了!”
話語剛落市長突然哭了起來,另外兩人在市長哭的時候也跟著哭了出來。
“是嗎……”
然而對方的聲音卻很平靜,絲毫感覺不到有絕望的情感,反而有些清爽得繼續道:“那個家夥,看來,應該是覺得自己已經毫無遺憾了吧……關於他的報道我已經看到了……你們三個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
老連長的是聲音聽上去是多麽平靜、隨和,但是市長能聽出老連長現在是在盡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果然,我的病危對老連長來說打擊太大了。
“就這樣吧……之後你們不用給我打電話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三人垂著頭不斷的歎氣。
這時本在一旁看著有些不耐煩的記者立馬看準時機進行提問,當第一位記者提問他們我是什麽人的時候,三人的表情瞬間轉變,三人臉上的表情無不是氣憤不已,交警支隊大隊長大聲道:“你們給我快滾!一群恬不知恥的家夥!快滾!”
本來心情就煩躁不已,現在這群記者的提問更是戳到他們心痛之處,這不挨罵誰挨罵?看著記者沒有離去的意思而且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這次輪到市長開口道:“你們現在再不離開的話,我會報警說你們擾亂醫院,到時候看你們是怎麽打算!”
市長這一句話讓那些記者立馬離開了醫院,就算記者再怎麽狗仔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有一份獨家報道,不過市長他們現在的狀況可真的不是他們敢惹的時候,看清楚現在的狀況後誰會不走啊!
“那個……”
“我都說閉嘴了!”
老人本來還想插一句,但是市長衝著老人大吼一聲。
老人正麵對上市長憤怒的眼神,卻絲毫不退步,正色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名青年是什麽情況,但是!”
老人頓了頓繼續道:“那位青年救了我的孫女,雖然那位青年可能沒希望了,但我還是要感謝他!若不是他救了我的孫女,我的孫女也不會隻受這點傷了,而且他也是因為救我的孫女才變成這樣。”
“算了,算了。”
交警支隊大隊長歎了口氣露出苦悶的笑容道:“曹總也別想多了,你的想法我明白,但是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個青年,你是沒有機會補償的,至於他的後一層,還輪不到你補償。”
交警支隊大隊長的話讓老人感到了震驚,還輪不到他補償這句話居然能從一名交警支隊大隊長的口中說出,這讓他對我的身份立馬產生了懷疑,甚至覺得自己可能無意間導致了一個人身份極為重要的人的死亡。
“老爺子,你別想多了,這事情就當他過去了吧!等你孫女好轉了就通知我們,到時候我們會來看望的。”
市長苦笑著把話說完後帶著另外兩人離開了醫院。
剛才市長的話意思很明顯,因為曹文舒因為是那我救下的,所以他們自然就把她當作那名青年的化身來看望。
加上市長的話引起了老人的注意,如果能夠知道我的身份的話說不定能夠深入了解一些事情,畢竟我可是連溫瑞市三巨頭都能這般重視的人。
而此時遠在荒漠中的某團的連長室內。
“唉……他最後還是沒能躲過去嗎……”
老連長此時感覺自己突然蒼老許多,他明白我的垂危給他的打擊太大了,畢竟他可是自從我下了連隊之後一直到我現在快死的時候都把我看作是自己的兒子一般看待。
老連長苦悶的自語道:“老婆子,看來我確實不適合當一個合格的父親啊!我們的孩子,我一個都保護不了!”
“嗚嗚……嗚……”
淚水不停地流著,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二十餘載啊!他從那次戰役後已經過了二十餘載了,本來在接我這批兵的時候就已經想過想過帶完我這批兵就轉業,但看到我那個一刻,他才改變了自己的想法,甚至他發覺自己居然又充滿了活力,雖然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兒子,隻是很像,但他還是把我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現在,我也要離開人世了。
“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他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留念了,也是時候該要離開這個自己呆了二十餘載的部隊,穿了四十餘載的軍裝的部隊了。
聽到老連長的哭聲通訊員趕忙跑到連值班員那裏小聲道:“今天連長情緒不對,要不你去問問是怎麽回事?”
連值班員一聽通訊員的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聲道:“可別,上次的事情可是把我給坑慘了,這次你要去自己去,別把我拉下水!”
說完頭也不回的自己房間去了。
“這……”
看連值班員撒手不管了這下可急壞了通訊員了,可是他要是進去的話指不定要挨一頓罵,可是這個點已經是下午訓練時間了,要是不去問下午的計劃肯定又要被那些領導搓一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通訊員感覺自己的腦子快炸了。
當通訊員還在糾結的時候老連長出來了,不過臉上幹幹淨淨的除了眼裏還留有大量血絲外看上去也沒什麽情況。
在通訊員發愣的時候老連長笑道:“小張,你去通知連值班員,今天我們不訓練了,如果有領導過來檢查你就和他說讓他去作戰室找我!如果領導說了你什麽的話就把事全推我頭上就行了!”
說完也不等通訊員回神,老連長已經走出樓了。
通訊員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覺得難受得慌,尤其是在老連長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讓他感覺到了不詳的預感,他一想後立馬去找連值班員商量。
作戰室內。
“什麽?”
團長從座位上猛地站起來大聲道:“老哥,你剛才說什麽?”
老連長笑道:“團長,我要轉業。”
老連長的話讓團長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畢竟老連長的話對他的衝擊太大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的重問道:“老哥,你的話是真的?”
老連長仍是笑著道:“對!我要轉業!”
團長確定老連長的話是真心的後有些難以置信的走到他跟前仔細端詳起來,對於老連長的來曆團長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從他來這個單位的時候老連長就已經在這裏任職了十二年的連長,這樣一位老同誌怎麽就說要轉業了呢?而且他也清楚老連長帶的鋼三連可是全團乃至全軍區都是極為優秀的連隊,而能夠帶出這樣的連隊的人正是這位老連長!
老連長笑著道:“我參軍入伍服役了四十三年,現在,我已經老了,刀已經生鏽了,是時候該讓給那些年輕的同誌上來好好表現自己了。”
團長心裏清楚老連長是因為什麽才會突然提出轉業的,今天中午的新聞他看了,他看到了那個過去由老年帶的前兵王,現在那個前兵王現在生死未卜,恐怕也是因為這個才會讓老連長有了想轉業的念頭。
團長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他拿出對講機呼了一個代號後過了兩分鍾門外傳來敲門聲,團長一聲“請進”後,從門外進來一個肩上戴著一杠二星的軍官,而他手上拿著一遝文件。
那名軍團看到團長和老連長後站直了身體敬了一禮後把文件遞給團長隨後迅速離開作戰室。
團長拿起那一遝的文件翻閱了一遍後確了下後才把文件遞給老連長,並苦笑道:“老哥,其實你當初想走的時候突然又留下,這給我帶來的是驚喜,其實你當初提交的轉業相關文件我們一直留著,而且每年都會翻新,沒想到今天,你又來我這裏提出轉業。如果你想的話,現在你就可以回去收拾收拾,後天就走,文件,都已經處理好了。”
老連長拿起那遝文件仔細翻閱後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團長!”
“別!老哥您什麽話都別說,這是上級的意思,其實上級很早以前就說讓您轉業了,但是您當初提出想來基層鑽一鑽,您這一鑽,已經二十一年了,您提出要轉業的那一次也是五年半前的事情了,現在,您看來是真的要退出軍役了。”
團長的話語裏盡是舍不得,老連長為團裏貢獻的太多了,現在他突然說要轉業對團裏的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損失,但是老連長現在已經是到離開的時候了。
“您,走吧……”
團長說完轉過身不再看向老連長,因為他怕老連長看到此時的他正在流淚,也怕自己因為不舍得而丟老連長的人去求他留下,所以他不能會有,絕不能回頭!
“子瑜,老連長我,就提前先同你告別吧!”
老連長心裏也知道背對著他的團長其實心裏並不好受,但是他是必須要回去了,正如他自己方才所說,自己已經老了,應該是那些年輕的軍官上來展示自己的時候了,所以現在的離去也是對這個自己已經呆了二十餘載的老單位的一個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