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順應天命
“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任性妄為,要不是我不聽你的勸,你也不會……”煜霏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了一般,一直以來,她都將嬤嬤當成自己的母親,現在她卻為了替自己頂罪,一頭撞在柱子上。
以後這厲王府就真的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再也不會有人像嬤嬤這樣對她,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
不……
是因為蘇景芸,是蘇景芸害的嬤嬤,要不是她,嬤嬤就不會死,為什麽死的不是蘇景芸,為什麽死的不是她!
煜霏小心翼翼的將嬤嬤放在地上,拿起帕子溫柔將她臉上的血跡擦幹淨,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嬤嬤,我會讓蘇景芸給你陪葬的。”
她跪在地上,手指扣著地麵,指尖從中間裂開,鮮血染紅了地麵,她好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眼中滿是恨意,像是宣誓一般說道:“我一定要殺了蘇景芸,一定要殺了她!”
與此同時,蘇景芸吃過晚飯,就直接去了靈山寺。
這一次她沒有去後山,而是去了藏書閣,一進去,就看到老和尚正坐在地上大快朵頤,蘇景芸直接開口道:“老和尚,一個人吃獨食可不好。”
大師抬眼看了一眼她說道:“你這女娃娃,倒是來的巧。”
蘇景芸走到他麵前盤腿坐下,然後看著桌麵上的兩個酒杯說道:“老和尚,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要來了嗎?”
說罷,從懷裏拿出一個酒壺倒在酒杯中說道:“這酒是我自己釀的,你嚐嚐如何。”
大師毫不在意的手上的油漬,直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喝完之後,雙眼放光的將酒杯放在桌上說道:“好酒,入口甘澀,後味還帶著一絲甜。”
“老和尚喜歡就好。”
大師拿過酒壺將酒杯斟滿,喝完道:“這酒可有名字?老衲喝了許多年的酒,還從未見過如此顏色的酒。”
“紅酒。”
“紅酒,倒是很符合這酒的顏色。”
蘇景芸暗笑,這也就是她用葡萄釀製而成,又在底下埋了一年多,不過糊弄一下老和尚,還是很有效果的。
“老和尚,你既喝了我的酒,那就幫我解惑。”
大師意猶未盡的將酒杯放在桌上,“你這女娃娃真是一點都不吃虧,也罷,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你在這夜半時分來這靈山寺,想必是為了雲太子身上的情花劫?”
蘇景芸點點頭:“沒錯,想來大師曾經和我母親相熟,又和雲逸是忘年之交,對於他身上的情花劫,你有幾分了解?或者說,可有解法?”
老和尚點點頭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解法且看你如何做。”
“這是何意?”蘇景芸有些不解。
“你和他從小便有緣,雖中間出了差錯,但是天定的緣分哪怕有了分歧,還是會回歸到原來的樣子,可是自你身上被下了鎖命劫之後,你的命便改變了,你和他的緣分也就沒了。”
“可是我現在已經恢複了神誌,那就說明,鎖命劫已經開始鬆動。”
“山有一猛虎,救者,傷人無數,不救,則能救得數人,你說救或與不救?”大師雙手合十,老神在在的說道。
蘇景芸蹙了蹙眉:“自然要救,不能因為救一人後會傷了數人就可以枉顧他的性命,而且我從不信雲逸會傷人性命。”
大師搖頭道:“蘇小姐與佛有緣,你的善心便是天下人的福氣,既如此,老衲便給蘇小姐指條明路。”
“大師請說。”
“順應天命,方是解法。”
“順應天命,要怎麽順應呢?還請大師說明白一點。”
“何為情花劫?”大師笑問。
蘇景芸眨了眨眼,情花劫就相當於中了藥的男子,隻是有些不同而已,雲逸可以調息,不會七竅流血而亡。
她想明白之後,頓時便明白了大師的意思,順應天命既是順應情花劫,她臉上爬滿了紅暈,羞瞪了老和尚一樣說道:“老和尚,你說的可是真的?”
大師點點頭:“自然是真的。”
她想到那日遇到的老婦人,突然開口道:“老和尚,你可會算命?”
大師再次倒了一杯酒說道:“女娃娃,山路太滑,需慢慢行走。”
蘇景芸蹙了蹙眉,見老和尚閉上了眼睛,她總覺得老和尚在刻意隱瞞什麽,她準備向老和尚問一下她的命。
老婦人說的話,她需要驗證,什麽禍星將至,她心裏實在是沒底,而且老和尚雖然和其他的和尚不同,但是卻不是一般的和尚,若是他能給她算一算,或許她就不會像之前那般彷徨。
可是老和尚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蘇景芸隻好站起身,請辭道:“大師告辭。”
“時也命也,遵從內心,方可自救。”
離開靈山寺之後,蘇景芸沒有用輕功急著回去,而是從城外一路走到雪月樓。
從山上下來一直到城門口,這一路,她看到路邊行乞的人比之前又增多了許多,還有之前的流民,更甚至還有許多的孩子。
這些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一聲很微弱的啼哭。
一個老婦人抱著一個嬰孩不停的哄著:“安安不哭,乖,安安不哭。”
蘇景芸蹙了蹙眉,隨後從身上拿出一塊銀子走到老婦人的麵前,看到孩子麵色白的像紙一般,而且哭的聲音很微弱,好似隨時要去了一樣。
她蹲下道:“你們都是哪裏的人?怎麽會在這裏?”
老婦人回道:“我們都是之前洪水逃荒過來的人,這裏待得人都是如此,不得已才來紫都。”
距離之前天災已經過了這麽久,怎麽會還有流民?還是在帝都腳下。
“之前皇上不是已經發放了災銀,你們沒有收到嗎?”
老婦人憤恨的哭道:“姑娘,我們都是偏僻從偏僻的小村莊過來的,別說災銀了,連稅都交不起,要不是因為實在是生活不下去了,誰願意背井離鄉。”
“這裏的人都是嗎?除了你們還有多少人?”